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欧阳木荣站直身子，他自豪无比指着腿上的支架，问张良鹏，“你可见过这玩意儿？”

张良鹏摇摇头：“谁知道你这货又做了什么令人费解的奇怪玩意儿。”

“我在东瀛被人陷害，把腿给我整断了，我专门做了一对这个，能帮我支撑身子，虽然比不过自己的腿，但是也能让我行动自如。”

“你从以前开始就很聪明。虽然在某些地方很迟钝。”

欧阳木荣笑着说道：“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张良鹏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你懂的，我也懂得你为什么装傻子。不过有时候，你是真傻子。”

欧阳木荣左手转刀，冷笑着说：“我挺支持你有自己的梦想，但我不想让大宋就这么亡了。比起金人蛮夷之徒，赵铭至少还是个正常的人。”

“我说了，我会把他们赶出去。”

“你赶得出去金人我相信，你赶得出去蒙古人吗？北方那铁木真已经有了起势，最多二十年，蒙古铁骑就会肆虐天下，不要把力量浪费在跟自己人竞争上。”

张良鹏沉吟片刻，道：“欧阳，你知道，如果一个人把弓上搭好箭，还把这把弓拉满了，那到了这个时候，突然靶子变得摇摇欲坠，旁边还有人要伸手推到它，你说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做。”张良鹏笑着看着欧阳木荣，他神情哀伤，笑容中隐隐还有泪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我的人，你说，我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才对？怎么做才好？”

“收弓，会蹦到自己，而且这一下，很可能直接蹦出性命。但是放箭，却又会让靶子落入旁边人的手掌心，你还要在费尽全身力气去之后去和他拼抢，而你的身边还有人要抢走你的弓箭，你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

张良鹏大笑不止，“我这一辈子，活的可真叫个令人捧腹大笑啊！世上所有人都怕我，都管我叫疯子，把我的芥子派当成魔教，恨不得我死了才天下太平，可谁考虑过我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我活了这么多年，自你我分离之后，我这么些年一直是怎么过下来的，欧阳......”张良鹏嘴唇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欧阳！真是太可笑了，我一辈子的梦想，突然就变得一文不值了，我还无法回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真是太好笑了！”

欧阳木荣叹了口气，伸手摸在面具之上，“这面具叫做傩。傩，是古代驱鬼逐疫的仪式。古人在傩礼中促使阴阳二气的调和，以前的思想家认为，阴阳二气是天地的本原物质，一切事物，包括自然现象的形成，都决定于阴阳二气的变化。傩礼中避免阴阳二气的“物极必反”，使二气在矛盾中寻求调和，即矛盾的统一。我们都太极端了。没有什么事是非黑即白的，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绝对的。张良鹏，你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张良鹏抬起手，看着剑尖，“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可你却站在我的对面，与我拔刀相向。”

欧阳木荣抬起手，“能把聪纯逼到那个地步，我很激动，你现在究竟有多强。”

“你最好是。不然，”张良鹏冷笑着阴脸抬头，“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欧阳木荣摘下脸上的面具，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一道伤口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欧阳木荣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