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淳朴山野
山间的恶寒从不会藏着掖着，就算阳光照射的再刺眼，冰冷的寒气就如那凡尘的灶烟飘虚淡雅，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打一个激灵。
胡秋兰披着厚厚的棉袄，上面布满了各样的补丁，红色的棉袄也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微微泛白，袖口却黑亮发光。她坐在炕头，身体斜靠在被褥上面，怀里抱着睡得香甜的婴儿，孩子身上一股奶香奶香的味道。
她满脸的笑意，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如若珍宝，这时一束晨光从窗户上照了进来，正好映到孩子脸上，顺着光线望去，胡秋兰微微发胖的面庞好似被圣光恩宠，似是传情的眉目，引得一双秀目涟漪绵绵，微挺的鼻梁带着光滑完美的鼻尖，引动那薄薄的粉唇有了些许湿润，白皙的脖颈细长，令人不敢直视以免亵渎。
霍庆生也不知道积了什么德，娘死胎生，还能娶了这么美艳的女子！而这美若天仙的女子还为他生了一个带把的小子。
在深远的山沟沟里真的算是最幸福的男人了。
“娃为甚一直在睡觉了？”霍庆生心满疑惑的问道。
“吃饱了就睡了呗。”胡秋兰心中好笑，但那暖意让她不忍打破。
“你身上是不是带着迷香草？”霍庆生瞪大了双眼，那双似鼠目般的眼睛带着火热，死死盯着胡秋兰的胸口，他的火热感染了胡秋兰，令她嘴巴一阵干涸柔舌轻出舔了舔嘴角。
满脸红潮的胡秋兰向后挪了挪身子，低语道：“刚生了娃，不能那个。”
“啊？我是想尝尝有没有蒙汗药，没想那个，你看娃，他吃一次就会睡着。”
“那，那你过来，我给你尝尝……”胡秋兰羞红了脸但身体还是往炕沿凑了凑。
霍庆生欣喜一点没有客气，伸个脖子就凑了过去，凑巧不巧，霍庆生的老爹霍春耕突然推门而入...又甩门走了出去！
门外霍春耕叫唤着：“哎呀！作甚了！作甚了！你们这是作甚了！哎呀！”
霍春耕出门时就抬起右胳膊赶紧堵着眼睛侧过身子，那胳肢窝底下被撕破的大洞显露在大家面前，顺带把尼龙服里面的红秋衣给露了出来！
“这大白天的，你们干甚了？！”霍春耕还是有些气恼的叫唤着。
霍庆生跟胡秋兰都先是一怔，两人同时慌忙的往后退去。
胡秋兰着急拉下衣服盖住雪白，脸红脖子粗的扭过头去，假装拍打着孩子不敢吱声。
霍庆生就有些臊得慌，随后心中微愤，不甘的抹掉嘴角的残留，用语气愤愤的跟他爹说道：“作甚呢爹？！”
“叫你上山了！作甚！不上山吃土啊？！”霍春耕一脸没好气的说道，说完甩门走了出去。
“你快去吧，羞死人了。”胡秋兰听声知道老公公已经出门，带着红晕的脸颊微转对着霍庆生焦急说道。
“哦，好嘞，我跟爹上山给你捉只野鸡去。”霍庆生不再多说，顺手拿起门后的长枪跟一副油亮的短弓，背了一壶十来支自制的箭矢出了门去。
冬日的霍家沟口，老槐树虬曲的根脉如生锈铁链绞紧青石，石面覆着经年的冰釉，裂纹间残存几粒冻僵的鸦粪。积雪压弯枯枝时，盘根错节的树影便在石上织出阴刻的年轮网，偶尔有山风剐蹭雷击木的焦疤，簌簌抖落的霜屑便给石凳铺一层磷火般的冷光。
大槐树下不论刮风下雨，都会给大家留下一片闲聊的空地，入冬的大槐树没有了茂密的树叶，树枝就像被扒光了展现在晨光的照映之下，光线没有了树叶的遮挡，显得肆无忌惮。
“霍老狠家那带把的娃娃听说长得雪白雪白的，脸都能掐出水来。”
刘寡妇上身穿着破旧的大红棉袄，下身是布满了补丁的蓝尼龙裤子，两手插到袖口，头发没有像样的发簪，却有实在的木棍插在发髻上，不知是不是有意，还有一撮发丝散落在耳下；
圆形大脸盘子，非要把刘海弄出一撮桃心贴于脑门之上，虽不让人理解，但又有民国少妇风气，只是少了那邪魅。
“咋的，你掐过人家娃儿啊？！我看你是想捏捏人家娃的小嘎子了吧！”
满脸褶子的瘦猴老汉，脑袋上捂个发黑的白头巾，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整块的衣服，全是补丁，庙里老和尚身上穿的纳衣也没他的补丁多。因为太瘦了，眼睛显得特别大，咧嘴一笑就跟炸了尸的死人一样，他才出声，一股恶臭冒着白气从嘴里就崩了出来。
“哈哈哈哈~”周边老人孩子一阵欢笑，还有些老人不怀好意的瞅向旁边的小孩下身看了起来，这要是夏天，光个屁股估计真能被老人们搂上一把。几个孩子见老人们的眼神不怀好意撅起屁股就往树边散去。
“他家娃的有啥好捏的？！我看你个懒猴子的倒是不小，来，让姑奶奶捏捏。”
“来来来，爷的肯定比他的大，你来上上手。”瘦猴咧个嘴还叫唤着。
刘寡妇抄起扫炕笤帚追打：“叫你浑说！看我不抽烂你这张破锣嘴！“
刘寡妇一听也不多说就奔着老汉上了手，吓的瘦猴老汉连连后退，瘦猴老汉躲闪时腰带松脱，露出补了十八层的粗布裤头，脚下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刘寡妇也不嫌臊跟着就冲了上去，还真老汉雄风之处使劲捏了几下，痛的瘦猴老汉哇哇直叫~
周边的人也不帮忙拉开，倒是起哄嗷嗷嗷的吼着，好像过年一样热闹。
围观者拍着手起哄：“三炷香工夫撂不倒这婆娘，瘦猴你就改叫瘟鸡！“
“哎呀！你们这挨千刀的骚不要脸！他是你三叔啊！你也敢压他身上！赶紧给我起开！”
扯着嗓门大喊大叫的人是瘦猴老汉的老伴，胯大腰圆，虽然身上也有补丁，确穿的周正，离老远七寸金莲就小碎步往过赶着，头上捂个棕色的头巾，急的她都扯了下来！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的。
眼瞅着老太太赶了过来刘寡妇也从瘦猴老头身上爬了起来，也不跑，反倒是叫声更大了起来。
“早出了五服了！再说，我一个嫁过来的媳妇男人都死了四五年了，是亲戚也是我那死鬼男人的三叔，跟我有甚关系了？！还有你个母牛，光护你家犊子了！他那嘴跟开了光似的，说啥是啥的，我这手不也是他叫唤过去的吗？哎呀！他占我便宜啊！真不要脸了！”
说着不等瘦猴老头的老伴反应，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撒泼打滚起来了，弄的边上的土灰一阵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