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终焉

江湖人最可悲的在于身不由己的无奈，只要是江湖人就会被卷进纠纷漩涡，即使你没有站在漩涡附近。

现在的陆小凤等人正是身不由己之徒，因为他们的存在严重阻碍了碧莲一统武林，即使西门吹雪等众真的隐退江湖也逃不过惊天阁的追杀，因为只有死人才会真正的退隐，才会真正的不再惹出任何麻烦，连任何念头和思想都不会再有。

“速战速决！”碧莲爆喝一声，飞身而起，出手便是化骨掌。

星夜明右手一翻，掌上浮现紫红色气体，渐而覆盖整条胳膊，形成一个天然屏障，与其对撞，两掌碰触，一边是霸道无比的化骨掌，一边是强悍无形的毒功。

但魔教独女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虽说她的功夫还没达到无境之界，但也相差不多了。

“你内力本就不及我，之前屠我教徒众多，消耗的内力到现在也未恢复一成，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多久！”

“毒婆子，我来祝你！”慕容麟一跺脚，寒气骤起。

“你当我是摆设吗，神女，嗯？嘿嘿嘿！”白斩狞笑一声，袖内乾坤，自成天地，顿时从那袖里蹦出飞刀银枪钢箭金珠。

“雕虫小技，不及吾妹半分！”慕容麟玉手一挥，顿时那些暗器纷纷冻结，凝固成冰。

“受死！”莫飞云瞅准时机，自然不会再管道义，同时金鸿也出剑，他的柳叶回风剑虽然没有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却也已经不太远了。

“小心，麟儿！”陆小凤出手，双指合并，直点莫云飞的铁掌，一时之间胜负难料。

金鸿激射数道剑气，慕容麟分身乏术，躲闪不及被剑气贯穿了右肩。

而陆小凤早已内力不足，勉强与莫飞云抗衡，不出五息已嘴角溢血。

西门吹雪与沈重威的决斗还在继续，这是刀与剑的抗衡。

慕容麟，花满楼，星夜明三人也早已内力不济，体力透支，人力终是有限。

陆小凤等人已到山穷水尽，岌岌可危之境，可陆小凤依旧面无惧色。

他挽着慕容麟的手，正色道：“我说碧莲阁主，今天我等纵使是死去，你们惊天阁也别想好过，这天下死我一个陆小凤，还会有成千上万个陆小凤出现，自是邪不胜正！”陆小凤仰天而笑，荡气回肠，端是英雄好汉正青年！

“陆兄说得对！正是邪不胜正！碧莲，你为人这般狠毒，众人皆是你复仇的工具，得不到便毁，很好！”这声音仿若自九天而来，比西门吹雪多了一份肃杀，比慕容麟多了一份冰寒。

“你怎得还没死！那千斤匝门莫说是你，这世上根本无人能……还有那华清池乃天外玄冰所化，可凝冻血骨，沾之寒气入体，若长时间浸泡必定筋脉硬化，内力半分施展不得，即使你有那慕容麟施展神功，你也决计受了寒毒，撑不过一时三刻，可你怎会还能……”碧莲已忍不住惊恐起来，失声颤抖。

“忘了告诉你，阁主。那千斤匝门虽然设计巧妙却也是人设计的，你把那天下第一巧匠留在你们阁内，你可知那朱停与我乃是至交？”

“哈哈哈！好！好一个至交！至交又如何！你们这帮人现在都是强弩之末，你们还能翻天了不成！”

灭剑有三式分别是天地人。

地剑出，天昏地暗，三五丈内碧莲，金鸿等人只觉得杀气滔天，再看时竟发现脚下已是尸山血海，腥臭难闻，东边修罗，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夜叉，把人肉鲜煮鲜烹。端是中间那君头戴乌金帽，牙如刀戟，血盆大口，背后长着七八只手。

“是幻象……幻象……”碧莲饶是魔教中人也不免哆嗦起来。

“幻象吗……”人剑出，迅雷不及掩耳，刹那间已拔剑，出剑，收剑，一气呵成。

虽只有一式，却连出五剑，这五剑中的任何一剑都足以让任何人丧命。

“陆……”莫九已跪倒在地，地上是殷红的血，是他的血。

他已非死不可。

碧莲等五人还不敢相信一切已经结束，可一切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带着不甘，轰然倒地，眼珠子瞪得溜圆。

“先疗伤……”

“不用……地剑出，必丧命，我已煞气攻心，没得救……可若不施展地剑想杀他们，太难……帮我照顾沈连云……”

他颤抖的手握着无影剑，指了指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已经懂了他的意思，所以接过了剑，点了点头。

莫九自然是走了，走的很安详，他是挂着微笑走的，他明白了有很多事并非人力所能干涉，人终究是人。他曾经对剑痴狂，剑亦给予其回报，让其成为天下第一剑；他曾经对沈连云爱的深沉，沈连云亦给了他最温柔的温暖，这便够了。足够！

…………

多年后听闻有一对男女爱干劫富济贫之事；又闻有一剑客每月十五于某庄论剑道，参会者无不虔诚恭敬；又闻某风流公子不风流，每每有一女跟随，那女相貌奇佳，似有不老容颜；又闻有一对神仙侠侣，幸福美满；还闻有一女子终年披着面纱，身旁跟着小孩，背上斜背铁剑，爱行善，颇仗义，每有危险时，宝剑竟能护主。后又闻江湖中出了很多传奇人物，至于陆小凤嘛，他只要活着就永远是传奇，而他的故事也不会结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