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冲阵之威

西夏人根本没听说过铁木真的威名，对他发出的警告不屑一顾，纷纷扬起手中钢刀，呼喝着让蒙古人马上退走。

铁木真遥望营地外渐渐聚拢到一起的数百蒙古奴隶，微微一笑，扬起马鞭向前一指：“速不台，你被掠到西夏饿了数月，还舞的动刀吗？冲过去。那些奴隶，归你了。”

“诺。”一名身材粗壮的蒙古汉子应诺而出，挥舞战刀，打马直冲商队护卫组成的骑兵方阵。

商队护卫们见蒙古人只派一人冲阵，忍不住高声嘲笑，起了轻视之心，连弓箭都没施放，任由速不台冲到近前。

“孛儿帖，你带三十人从左翼助攻，用箭把敌人的骑阵打乱。”铁木真继续下令。

铁木真与孛儿帖不只是一对患难夫妻，还是可以交托生死的亲密战友。

铁木真父亲被暗害之后，年幼的铁木真是在孛儿帖的族人保护下才平安长大的。后来铁木真为父报仇，遭遇惨败，孛儿帖被塔塔尔人掠走。铁木真含屈忍辱，求得王罕和扎木合出兵，救回了孛儿帖。孛儿帖回归之后，帮助兵微将寡的铁木真四处征战，为乞颜部的强大立下了汗马功劳。

孛儿帖带领三十骑士执弓而出，插向了护卫骑阵的左翼。

铁木真右手高举马鞭，剩下几十名蒙古骑士立刻向他身后集结，排成三列，准备跟随铁木真冲锋。

此时速不台已经冲到护卫阵前，位于前排的护卫收起笑容，举起钢刀，准备迎击。

速不台轻蔑一笑，身体突然向右一倾，藏身马腹，纵马转向，沿着护卫骑阵一掠而过。他手中长刀从马腹下向前探出，瞬间划断十余匹战马的马腿。

战马受伤，疼痛难忍，立刻失控，纷纷扬蹄起身，躲避钢刀，把身上的主人摔落马下，也给严整的骑兵方阵打开了一个空档。

速不台计谋得逞，哈哈大笑，从马腹下起身，挥刀冲入伤马闪开的空档之中。后排的护卫被前排惊马扰动，也乱了阵形，被速不台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速不台双腿操控战马灵活转向，从敌人缝隙之间一穿而过，手中钢刀左右挥舞，快若闪电，所过之处人头落地，鲜血喷溅，竟然在身后带起一片血雾。

仅一个冲杀，速不台透阵而过，冲到营地门前，在那数百蒙古奴隶面前驻马，扬刀高呼：“还等什么？不想当奴隶，就跟我杀回去，抢马，杀敌。铁木真说过，勇士在战场夺到的东西，七成归勇士个人所有。”

数百奴隶闻言大喜。任由战士分配缴获的七成，这在草原诸多部落首领中绝无仅有，一般能给战士一成缴获作为奖励就十分不错了。他们立刻振臂高呼，拿着石头、木棒等简陋武器，跟随速不台，从后面直冲护卫骑阵。

护卫们被速不台的勇武震慑，起了畏惧之心，甚至有些人直接被吓破了胆。不等他们重整骑阵，孛儿帖带着三十箭手从侧面掠过，一阵箭雨洒落，骑兵阵中再次惨呼一片。

蒙古人世代在漠北草原游牧，每天都要以箭驱逐狼群，射取猎物，几乎人人都是神射手，十箭九不空。

孛儿帖率领骑射手掠阵而过，百余护卫被射落马下，剩余的人也因躲避箭雨，彻底乱了阵角。此时铁木真率领三队蒙古骑士再次杀入阵中，又有数十护卫命丧当场。

护卫来自不同商队，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又无军纪约束，被蒙古骑士几次冲杀，死伤过半，立刻一哄而散。

铁木真杀散身边敌人，与速不台汇合，两人举手扬刀哈哈大笑。

铁木真对速不台身后那几百奴隶说道：“追上去，不投降者，杀。”

奴隶们齐声应诺，捡起地上散落的武器，骑上失去主人的战马，开始四散追击。孛儿帖也带着箭手返身回来，追杀逃散的商队护卫。

铁木真将弯刀指向商队营地，命令速不台：“把人和货物全部带走。不听话的，杀掉。”

速不台哈哈大笑，带领数十骑士冲入营地，一路高呼：“降者不杀。”

营地内的伙计和管事早吓得腿软，纷纷跪地求饶。有那跪的晚的，直接被蒙古骑士砍掉了脑袋。

从铁木真发起冲锋，到速不台带人冲入营地，不过半柱香时间。这让坐在马上观望的诗音猝不及防，也大失所望。她没想到人数、武器占优的商队护卫如此不济。

贺南天更是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得胆裂，只喃喃重复着：“快逃，回城。”

诗音没打算与孛儿帖夫妇叙旧，也不想与蒙古人进行毫无意义的拼杀，打马直出营地，向灵州城退去。

速不台在冲入营地的时候就暗中盯住了骑着战马的诗音。在速不台眼中，女人就是胜利者应得的财物。

见诗音骑马带着贺南天逃走，速不台打马狂奔，追赶上来，同时收起战刀，抽弓搭箭，连发三矢，直射着贺南天后背。

速不台手上弓箭应该是从西夏军官手中夺取的制式铁弓，足有三石之力。箭出如虹，快若流星，带着尖锐的破音之声，眼看即将射入贺南天背后。

诗音闻听身后风响，知道有箭袭来，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左手把贺南天压伏于马背，右手挥刀，接连劈落两箭，但却来不及挡开第三箭，眼睁睁看着那支铁箭贴着贺南天头皮擦过，射入自己小腹。

铁箭入肉，诗音紧咬牙关，一声未哼，挥刀插入战马臀部，转身操控战马转向泽边红柳密林。

战马吃痛狂奔，冲入树林。等速不台追至林外，早已失去了诗音的踪迹。

速不台不甘心的收住了战马，拿刀劈断两棵细柳泄愤，这才返回了营地。这是在战时，仗还没有打完，他不敢丢下军务，独自进入树林追击诗音。

诗音拼命打马进入树林，两人一马立刻被稠密的树枝划伤，还有几次险些被树枝撞落马下。

诗音本就受伤不轻，血流不止，此时伤上加伤，再难坚持，连忙勒住战马，低声吩咐贺南天：“弃马。逃。”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贺南天急忙将诗音抱在怀中，下了战马，一脚踢在马屁股上，让战马继续前奔而去，然后抱着诗音钻入密林深处，就近寻了一棵比腰还粗的大树下隐蔽，探查诗音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