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无力，摊牌！
“驾！”
“驾驾！”
马蹄声如低沉闷雷响彻打破了夜间的宁静。
古老破旧的驰道上，插着红色翎羽的麟马在急促的马鞭声中疯狂疾驰，寒风夹杂着暴雪纷纷扬扬的洒落，不等雪花落地，骑士就已然远去，只在薄薄的雪地上留下一连串清晰的蹄印。
驰道两侧的密林中，有身穿暗红衣袍的身影潜伏其中，见的那麟马头顶的赤红翎羽，这才是放下了手中举起的长弓，面无表情的任由其急速通过。
前面的骑士离去不久，后方就又有身影紧随而来，将地上遗留的蹄印踩碎。
自高空俯瞰而下，自大炎城到府城之间的驰道上，道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驾马狂奔，不断的朝着那如凶兽般趴在天地交界之处的巍峨府城接近。
八百里加急军情！
十八匹快马求援！
这是城池即将破灭，遭受到难以抵挡的威胁之时才会动用的手段。
大炎城和琉璃府城之间相隔三百里，其间多连绵大山，崇山峻岭，纵然有驰道相连，雪夜赶路却也是极为艰难。
幸好的是。
最近似乎因为城池动荡，魔影频现，亦或者是因为天气转寒，形式恶劣，总之大炎城派出求援的十八匹快马都成功的穿过了那莽莽群山，抵达了府城之下。
向来并无宵禁，昼夜繁华的府城在此时竟然是关上了城门！
嗖嗖！
第一位骑士刚刚靠近城池百丈之地，带着火焰的箭矢便是自夜空中飙射而出，狠狠的插在距离其十丈之地。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怒喝声自城外荒野上响彻，明晃晃的箭矢在火把照耀下显得寒意逼人。
感受着临体的寒意，骑士紧紧夹住马身，猛然拉起缰绳，在长嘶声中麟马前蹄高高扬起，马头摇晃间几乎翻转在地。
不敢有丝毫耽搁，骑士勒马停驻，自怀中掏出盖有城主大印的公文，高声呼喊。
“八百里紧急军情！”
“大炎城城卫军统领何正反叛，勾结魔教妖人屠戮百姓，欲要攻破大炎城，城主季临渊大人派遣我等前来府城求援！”
“速速放我进入！”
城池百丈之外，骑士气血勃发，放声大吼，其中透露出的信息让的城头守兵一惊，很快一个足有丈许的吊篮被放下。
“府城遭受魔教中人袭击，奉府尹和将军之命封锁城门，想要进城，自行上来！”
还不等那位骑士上前，又一道马蹄声轰然自黑暗中冲出。
紧跟着，一道，两道，三道........
半个时辰而已。
十八道来自大炎城的求援便是尽数没入了府城之中。
府城官衙。
头戴官帽，颔下三尺柳须，面容方正，身形魁梧雄壮，将官袍撑的鼓鼓囊囊的府尹大人端坐高堂之上。
在其下，有锦衣高帽的中年富商，有一身短打气血如炉的壮汉，有身披甲胄眼含煞气的女将，更有黑底云纹镶有银边的除魔使.......
魔教入侵，蛊惑诸多百姓在琉璃府掀起动乱，甚至有狂徒夜袭琉璃府城，袭击各大家族所在，造成了大量的死伤。
更有诸多城池同时发生动乱，强者四散支援。
对于这般情况，府尹不得不发布宵禁，以城卫军，衙门捕快，除魔司和世家大族的武者支援各地，清除魔教之人。
然而，承平日久的琉璃府在此时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纵然汇聚各方力量，也只是堪堪保持住了府城的安宁，府城之外的诸多城池，此时的府尹已经没有了插手其中的力量。
“看看吧，大炎城连发十八道紧急求援！”
“城卫军何正阳叛变，梅将军，你说说该怎么办！？”眼中满是血丝，府尹牛天牛眼一瞪，望向了那位一身战甲，眉眼含煞的女将。
梅雪寒，琉璃府城卫将军，全府城卫军将领尽数受其辖制。
府尹开口质询，殿中众人目光旋即转移到了其身上
“血莲魔教沉浸十年，如今暴起发难，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面对着众人注视，梅将军漠然开口，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十万城卫军，已经有五万派遣各方，剩下的绝对不能再动！”
“皇朝支援未至，州城强者不到，又有府城魔教妖人频频出现，各大城池我等如今鞭长莫及，为今之计，唯有先解决府城魔患，再着手其余城池！”
“先不说何正阳反叛是否为真，大炎城都至少有三千兵马镇守，短时间内足以守住城池了。”
身为掌军之将，梅雪寒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
府城乃是琉璃府的中心所在，绝对不能发生大乱，必须有足够的大军镇压才能让魔教妖人收敛。
而且现在除了琉璃府城之外，其余城池传递而来的情报真假难辨，擅动大军只会导致乱象更甚。
“诸葛大人可有什么指使吗？”城卫军无法调动，府尹只能将目光转向除魔司，诸葛明实力强悍，坐镇除魔司，一直都是琉璃府城的顶天之柱。
“我除魔司四大地级除魔使，三十六位玄级除魔使已经奔赴琉璃府各地解决魔教之人，如今实在是腾不出手了！”
“如今除了诸葛大人坐镇罚恶塔，诸位兄弟遍布城池各处搜寻魔教踪迹之外，我除魔司内已经全空了，无人可调派外城！”
那玄级除魔使苦笑，此次魔教妖人来的太快，太多，太猛！
自琉璃府城而起，几乎是一夜之间蔓延琉璃府全境之地。
琉璃府地处赤州西北，较为偏远，想要自州城前来琉璃府，最快的莫过于自琉璃河上穿行，然而琉璃河横亘万里，穿山而过，其中一段在那横云山脉之中。
横云山脉内有三十六路悍匪汇聚，州城来人支援也需要不短时间。
琉璃府城如今唯有坚守，方是最好的出路。
在这动荡时日中，红船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唯有顶楼那位神秘客人依旧不曾离去。
红船顶楼的房间内，两道身影站立在窗前，俯瞰着那巍峨巨城。
“禀告圣子，大炎城传来消息，那城主已经派人求援了！”
“府尹和府城各大势力聚集商议，并未派遣援兵，除魔司也并无动作，诸葛明依旧死守罚恶塔，看来对方也是不愿放手！”
“圣教十年布局，此时已经到了收割的时候。”
“不管其如何应对，我们都已经站在了胜利的一方。”
一袭白袍的圣子转身看向那陷入了黑暗中的巨大府城，如画面容上浮现出靓丽笑容。
不管旋即，其面色便是微微一变。
“你先下去吧，催促那些家伙按照计划行事，不管如何，都要将炼血大阵布置完成！”
“是，圣子！”
黑袍加身的魔教妖人弯腰退下，圣子转身进入了房间之中。
其翻手间，一道足有丈许方圆的圆盘出现在手中。
在那圆盘之上，一百零八颗明珠中有赤红自底部不断向上蔓延，闪动着诱人光泽，只是在边缘之地，有一颗赤红过半的明珠却是变得暗淡起来。
其上赤红开始缓缓退散，虽然速度缓慢，但是十天之内必然会彻底消散。
“是谁拿走了本座的炼血阵基！”
如画面容顿时变得扭曲，圣子眼神森寒，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得门外响起敲门声。
“吕公子，除魔司的大人们非要探查红船，我等实在是阻拦不了。”
“公子要是方便，可否开门见上一面？”
.......
“大炎城终于到了！”
赵长空背负兵刃跨过人群，遥望那出现在视线中的大炎城，面上有些木然。
他刚刚走出南岭镇不久，就碰到了大批朝着大炎城逃命的百姓。
询问之下他才知晓，短短两天时间而已，大炎城附近竟然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
驻扎在城外的城卫军统领何正阳勾结魔教妖人，屠戮各地百姓，此时大炎城附近的几十个城镇都陷入了混乱。
那些被叛军袭击的城镇更是凄惨，近乎被屠戮一空，逃出之人不过十之二三。
魔灾降临！
这是赵长空第一次亲身遭遇到大批魔教妖人霍乱四方，彻底感受到了魔头带来的巨大灾难。
几十座城镇接连受到袭击，每一座城镇少则数千人，多则数万人。
仅仅是城镇之中受灾人数就多达数十万！
加上风声鹤唳，陷入了战备状态的大炎城，仅仅是大炎城一地受灾之人就多达百万，死伤之人已经高达数万之多。
魔头，都该死！
大炎城此时已经全城戒严。
城卫军和捕快交杂在一起守卫城池，城门虽然并未彻底关闭了，却是只开了一半，随时都可以完全关闭。
城门口位置，上百位军士，衙役守卫。
赵长空拿出除魔司腰牌，在众人注视下成功进入了大炎城之中。
除魔司内。
“长空，你，你回来了！？”
赵长空刚刚踏入除魔司内部就引起了阵阵波澜。
赵长空以十六岁的年龄通过除魔司考核，炼力初期境界就斩杀炼力巅峰的魔教妖人，回城不久就在东阳武馆案子中刀斩城主府亲兵，维护除魔司威严，早就让赵长空闻名除魔司了。
然而就在大家认为赵长空将会在除魔司中冉冉升起之时，周陵等人执行任务回来带回消息。
赵长空和魔教妖人齐齐失踪在牛角山中。
这让的不少除魔卫为之惋惜。
然而此时，失踪了数天的赵长空竟然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了除魔司内！
没有时间和这些同僚闲谈，在得知铁战尚且在除魔司内坐镇之后便是径直冲向了除魔司内。
等到得到了消息的庞青云，周陵等人匆匆赶来时，赵长空已经进入了铁战所在的小院之中。
“铁伯伯，我回来了！”
小院中，赵长空放下背负的兵刃，朝着铁战拱手行礼。
“长空？你竟然从牛角山内出来了，好！”
“很好！”
打量着出现在身前的赵长空，铁战的目光落在了其身上那一袭青袍上，怔住瞬间后，紧跟着便是上前将其扶起，其大手在赵长空肩膀上狠狠捏了两把，旋即面色便是一变。
“你这，突破了？”
铁战目光炯炯，双手似铁钳按住赵长空的双肩。
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时间，赵长空就从炼力境突破到了锻骨境，这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别怪自己不讲情面了。
“此次长空能在魔教妖人手下幸存，多亏了燕大哥！”
“能突破也是因为燕大哥提供的丹药！”
早有腹稿的赵长空一笑，不慌不忙的开口。
“燕大哥？你所说的可是燕无痕，燕公子？”铁战目光中透露出探究的目光：“燕公子是从我除魔司换取了不少丹药，不过你小子能这么快突破，也不全部都都是丹药的功劳吧！”
铁战并非非要一探到底。
如今大炎城形势危急，外界传来的信息越发糟糕，就算是铁战也有些难以把握了。
魔教妖人手段诡秘，连何正阳麾下的军队都能叛变，赵长空一炼力武者若是也被蛊惑，当做打入除魔司的一颗钉子，可能性很大。
甚至杀人顶替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变幻容貌之法，对于修行到锻骨境界武者来说并非什么多难修炼的武道秘术。
“不瞒铁伯，小侄我突破炼力境后，发现我好像和其余的武者不一样！”四处看了看，见的没有人出现，赵长空盯着面前之人，咬牙思索了良久，似乎在权衡利弊之后这才是轻声开口。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小侄能快速炼化丹药！”既然开了口，赵长空就没有要继续隐瞒的意思，有的时候适当展露一点天赋，对自己的发展也有好处。
如今城内乱象已显，有魔头潜藏，城外魔教妖人肆虐，又有叛军出没，随时都会有危险。
他的力量媲美换血，灵魂中承载的位格可以助他镇压换血魔头，但是对人族武者根本不起作用。
如王家王通，王师爷那般，叛变人族当奸细，并未有魔气加身的武者也不是没有。
他必须要快速提升实力。
“在我离城之前庞叔给我换取十份固气丹，壮血丸，我一天时间就炼化了八份！而且没有不适的地方。”
“就好像......就好像我的身体天生对丹药有很强的吸收作用，只要不到身体极限就能不断炼化，所以在离开大炎城时，我就已经不是炼力初期了。”
“我感觉我也不是什么天才，就是能炼化点丹药而已。”
说道这里，赵长空表现出了一些腼腆，好像是在为自己的表现让人误解成了天才而感觉到不好意思。
“你不是什么天才？”铁战嘴角一抽，捏住赵长空的肩膀都忍不住越发用力。
突破炼力境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成了锻骨，虽然这其中耗费了一些丹药，但是这要是还不算天才，那他们这些人算什么？蠢货，废材吗？
炼化丹药虽然能快速增强实力，却也不是随便就能炼化的，其中存在着很多限制。
如丹毒，身体自身的抗性等等。
如他铁战，已经是换血三重天的武者了，但是想要彻底炼化一枚赤血丹的药力，使得其转化成自身气血，也需要至少一个时辰。
每炼化一枚还要隔上一天，才能炼化下一枚。
当然，若只是吞服恢复气血，那可以将其当成糖豆嚼。
而要是有人能一直炼化丹药提升实力，那岂不是说，可以不断吞服丹药壮大气血，一路突飞猛进，直至换血三重天！？
武道前三境，每一个境界突破之后都是水磨工夫，不断的壮大己身气血，蕴养身躯。
理论上来说，只要能突破炼力，有资源供给，就能一路往上，直至换血！
但是现实则是，武者资质不同，修炼之后的表现自然也不一样。
有天才能三月炼力，一年锻骨，两年换血，有人却一生蹉跎，锻骨难进。
相比较寻常武者，身为玄级除魔使的铁战知道的更多。
这世界上天才众多，表现出来的天资各不相同。
有人过目不忘，百万书籍看一遍就能全篇背诵，有人悟性惊人，武道功法一学就会，有人身躯强悍，天生神力......
这些人都是天才！
如今看来，赵长空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才，要真是如此，那他除魔司可真是捡到宝了！
不过只是说，不能令人信服。
“你说你能一直炼化丹药？”铁战随手掏出一瓶丹药扔给赵长空。
“十枚赤血丹，足够锻骨武者一月炼化了，你既然是从燕公子那里得来的丹药突破的锻骨，那这些赤血丹想必你也能轻松炼化。”
“赤血丹！”
赵长空打开玉瓶，熟悉的丹香扑面而来，让的其面色一喜，十枚赤血丹，足以将其力量提升半鼎左右。
“铁伯伯，这些十炼宝兵都是燕大哥留给我的，我也用不到，是否能在除魔司中换成丹药。”
“十枚丹药，我一个时辰就能尽数炼化了！”
盘膝坐在地上，赵长空面上带着自信，在铁战震惊的目光中，一口将十枚赤血丹尽数吞服。
“猛！”
一枚赤血丹足以让锻骨大成的武者恢复自身气血。
他铁战换血三重天一次也最多吞服三枚。
赵长空眼都不眨直接吞服十枚，这要是没有特殊体质，除非赵长空是血海境武者，然就算是换血魔头也会死！
轰！
十枚赤血丹入胃即化，澎湃药力如同炸弹在赵长空体内爆发，纵然是铁战都能清晰感应，忍不住后退一步。
生怕赵长空一下子炸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一息，两息，三息......一盏茶，一炷香，半个时辰......
铁战感知全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赵长空，感受着赵长空水涨船高般不断增强的气血，眼中的震惊已然尽数被艳羡替代。
悄无声息的转身，将还带着血腥气息的宝兵提起，铁战离开了小院。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铁大人，长空他......”刚走出小院，铁战就看到了几道聚集在不远处的庞青云等人。
“长空没事，很好，这小子还真是老子了一个惊喜。”
“你们都散吧，该回去养伤的养伤，修炼的修炼，眼巴巴的聚在这里干什么，都给老子滚蛋！”
“等长空回去自然会去找你们的。”
“长空还活着！”
“真的活着，真的回来了！”
得到了铁战的承认，众人相视一眼尽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冲着铁战行礼之后就忙不迭的离开。
待得赵长空炼化赤血丹，一个时辰的时间刚好过去。
“一百五十枚赤血丹，这应该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丹药了！”赵长空接过铁战扔来的小包裹，心中欢喜。
“多谢铁伯伯出手，这次让铁伯伯为难了。”
丹药在皇朝中可是禁物，珍贵无比，民间若是有人私炼丹药，乃是大罪！
而十炼宝兵却随处都可买。
用十炼宝兵和除魔司换取丹药，寻常人哪里有这个待遇？
“现在这个时候，十炼宝兵级的兵刃比这些丹药可要重要的多，而且我用自己的功勋换取丹药，再将这些宝兵贡献给除魔司宝库折算功勋，也不算违背规矩。”
“当然了，这是唯有玄级除魔使才有的特权，你想要获取大量丹药，可要快速提升实力。”
随意的摆摆手，铁战语气淡然，透露出的消息却让赵长空越发感激。
一百五十枚赤血丹，或许可令的其实力短时间内提升到锻骨小成的极限，也能让其安全性大大增加。
“铁伯的恩情长空铭记于心！”
“行了，我和你老师之间的关系这些屁话就别说了，你实力越强，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除魔司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关于你的情况，我会直接上报给诸葛明大人，其余人那里你不得泄露。”
“就算是庞青云，周陵他们问起，你也不能说，全部推倒我身上就行了，懂吗？”
铁战郑重告诫，害怕赵长空少年心性，不知收敛，要是肆意传播此事，或许很快就会被妖魔盯上，到时候横死街头会是最好的下场。
“铁伯拳拳爱护之心，长空自然明白！”
“您放心，您是第一个知道的，吴师都未曾问询过此事！”
“哈哈哈，这便好！”
“最近形势危急，你先回去将这些丹药炼化尽快提升实力，越强你就更安全。”
目送着赵长空离去，铁战回到房间中，很快一只金翅翎鹰就高飞出城，朝着府城方向冲去。
赵长空在家门口的位置微微一顿，这才是毫无防备般的推开院门。
然而其刚刚踏进家门，就看到了那端坐院中的瘦削身影，瞬间长刀出鞘，然而赵长空并未高声呼喊，也没有第一时间退出院落，而是缓缓接近，低声轻喝。
“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