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井下石
几名如狼似虎的哒哒卫兵冲进帐内，上前按住贺丰，将他反剪双手，五花大绑，拖出了营帐。贺离、贺南天等人也被哒哒人用水泼醒，推搡着押赴刑场。
到了营地中央点将台前，贺离一眼看到被绑定在鞭刑架上的贺丰，急忙质问负责行刑的亲卫百夫长苏赫：“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苏赫怒目而视贺离，冷冷说道：“贺少将军酒后失德，强辱格根别吉，本应当众斩首。巴尔虎台吉顾念旧情，愿暂留他一命，将其交由天子问罪。但死罪暂免，活罪难逃，当鞭三十，以儆效尤。行刑！给我狠狠的打！”
“且慢！”贺离高呼一声，挣脱押他过来的哒哒卫兵，冲进刑场，挡在贺丰身前。
苏赫摘弓搭箭，瞄准贺离：“滚开！我认识你，我手上的弓可不认识你。再敢阻拦行刑，别怪我无情。”
贺离丝毫不惧，拍了拍胸膛说道：“想杀我们不必如此麻烦，尽管放马过来。但想污蔑燕王府，却是休想。昨天你们把我们灌醉，无人在公子身旁伺候，谁知你们说的是真是假。而且我家公子未曾习武，手无缚鸡之力，又醉酒沉睡，如何强迫格根别吉？定是你们设下圈套，故意污蔑！”
苏赫呵呵冷笑，质问贺离：“好一个名扬天下的燕王府，竟然敢做不敢当，还指鹿为马，恶人先告状，妄想以谎言欺瞒天下。若非此事有大齐无忧公主亲眼见证，我们哒哒人可是有理说不清，要吃下一个哑巴亏了。也好，念你们主仆情深，我就成全了你。来人，给我把他们全部绑起来，各打三十鞭子。”
立刻有哒哒卫兵一拥而上，围捕贺离等人。贺离等护卫身手不凡，拼命反抗，奈何势单力孤，寡不敌众，很快被哒哒卫兵压在身下，被打得鼻青脸肿，绑缚了起来。
贺柔本想上前悄然护住贺南天，却见贺南天主动高举双手任由哒哒卫兵擒拿，不由气馁，放弃了反抗。高信、石永义也是不愿白费力气，多挨拳脚，主动配合哒哒士兵绑缚，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等贺南天等人全被绑上鞭刑架，贺离依然倔强的质问苏赫：“这里是你们哒哒人的军营，公子营帐也由你们的卫兵守护，他们会任由我们公子欺辱格根别吉吗？真是笑话！你们强行污蔑燕王府，天子圣明，必会还我等清白。”
苏赫地位虽低，却有急智，口才也好。面对贺离的质问，苏赫毫不犹豫的反击：“别吉好心去送醒酒汤，一时不备，遭了你们少将军暗算，被一掌打晕了过去。护卫没有听到召唤，不敢入帐，这才让你们少将军恶行得逞。今日清晨，无忧公主与巴尔虎王子一同入帐，亲眼看到你们少将军的丑态。”说完又指了指贺丰说道：“你们不信，可亲口问一问他。”
贺离等人心中一惊，目视贺丰。贺丰连忙辩解：“没有。他们胡说的。我昨晚醉得人事不醒，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苏赫大声呵斥：“还敢狡辩。我问你，格根别吉为何衣衫不整，哭倒在你的榻上？难道是我们别吉自愿的不成？”
“她！”贺丰本想说格根确实是自愿的，甚至是故意要陷害他，但转念一想，这个解释根本不会为人采信，反而更加引人怀疑，迟疑再三，最终没有说出口。
“她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了？是无话可说了？还是喝多了酒，忘记做过什么了？”苏赫怒视贺丰，连声逼问。
贺丰自知无论如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干脆不再辩解，只不断重复一句：“我没做过对不起格根别吉的事情。”
苏赫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我给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且慢！”眼见对面护卫手中鞭子高高举起就要落下，贺南天吓得魂飞天外，疾声高呼。
苏赫本来就准备如猫捉老鼠一般戏耍贺丰等人，见贺南天出言阻止行刑并未恼怒，反而命令护卫暂停行刑，听一听贺南天有何话讲。
贺南天见鞭子停在半空，心有余悸，却面色稍缓，连忙开口询问贺丰：“公子！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只问你，他们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假的。”贺丰毫不犹豫的说道。
贺南天脸色再次被吓得惨白，急忙追问：“格根别吉没在你榻上？”
贺丰这次犹豫了，迟疑半天，轻声吐出三个字：“在。但是。”
贺南天急忙打断贺丰的辩解：“好了。既然事已成真，还说什么。咱们燕王府向来敢做就敢当，咱们大大方方承认便是了。反正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有何过错？至于和亲，报与天子，另外选人就是。”
为了躲避鞭刑，贺南天才不管燕王府会受何惩罚，更不会管齐梁两国关系如何维护。
贺丰、贺离等人皆怒视贺南天，只哀叹老燕王早死，不能亲手清理门户，将这个贪生怕死的逆子一刀斩杀。
贺南天对贺离等人的怒火毫不在意，转头讨好苏赫：“我愿给你们充当人证。我检举揭发，我们公子平时就好女色，见了美女，有如猫儿闻了腥，定会全然不顾的扑上去。仅燕王府，每年被他残害的女子就不下数百。”
为了不挨鞭子，贺南天几乎毫无道德底线，胡言乱语的污蔑自己。而且作为现代人，说谎和反悔就如呼吸和喝水一般习惯成自然。
在贺南天看来，只要现在不挨鞭子，说什么都行，等到安全有了保证，再反悔不迟，到时不承认说过这些话，或者承认被逼无奈说了这些话就是了。
但古代人讲究一言九鼎，讲究一诺千金，说过的话，就是板上钉钉，不可能再更改的。反复无常的小人是要被敌人和自己人一起唾弃的。
贺离、贺丰等人对贺南天的表现极其失望，皆垂头丧气、黯然不语。
苏赫哈哈大笑，如获至宝，连忙令护卫替贺南天松绑，取来笔墨，亲自递到他手上：“将你刚才的证词写下来！”
贺南天接过笔墨，努力保持平静，开始与苏赫讨价还价：“不能再打我！”
“好。”
“我要吃好的，住好的。你们也不能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贺南天得寸进尺的讨要好处。
“我尽力满足你。”苏赫内心同样看不起卖主求荣的贺南天，随口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