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不是大夫
她眨巴着眼看着他的时候，却见陆墨渊勾唇一笑：“你看他和于院首相处的状态就知道啊。他说话的时候，那位于院首可是恨不得眼皮子翻到天上去的。”
“若他真是个笑面虎，于院首又何至于此？”
夏天晴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
“还有，那所谓的于院首不过是御医院的副院首罢了。”陆墨渊轻笑一声。
“副院首，那他为什么……”夏天晴话还没说完，自己就明白了过来。
看样子这个于坦途是汲汲营营之人。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怕不是要把咱们这里当磨刀石吧？”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陆墨渊面上虽然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京中的御医院院首已经到了该致仕的年龄，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想法。下面的这四位副院首自然有这个心思。”
“具体各地的情况如何，想来他们也有自己的消息路子，来得这样晚，定是争抢了一番得出的结果。于坦途也定是会在这里一展拳脚，好回去表功，为他争取正院首之位加分。”
夏天晴连连点头，却是又皱眉道：“说起来，你也不过是个秀才，怎的对朝堂之事这般了解？”
陆墨渊笑了笑道：“有个同窗正好家中出了个当御医的世伯，我听说有御医要来的时候怕坏事儿，就事先让人打听了一下。”
“你同窗可真是多哦。”夏天晴嘟了嘟嘴。
“我之前辗转几个书院，认识的人便多了些，更何况我常年在外行走，做的活计可不少，自然有我自己的消息途径。”陆墨渊淡笑道。
“那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做啊？”夏天晴耸了耸鼻子：“我可还没见过这么多大官儿呢。御医的品级应该不算低了吧？”
“嗯，不低，但也没有那么高。说起来，也不过是服侍人的罢了。”陆墨渊道：“咱们以不变应万变，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他们不整幺蛾子，咱们便把这功劳让给他们。”
他顿了顿，随后道：“否则你那个药也不好往上解释。”
“若是有谁整事儿，那就别怪我了。”
他勾唇一笑，眼中却是划过一丝冷意。
“那我们这样会不会惹麻烦啊？”夏天晴有几分担忧。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陆墨渊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尴尬，立马道；“毕竟你可是金铭和暖玉的娘亲。”
“那倒是。”夏天晴点了点头，随后道：“那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担心了，反正还有你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呢！”
她拍了拍陆墨渊的肩膀，转身往屋里走去。
陆墨渊摸了摸自己被她拍过的地方，没忍住笑了起来。
……
下午时分，于坦途借口旅途劳顿在屋内休息，李默听了，也跟着有样学样。
来的人只有王海林吃过了午饭便匆匆扎进了病人堆里。夏天晴见状，立马让人给他拿了隔离的口巾捂住口鼻。
王海林客气地谢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安安静静的跟着夏天晴，看着她问诊，记录，用药。
夏天晴一开始还不习惯有这么个人跟着自己，可真忙起来了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更何况王海林也并不插手，他看就看吧。
直到所有人都询问了一遍，王海林才找到空挡和夏天晴说话。
“夏大夫倒是比我想的有能耐得多，是在下一叶障目了。”王海林笑道：“只是不知道夏大夫所用的是什么药？”
夏天晴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毕竟若是说的话又要扯一堆理论性的东西，和现在这样的传统医术观念太过冲击。
可王海林却像是误会了一样，立马道：“是在下冒犯了，很多人有自己的家传秘方，夏大夫不愿说也罢。”
夏天晴正愁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只能笑笑作罢，又回答了王海林几个用药量和症状等问题，这才一脸疲惫的往回走去。
夜幕降临，一个身影却是偷偷摸摸的往于坦途的屋子而去。
“草民罗强见过院首大人。”罗强贼眉鼠眼的笑道。
于坦途皱了皱眉头：“何事？”
这些升斗小民事情太多，这里住的条件又差，要不是因为这里治愈率最高，他才不愿意来这穷乡僻壤。
罗强笑呵呵的道：“大人明鉴，那个叫夏天晴的根本不是大夫！她是糊弄人的！”
“嗯？”事关自己的升迁，于坦途便分外重视。
罗强立马道：“小人和她同村，可以证明她在出嫁前根本不会医术，学医可是日积月累的事情，哪儿能出嫁之后就百窍通了呢！”
“证据？”于坦途挑眉。
他看得出来，这罗强或许和夏天晴有些矛盾，但这样的事情一查便知，也没什么必要说谎。
“我把夏天晴的娘带来了。”罗强忙道。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果然就是夏天晴的娘，刁娟丽。
于坦途点了点头，就听刁娟丽道：“大人明鉴，夏天晴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可从来没学过什么医术。”
“原因。”于坦途淡淡道。
刁娟丽没听过于坦途这个说话方式，正一头雾水呢，就听后面的小厮道：“大人的意思是，你是夏天晴的娘，为什么会站出来揭发她呢？”
刁娟丽哦哦哦的点了点头，随后做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道：“正因为我是她娘，我才不能看着她走上不归路啊！”
“她没学过医术，现在却挑大梁给别人瞧病，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万死难辞其咎的”
“小人之所以出来揭发，正是因为那夏天晴是偷了我的方子啊！”罗强也抹起了眼泪：“她说是那瓶瓶罐罐起了作用，但其实是我的方子啊！还请您明鉴！”
说着，罗强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纸。
于坦途示意小厮接过，拿来一看，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罗强看着于坦途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转头看向刁娟丽，却见刁娟丽十分有自信的一笑，随后轻轻用手臂碰了碰他。
他心里也有了几分底，随后又低下头来，静静地等着于坦途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