第22章 天神之怒
日光一文字被陌生人握持使用，对抗着那个男人的重磅消息砸晕了西格玛，但她终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所要传递的消息，“会……会长，我们该怎么处理那个解决掉了‘白色死神’的家伙？白色死神守护的c4区域与指挥部的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那个神秘的杀手随时有可能出现。”
北条真嗣面色不变，“既然刺客想要直奔中军，斩下大将人头，那我们就等着吧。”
“等着？”西格玛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回答，她面色涨红，还想争辩，片刻后叹了口气，表示自己明白了。
北条真嗣看向c4区域的方向，左手在无人处捏紧。
“铛！”
清脆的刀剑斫击声，楚子航与那个敌人分开，短暂地休憩，方才的激烈打斗榨取了他们大量体力，这让两人有心无力继续比斗，领队身后的队员们依旧抱着枪支，沉默无声地给予压力。
领队一边喘息一边微笑，“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比剑了。你是谁？狮心会还有你这样不为人知的高手吗？”
楚子航蹙眉。对手所说的狮心会他完全没有印象，但结合语境，也不难判断出狮心会就是眼前领队所在组织的敌人，自己这是被误认为成这个所谓的狮心会成员了么？
他把日光一文字斜搭在右前方的地面上，“我不知道什么是狮心会，我是刚到的新生。”
领队听到这句话后非但没有懊恼，反而更加兴奋了，“新生？新生就有这么好的身手吗？你用日本刀，你师从哪位古流剑术大师？”
楚子航明白没法善了，再度把刀提了起来，两人体力都所余不多，也许下一次对撞就会分出胜负。可越到生死关头，楚子航就越冷静，他长长吸气，比之前任何一次调整呼吸的时间都长的多。
领队明显严肃起来，他也明白这一次对撞将会决出胜负，胜者生而败者死。
他摘掉全覆盖头盔，露出灿烂如黄金的金发与一张英俊硬朗的脸庞，那双冰蓝色的眼瞳直视楚子航，饶有兴味，“我是凯撒，凯撒.加图索，学生会会长，你叫什么名字？”
“楚子航。另外我的剑术是在中国的一家叫做红太阳的剑道馆学的，没有师从哪位大师。”
“剑道馆，那是什么？”还在疑惑地思考红太阳剑道馆是什么著名的剑术道馆的凯撒中断思索，因为迫在眉睫的危险。
楚子航缓缓举起长刀，起手式神似古剑道中的“狮子示现”。这是决绝不留余地的斩法，眼前是山就劈开山，眼前是铁就斫断铁，万水千山一往无前。
楚子航一言不发，空气中危险的气味却逐渐变浓，有感觉到不安的队友端起手中的冲锋枪准备扫射，却被凯撒举起手制止。
无言焦灼的氛围到达了极点，威胁感却突兀消失了。就在同时，莫大的生死危机感疯狂浮上凯撒的心头，他没有余裕再去观察楚子航出刀的轨迹，他有预感，这样会被一刀两断，所以他只能凭借直觉横刀格挡。
他不是一味挨打不还手的性格，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到格挡住这一剑，他就立刻弃刀近身，给楚子航当胸一拳，打晕这个危险的小子。
刹那间，凯撒想了很多，但想得再多也无法阻止对手挥刀。
楚子航终于吐出了那口长气，吐气却很轻，简直像是只清了清喉咙，他手中的日光一文字猛然挥下，化作暴烈凶戾的邪光。
那是......什么？连司震惊地看着空中包裹在耀眼白光中的人影，背后长出六对纤长优雅的光翅。
你要说是天阶等级里最高级的炽天使也没问题，不过还是更像长了翅膀，写作光明执政官读作白球的进化版光明圣堂武士。
不知道那颗麻醉弹里是否还含有肌肉松弛剂，明明已经逐渐找回知觉，可连司依旧感到使不上力气，只能看着翅膀白球缓缓飞走。
他欲哭无泪，心想天使姐姐你别光顾着飞啊，你把我一起带走啊，这枪林弹雨的我再挨上一枪可咋整？
“昂热，昂热昂热昂热！”一连串粗暴的捶门声，随后门再一次在短时间内被不同的人踹开，一个西部牛仔打扮的老头子急匆匆地冲进来。
他松松垮垮的花内裤从系得半松不松的腰间冒出头，随着老牛仔跑步的动作一摇一晃，屁股扭得还挺有韵味的，很有韵味的屁股后兜里插着的黑百加得随着摇晃。
从面容轮廓中，依稀还能看出他年轻时算得上英俊，但衰老、酗酒带来的暴瘦和猥琐的眼神摧毁了所有的风度。年轻貌美时能当做放荡不羁，老了就只能被咒骂一句色老头了。
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昂热的老朋友，当代伟大的炼金术师弗拉梅尔导师。
昂热无奈地放下签署文件的笔，“如果我有错，请你面斥我过，不要发泄在我办公室的门上好吗，橡木古董门，很贵的。”
“别管你那破门了，出大事了！”副校长语气听上去貌似焦急，但一边说，还一边抽出那瓶朗姆狂灌一半，喝完打了个醉生梦死的嗝，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完全看不出到底焦急在哪里。
昂热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抢过酒瓶，长鲸吸水，一口气喝干了剩下半瓶百加得。
这个男人平素喝的都是诸如路易十三光之城、法拉宾天使之翼和卡慕干邑之类的好酒，但他喝起黑百加得来神色自若动作熟稔，像是个和副校长一样沉迷劣质酒精的酒蒙子。
“好了，现在酒已经喝光，大家一人一半公平合理，你可以开始讲述你所说的大事了。
如果还是诸如开办校园小姐选美大赛和泳衣游泳比赛这种无聊的议题的话，就请你自觉地滚出去，滚之前记得带上门。”
副校长对老朋友犀利暴躁的语言风格不以为意，相反深深叹了口气，“是真出大事了。刚才我的戒律有反应，有人在学校里施展了言灵。”
昂热本来也有些雾化的眼神瞬间锐利，酒意一扫而空，“有龙类混入了学院？是四代种三点钟？亦或是某位尊贵的次代种？”
副校长叹了口气摇摇头，“都不是。”
昂热面色一肃，眼睛中出现明显的阴霾，仿佛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难道是......一位初代种？一位龙王？”
副校长再度肃穆地摇摇头，就在昂热心都快抽紧时，才悠悠开口，“是一个血统非常强的混血种。”
昂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一直不知道跟你待了那么多年，我是怎么忍住不把你干掉的，我明明不是个涵养很好的人。”
副校长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一瓶泸州老窖，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脸上飞快红了起来。
“因为你需要我，老朋友。别介意，这世界上想干掉我的人可多了，但他们都因为需要我的技术与头脑而容忍我大放厥词。”
“原来您知道您绝大多数时候是在大放厥词啊。”昂热忍不住阴阳怪气，“我还以为伟大的弗拉梅尔导师一直以为自己遗世独立，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呢。”
伟大的弗拉梅尔导师，更多时候被称为恐怖的弗拉梅尔。这是个称号而非名字。
历代弗拉梅尔导师都是顶级的炼金术师，这一届的弗拉梅尔也不例外，只是和他那些冷漠严肃的前辈们比起来，这一任弗拉梅尔导师似乎略有些脱线。
昂热没那么急迫了，甚至还有闲心和弗拉梅尔导师逗乐子。既然不是龙而是混血种，那么便不虞出事，既然不虞出事，那这就是件学院白白捡到一位血统纯度超过副校长的学生。
不管怎么样都是昂热赢，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那位神秘的学生“s”级评价了。
这是卡塞尔学院对龙血浓度极高，濒临转变为死侍的临界血限的超级混血种的评价。
在原著里，连处于“爆血”状态下的楚子航都只能获得所谓“超a级”的评价而非s级，足见这个评价授予之慎重。
副校长慢悠悠地补充，“虽然我看你挺开心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破坏一下你的美好心情，那孩子目前正用着一种迄今为止都没有记载，但绝对是危险乃至高危的言灵往狮心会的指挥部去了，她现在简直璀璨如一颗爆发的超新星！”
“什么指......自由一日！”昂热惊得站起来，“危险，甚至有可能高危的言灵？他的血统真的还在临界血限之下吗？”
“一点猜测，猜错了别怪我。”
副校长没有正面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而是再度拧开一瓶尊尼获加，刚刚的高度白酒居然已经被他喝光了。
他的眼神愈发迷蒙，身体也摇摇晃晃起来，仿佛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喝死在这里。
“这时候你还有兴致和我一个酒蒙子聊天真的大丈夫吗？你再不过去，恐怕只有给狮心会的小伙子们收尸了，这叫什么？狮心会元老白发人送黑发人？”
昂热没有时间再和副校长斗嘴，一个危险乃至高危言灵出现在校园里，不管言灵释放者有没有在追杀狮心会成员，都是极大的不稳定因素，他当然要去阻止。
如果那个使用言灵的家伙还算人类，那么卡塞尔学院就会多出一位优秀的s级学生。
如果那个家伙无法抵御龙血与高危言灵对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侵蚀，那么他就要对付一只接近发狂的古龙的死侍了。
上一秒他还坐在椅子上，下一秒却如同瞬移般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帮我通知施耐德教授，让执行部做好准备！”
副校长好似听到了般眨眨眼睛，又好似没听到般一动不动，良久，才含含糊糊地嘟囔，“不通知校董会和那些挖出来比尸体更像尸体的元老啊。”
没有回话，当然没有回话，这时候的昂热凭借高速的移动，应该已经到达战场了。
“警告，警告！目标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了！驻守的小队全灭！”
“第二道防线也被摧毁了！算上目标赶路的时间，他只花了不到两分钟！这里驻守的小队同样全灭！目标接近布置在指挥所外最后一道防线了！”
狮心会指挥所的监控人员焦急地大吼，代表危险的红色闪光灯和尖锐声此起彼伏，整个指挥所乱成了一锅粥。
西格玛开始穿戴防弹衣、防弹头盔准备出去指挥。除了是会长的参谋外，她还是指挥部外助手小队的指挥官。
她戴上了战术目镜，冲出指挥所，动作敏捷地像只身处森林里的猿猴。
等到来到防线外，六神无主的守卫们立刻围上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西格玛来不及叱责这些纪律涣散的下属了，远处一团光芒正缓缓向己方的防线挪移，那团光芒正中能看到一道隐约的人形，其姿态神圣而危险，像是天使降临，摧毁那些不信奉主的异端。
那......那就是目标么？西格玛轻轻咽了口唾沫，这本是她平素竭力避免的失态举措，然而四周陷入恐慌中的队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队长的举措。
事实上，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有嘲笑她的人。只有真正面对那团神圣的光芒，才能感受到那情不自禁就要跪下忏悔的威严，她的表现已经称得上坚定了。
“我们该怎么做队长！”有队员看到西格玛的到来，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倒了纪律性，大声吼道。
西格玛定神，下属的询问让她回过神来，她略一环视，接受着所有人恐慌中带有信任的眼神，明白自己绝不能乱，她如果也乱了，这支小队就会在瞬间分崩离析四散奔逃。
“射击！用实弹！”她怒吼，声音大的不像是那个娇小的身躯所能发出的。
“实......实弹？”几乎所有队友大惊失色，“队长，可他好像也......”
“最后一次！瞄准，用实弹！一切责任我来负！”西格玛的怒吼声更大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的决心，默不作声地退掉弗里嘉子弹，换成钢芯弹。
这支小队用钢芯弹攒射的话，连大象都会在瞬间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