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锦衣卫在行动
只是，不管许显纯内心是如何的愤怒与憋屈。
都只能憋在心里，在表面上依然要表现的对田尔耕的惟命是从。
只是因为，在锦衣卫中规矩森严。
而且，在锦衣卫中，正常情况之下只有锦衣卫指挥使能够直接面见皇帝。
这个规则在无形之中进一步加大了锦衣卫指挥使的面对其他锦衣卫成员时候的权威。
所以，在锦衣卫中，身为指挥使的田尔耕几乎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许显纯明知是田尔耕在打压他，也只能乖乖受着。
田尔耕在分配任务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许显纯的反应。
看到许显纯面无表情欣然接受这个边缘任务时，田尔耕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任务分配完毕，数千锦衣卫原地解散，各自掩饰身份分散入城。
而此时城中八大家之一的范家一间密室中，正在进行一场密谋对话。
“肖山啊，这次的出塞的货物准备的如何了？眼看就要下雪了，可要加快了。”
一个青年文士面容沉静的问道。
“族叔，这段时间我们联合其他七家一直在紧张的准备着，未有半分懈怠，只需要再过两三日功夫便能够准备完毕启程了。”
回话之人正是山西八大家之一范家族长范永斗。
“呸，谁是你族叔了，乱认亲戚，我是辽东范家，和你山西范家可没一点儿关系。”
青年文士心中暗自撇嘴。
此人正是范文程，此番正是代表建奴前来大明沟通粮食铁器等建奴急需物资之事。
范文程祖籍沈阳，其祖上还出过大明兵部尚书高官。
在建奴起兵攻破沈阳时并未跟着逃离，而是主动归降了建奴。
后来在建奴进攻辽东西平与广宁之时，范文程随军出征，为建奴出谋划策。
获得了皇太极的赏识。
因为辽东天气苦寒，出产贫瘠，建奴又几乎全民皆兵，没有足够的人力种植粮食。
所以长期与大明豪商来往，获得他们缺乏的粮食与铁器。
此次，范文程也是奉命来到大明内部，与山西豪商们沟通粮食和铁器的商贸事宜。
主要是考虑到范文程此前的所作所为对于建奴很是忠心，而且还是汉人，又与八大家之首范家同姓。
所以才派遣范文程潜入大明负责此事。
而范永斗也是为了与建奴进一步打好关系，从而嘴上认了范文程成为他的族叔。
“嗯，很好，不知道肖山你们这次准备了多少货物？”
范文程问道。
“族叔，这一趟，我们八大家一共准备了两百万石粮食，以及一千二百万斤生铁，还有三百万斤盐，以及其他一些珍贵货物。”
范永斗豪气道。
听到范永斗报出来的货物清单，范文程也两眼放光。
这些可都是眼下后金急缺的物资啊。
有了这批货物，后金主子们就能过个好年了。
而且还有这么多生铁，到时候又能给后金主子们打造多少铠甲武器和箭矢。
若是能够将这批货物顺利的带回辽东，自己必然也有一番功劳。
范文程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好，很好！”
“这批货物运到辽东后，肖山你们必然能够获利极为丰厚，恭喜了。”
范文程满面春风的赞道。
“哪里哪里，这还不是多靠族叔在那边为我们美言。”
范永斗虚假的恭维道。
同时，脸上也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两百万石粮食，即使到时候路上有所消耗，最终运到辽东的至少也能有一百五十万石。
这些粮食一部分是八大家自家田里种出来的，一部分是向外收购的。
综合成本也不到一两银子一石。
但是这些粮食运到辽东建奴那里的话，能够卖上五两银子一石。
四倍的利润啊！
难怪他们能够罔顾国法，赚取这些亡国灭族之财。
光是粮食这一项，这一趟就能赚取到五百五十万两银子的巨额利润。
除此之外，还有一千两百万斤生铁，同样利润不菲。
在山西，他们获得生铁的成本仅仅只需要二十文一斤。
但是运到辽东卖给建奴的话，至少能卖一百文一斤。
又是四倍的纯利润。
一千二百万斤生铁，到时候又能带来百万两银子的利润。
此外还有一些食盐和其他珍稀货物，加起来至少又是百万两银子的利润。
成功跑完这一趟，就能有七百五十万两银子的纯利润。
到时候还能在建奴手里收购一些毛皮等货物，运到大明来转手一卖，又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所以，一趟下来，八大家至少也能各自分润到上百万两银子的利润。
这是多么的暴利。
“这批货物对那边非常重要，一定要确保顺利运达辽东。”
兴奋完毕后，范文程脸色略有些凝重的交代道。
“族叔放心，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走这条线路了，一路上的各个关卡早就已经打点好，从未出过意外，保证一路畅通。”
范永斗自信的回道。
闻言，范文程才放心下来。
显然，这并不是八大家第一次向建奴走私粮食铁器等物资。
“不过，最近几天倒是发现了一些打探我们消息的生面孔。”
随即，范永斗又小声的说道，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嗯？确有此事？都是什么人？”
范文程听到这个消息也顿时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清楚，听口音倒是有些像北直隶的口音。不知道会不会是朝廷的人，或者是北直隶的某些权贵在打听也想参与进来分一杯羹。”
范永斗猜测道。
“我觉得更可能是一些权贵在打听吧，毕竟利益太大，引起注意和动心也正常。”
“朝廷的话不太可能，我们在朝中也是有人的，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那边也传来消息了。”
“至于皇帝那边，就更加不可能了，咱大明的皇帝能够掌控的也就是京师那一亩三分地了，手还伸不到这边来。”
范永斗继续分析道。
“嗯，也有道理，不过事关重大，还是要小心行事，尽快将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
“另外，免得夜长梦多，你们也要加快行动，争取早日启程。”
范文程听完范永斗的分析后，也稍微放下心来。
但是，这个消息终究还是让范文程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只想早日离开大明，带着丰厚的物资回到建奴那边向他的主子邀功。
接下来，两人又继续密谈了一番，范文程才小心的离开范家，赶回客栈。
而此时，天色已黑，数千锦衣卫们已经全部分散潜入了太原城。
并且按照各自的分组在太原城中完成了集结，只需时辰一到，城门关闭之后，便展开雷霆行动。
范文程从范家大宅一个隐蔽的偏门出来后，没走多远，便发现了一些异常。
之前到这个时辰一直都没人的一些路段和角落此时竟然都有一些人影。
结合之前在范家密室中范永斗提供的消息，范文程很自然的将这些异常情况联系到了一起。
一时间，范文程小心脏加速跳动起来。
而后发现的一些情况更是让范文程魂飞魄散。
范文程竟然发现这些人身上佩戴着武器。
这些人必定是要对范家，甚至其他七家要采取行动了。
这时候，范文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返回去通知范家这个消息。
但是，范文程下一瞬间就硬生生止住了想要返回范家的脚步，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
虽然范文程的行迹有些可疑。
但是之前打探来的信息中，此次抓捕行动并无此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锦衣卫们没有贸然采取行动。
只是暗中关注着范文程的一举一动。
眼下范家周围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即使现在返回范家通知消息也来不及了。
反而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自己现在可才仅仅而立之年啊，不能这么轻易的送死。
还是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池，离开大明，保住小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来日方长啊！
至于八大家，范文程只能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
至于这次八大家准备的大批紧要物资，范文程也只能强忍心中的不舍。
眼下大明已经是风雨飘摇，满地蛀虫。
没有了这八大家，还能找到其他更多的八大家。
范文程一路上强装镇定，渐渐的离开了锦衣卫的包围圈。
然后带着自己的一个随从立刻往太原城北城门赶去，希望能出城而去。
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是非之地。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城门关闭的时间也到了后。
早已在八大家大宅外围等候多时的锦衣卫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采取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