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手
葛言一甩舌头，卷起几团覆盖范围内的腐根，随后收回舌头。
腐根就被卷进他头皮上的第二张嘴巴里，没了动静。
“美味的东西。”
葛言舔着舌头，缓缓向前，他的目标，锁定了一尊和尸体连结在一起的妖槐子嗣。
妖槐子嗣被他锁定后，像炸毛一样，体形变大了一倍。周身生出藤蔓和枝杈，试图抵抗。
但葛言口吐酸雨，腐蚀了大半。
葛言抓住妖槐子嗣的破绽，用舌头死死缠住它的树干，又是一卷，将这尊庞然大物拖向自己。
他的第二张嘴巴大的可怕，妖槐子嗣连腐根带尸体，被他一口吞下。
这张嘴巴仿佛连接着黑洞，根本没有吞噬的上限。
葛言如入无人之境，越战越勇，这些妖物拿他似乎没有办法。
他杀红了眼，不顾黄蕴的警告，深入敌群。
大槐等的就是这一刻，葛言进入包围圈的瞬间，所有槐树体表生出大大小小的凸起。
王阳知道，这是妖槐绽放槐花的前兆，槐花的花粉有极强的催眠功能，可让人瞬间入梦，极难抵御。
这个葛言，有些太过鲁莽了。
葛言明显和妖槐接触不多，没能察觉这一异常。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妖槐绽放出骨灰色的花朵，花粉四溅。
葛言闻到花香，瞬间变得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地朝着妖槐走去。
“羊羊，圆舞曲！”
黄蕴离得较远，没有受到槐花的波及。
她看情况不对，摸了摸羔羊的脑袋，羔羊心领神会，咩咩叫着，居然立起两条后蹄，像人一样踢踏踢踏的跳舞。
伴着它的舞动，淡淡的金色波纹向葛言传递，他瞬间清醒过来。
“小心些。”
黄蕴在后边提醒他。
葛言依旧一副棺材脸：“如果你不摸鱼的话，也就没用这么多事了。”
明明是你自己太过冒进好吧。
黄蕴嘟了嘟嘴，但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和他争执。
“羊羊，狂想曲！”
羔羊的舞姿发生变化，变得轻快而又灵动，像一个白色的精灵。
它的蹄下，踩踏出红色的波纹涌向葛言，在波纹的加持下，葛言的身躯变得灵动了起来。
“舌刺。”
葛言故技重施，口中吐出酸雨，喷向大槐，大槐早有预料，召集层层腐根挡在身前。
但酸雨之中，混有葛言长舌上甩下的倒刺，轻易洞穿腐根，给后方的大槐造成不小的伤害。
趁大槐乱了阵脚，葛言用舌头勾住附近的树枝，轻轻一跃，突破包围，荡到大槐背后。
这个方位的大槐，没有妖槐子嗣和腐根的保护，很是脆弱。
但同样，他也脱离了黄蕴增益覆盖的范围。
葛言舌头猛地一卷，想将今晚的祸首，寄生在‘三太爷’背上的大槐吞入口中。
但他全力一扯，大槐却纹丝不动。
王阳看得真切，在大槐被卷中的瞬间，它伸出无数触须，朝地下扎根，和大地连为一体，根本无法被撼动。
葛言也是久经沙场的人，反应很快。
没法拽动大槐，他猛地一拉自己的舌头，让自己向大槐靠拢，与此同时，张大头顶的嘴巴，要将大槐生生吞下。
大槐森森的枝干，忽然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王阳眼皮一挑，他知道葛言又要吃亏了。
下一秒，葛言就冲到‘三太爷’跟前，嘴巴张得几乎要把头皮掀起，一口将‘三太爷’连人带树吞下。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妙。
口感不对。
被他吞下的‘三太爷’是大槐用槐叶复制出的假象，真的大槐，早就龟缩在了地底下。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数十根碗口粗的藤蔓齐齐破土，将葛言死死捆住，藤蔓上生出细嫩的根茎，植入葛言的身体，吸食他体内的血液。
眼看葛言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黄蕴也慌了神。
葛言撇下她一人冲进妖槐的老巢，她有后手都没法配合。
不得已之下，黄蕴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色的草团，塞进羔羊的嘴里。
羔羊吃完，本来大大萌萌的眼睛变得猩红，不安的摇晃着脑袋。
“羊羊律动。”
黄蕴松开了牵着羔羊的绳子，羔羊眼睛猩红，愤怒地踩踏地面。
大地轰鸣，被踩出一道巨型裂缝。林中所有人站立不住，东倒西歪。
裂缝朝着大槐所在的方向蔓延，大槐原本扎根大地，固若金汤，但随着大地的晃动，它反而是最难受的，被震得左右晃动，枝叶散了一地。
“作战失败，冲出去向总部求援，眼下情况不是我们能应对的。”
羔羊引发地震后，毛发都黯淡了许多，蜷缩在黄蕴怀里，失去了战斗力。
她冲过去想将葛言救出，但在尸体和腐根的包围下，步履艰辛。
葛言忽然伸长了舌头，但让所有人都错愕的是，他的舌头甩动的方向不是对着大槐，而是对着不远处，一名被吓傻了的柳泉镇老者。
他将老者甩向面前的腐根。
腐根在没吃人进化之前，几乎只有本能，没有智力。
感知到人的气息后，纷纷伸出根茎抢夺，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短暂的豁口。
葛言伸出长舌，卷起下一个村民，试图依法炮制，冲出包围。
“葛言，你在做什么？”黄蕴傻眼了。
葛言一脸的无所谓：“牺牲一些普通人，让我们更轻易的离开，有什么问题吗？反正他们今晚都要死在这里，还不如为我们做些贡献。”
“我们和妖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不杀人。你现在这样，和妖怪有什么区别？”
黄蕴瞪大了眼睛：“回头我会向猫头鹰法庭举报你的行为，你的精神状况明显已经不太正常了。”
“是吗，我好心带你离开，你却要举报我。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也死在这里好了。”
葛言说完，放下空中的村民，用舌头缠住黄蕴的身子，将她甩向面前的腐根堆。
黄蕴的神通似乎全部和羔羊有关，羔羊陷入力竭状态后，黄蕴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只能尖叫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腐根的包围。
但下一秒，一道人影猛地钻出，将黄蕴救了下来。
“什么人？”
葛言先是一愣，看清楚王阳的模样后，顿时不屑：“是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好狗运。”
但王阳根本不跟他多废话，抡起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脖颈。
“三番四次对我出手，你是不想活了吗？”
葛言暴跳如雷，口中喷出酸雨和舌刺，想将王阳打成筛子。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舌头像被冻住了一样，忽然不听使唤。
黑白二气涌动，一个‘封’字出现在他舌尖上。
王阳的拳头裹挟着澎湃的妖气，一拳砸在葛言的脖颈上，将他的脑袋生生打到背后。
“你这小畜生……怎么可能？”
葛言瞪大了眼睛，根本无法想象先前还是普通人的王阳，此刻为何具有这般威力。
王阳抡起拳头，准备将葛言打死。
“别杀他。”
黄蕴赶忙拦在王阳跟前。
“他杀了柳泉镇的人，还要杀你，你还护着他？”
王阳看了黄蕴一眼，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个圣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