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年的饭买一颗丹
与墨香楼的小厮不同，灵丹斋里的招待人员，以妙龄女子居多。
此刻接待曹破延的，就是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正巧笑倩兮地介绍着灵丹斋的各种生意与注意事项。
跟墨香楼有些类似，灵丹斋的一楼也不是丹药的卖场。
大量的灵材在这里交易，或是收购，或是卖出，热闹非凡。
身着一条锦缎旗袍的侍女，言辞得体地接引着曹破延前往二楼，窈窕的身段在裁剪得当的衣裙衬托下，显得格外动人。
不过曹破延目不斜视，并没有像很多客人一样视线黏在上面，趁机占些便宜。
而引路的侍女也是自有心思。
察言观色是每个服务业工作人员必备的能力，这一点放在哪里都适用。
如果连招待客户的人员都态度豪横，那多半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快倒闭了，人家懒得招呼你；二是客户就得在这儿消费，我们的产品就是牛逼！
大体皆是如此，有例外，但不多。
此刻曹破延也是在被暗中观察着。
眉眼很是俊秀，而且肤色白皙，想必是个极英俊的男子，可惜戴着个面罩，看不得下面……
偷看也是有技巧的，这位侍女就深谙其道。
只通过简单的回头介绍以及温馨提示，就借机将曹破延全身上下的条件估摸了一遍。
得出结论：年纪较小、衣着平凡、有些寒酸，应该是初次来灵丹斋消费。
就是这张脸，应该很是英俊，只是自己又不是什么仙师，看不穿阻挡。
一路小心招待着，多是侍女说，曹破延听。
大致也是将灵丹斋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引着曹破延来到一处雅座里，两个铺着锦绣垫子的椅子围着一方小桌，二人在此落座。
从桌子抽屉中取出一册较大的书录来，名为宋琬儿的女子，开始隆重细致地介绍起了这本颇有名气的书册。
“这本《灵丹录》，收录了我们灵丹斋绝大部分丹药，客人请看。”
一边轻声细语地解释，宋琬儿的纤手一边拨动着书册。
“目录上分出了三部分来，第一部分是日常常备的丹药，第二部分则是需要预定炼制，或是需要调配的丹药，至于最后一部分，则是曾经被定制过，我们灵丹斋掌握途径可以找来的丹药。”
微微停顿，她继续咬字清晰地开口：“每一部分里都由功效分开，里面的丹药品阶由低到高，这些在目录中可以查阅。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免费赠送您一册，若是在这里购买丹药，我们还能附赠您一册《仙灵药材录》，里面收集了众多珍贵药材信息，您若是有所收获，可以找任意的灵丹斋来收购。”
“我知道了。”
曹破延翻了翻册子，抬眼说道：“但据我所知，灵丹斋应该有类似于秘籍功法之类的《灵丹录》吧？不知道能否卖我一份？”
心中吃惊，但面上笑容丝毫不乱，宋琬儿立马接上了话：“客人，这是自然，不过我们灵丹斋的这些书录，寻常的自是可以赠送，但若是有灵韵的，还需额外花费银两才是。”
“那是自然，既然能卖就行，不过现在我先买些丹药吧，毕竟这才是我来此的主要目的。”
得到答案后，曹破延也是直接进入主题，说道：“回春丹、虎骨丹还有养髓膏，哪一个对锻体境武者的伤势更好？”
面对上门的生意，宋琬儿也是不敢怠慢，小脸庄重中带着专业的神色，朱唇轻启，开始了点评分析。
“回春丹，武夫修士皆适宜服用。对恢复外伤内伤都有极好的效果，而且还可以恢复灵力，是我们这里很抢手的丹药。”
“虎骨丹则更适宜武夫服用，对骨折之类伤势的恢复效果极好，所以是很多武者的必备丹药。”
“至于养髓膏，这种丹药是为了弥补气血亏空，或者说是根骨较弱，可以起到一定的改善效果，但效果需要长期服用，才能有明显的改善，但不能……”
“不能直接一步到位是吧？”曹破延笑着说道。
看着略弯的眉眼，宋琬儿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跳加速，不过良好的素养还是让她没有失态，连忙点头认可。
“可能是我描述的不够详细。”清了清嗓子，曹破延说道：“我虽是武者，但曾经受过大伤，体质较寻常来说弱了些，我想尽可能弥补一下，不知这养髓膏，效果到底怎样？”
“效果自然是有的，但是，但……”
察觉到了女子的纠结，曹破延也是笑着点破道：“有什么为难的，直说吧，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
微微放心，宋琬儿还真的有点怕。
之前一个姐妹就是，因为推荐了丹药，但客人觉得她是想多收点奖银，所以大怒出手。
虽说没有下死手，事后灵丹斋也将其送去惩处了，但宋琬儿的那位姐妹，则是白白经历了一番苦痛的折磨。
这还是掌柜的好心，用一枚珍贵丹药吊住了命，否则并无修为在身的侍女，早已香消玉殒了。
但即便这样，后遗症的病根儿也还是留了下来，在灵丹斋当侍女是做不成了，之前还见她在后院帮忙送药材，现在也是不知了去向。
看着俏丽女子眉间隐隐的忧虑，二世为人的曹破延也不是什么傻瓜。
他只笑着宽慰道：“放心说，我乃大隋军人，定不会做出什么恶事来，你想说啥就说啥，在我这大可不必如此忧虑。”
心尖一颤，宋琬儿不敢去看曹破延的眼睛，只闷头轻轻翻动着《灵丹录》，很快便找到了那一页。
“天香养骨丹，这枚丹药，对根骨体质之类的损伤与亏虚很有效果，不过就是，就是价格有些……”
声音到后面逐渐微弱了一些，不过曹破延只仔细阅读着这天香养骨丹的详细介绍。
当看到旁边标注的价格后，他的心尖也是微颤。
“他娘的！一枚丹药就敢卖一枚金元呐！”
面上不变，反正带着面罩也看不出来。
不过曹破延的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黑！真他娘的黑！这些搞垄断生意的，都该拉去铲马大粪！”
“这他娘的不关进洗罪营里，我不是很认可！”
要知道之前加上缴获后处理完的两枚银元，曹破延身上的大钱总共就一枚金元，八枚银元，还有些铜元铜子什么的都先不算它们了。
最简单的钱货交易。
一枚铜子能买来两个烧饼，而一人一顿饭，若是不吃饱，只管饿，两个烧饼足矣。
这可不是普通的烧饼，用料扎实，个头也不袖珍，足够一个成年人管住一顿饭了，体力活另当别论。
城中百姓，若是房屋是自家的，若无其他额外支出，仅是衣食住行，每人每天五个铜子，就足够了，毕竟自家做饭肯定不会赚自己的钱，而消耗品的支出也是包含其中了。
一家五口子，每天也不过二十五个铜子上下。
当然，这是按最简单的计算，肯定还有其他的支出产生。
但即便如此，一万铜子，只要不出大的意外或是支出，足够一年的开销。
也就是说一枚金元，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地生活一年。
而眼下这枚金元，仅能换来一颗小小的丹药。
穷文富武。
修行的耗费之巨，再一次直观的展现在了曹破延面前。
之前买功法秘籍，他已经是尽可能挑性价比最高的去买了，但即便如此，四本小册子，也还是花了他四枚银元。
主要还是其中的《逆龙藏刀术》还有《周天火候内养功》的价格较贵。
但现在看来，都往后稍稍！
真正的吞金兽现在才登场！
偷眼望了一下呆滞的曹破延，宋琬儿有些忐忑地问道：“那个，客人，那咱们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