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与养父的谈话
季小姐仿佛也理解我这种心情,顿了顿,似乎思考了片刻:“好吧。跟我来。”
我的房间在二楼,整洁而干净,满墙的书架上,摆满了新旧不一的书籍,以诗歌散文居多,还有一些小说,少数几本专业性书籍。
房间正对着院里的游泳池,从窗户可以将院里的一切情况尽收眼底。
“你待会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所长。”季小姐微笑的看着我:“哦,对了,我房间就在你对面,有事可以找我。”
“好。”我点点头。
彷徨的心理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现。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洗漱用品都已经整理好,在卫生间。”她用手指了指卧室内的一侧。
我才看到那里原来还有一扇门,门的颜色跟墙上所贴壁纸的颜色大体相同,所以没引起我的注意。
季小姐出去了,我呆呆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这是 一个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路怎么走,或者说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难道说,自己之前犯过很多错误?之前就是一个混混?一个让亲人不断失望的人?
可是感觉自己应该不是才对啊。
脑中思绪纷飞,起身进入卫生间。
这是一间套间,从外面看不出来,但里面别有洞天。
基调以黑白为主,墙上爬满绿色植物。
但什么样的装饰,都无法消除我忐忑的心情。
在这种心情的陪伴下,季小姐带我来到养父的书房。
书房让我瞠目结舌,说是书房,但严格意义上来讲,无论从面积还是藏书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小的书库。
藏书丰富至极,在这个电子阅读泛滥的年代,他还是喜欢这样古老的阅读方式。
我轻轻扫了几眼那些书,大多数都跟基因及生物工程有关系。
养父是一个研究生物或者基因的学者吗?
难道他自己有一间私人研究所?
所以季小姐才称他为所长。
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具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容不得我多想,他招手示意我坐在他那个可以媲美总统办公桌的桌子对面。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后,沉默笼罩了空间。
在长久的沉默后,他似乎思考好了要怎么开始谈话。
“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你忘记了,但是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是否也忘记了我?”
我不敢与他痛心的眼神碰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的记忆里确实没有他。
好久之后……
“我不记得任何以前的事情,记忆是从我上班开始的…一家漫画工作室。”
“恩,我在找你的时候,得知你能在工作室工作,虽然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我仍然十分欣慰,要知道以前你做任何事情都是虎头蛇尾,没几天新鲜劲就过去了。”
“……”
“…好吧,那么从前的记忆没有也罢,反正也不是非常有荣誉的记忆,用你的话说曾经都是屁,未来才重要。那么跟我说说,你有没有考虑未来?”
“……”
“…恩,好吧。”他沉默思考了一会接着说道:“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先在家里,避避风头,毕竟杀了人。也趁着这段时间,多在家看看书,喜欢漫画,我就为你专门找一位漫画老师。”
“…对不起,我对于以前实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可是,我不想将您也忘记,对于一个连父亲都想不起来的人来说,我的心情很难受,我鄙视这样的自己,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当看到他示意张妈将那盘菜推到我跟前时,我的心是酸酸涩涩的,当看到我说我不记得他时,他流露出来的痛心,我的心瞬间升腾起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这种感觉连我自己都无法分辨清楚。
他惊愕的看着我,好久之后,我看到他鼻翼抖动及眼眶的湿润,继而他手指捏了一下鼻子,来掩饰快要失控的情绪。
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没有得到我进来之前想知道的讯息,关于他的,关于曾经的我的,但是我却发现在我心中没有丝毫记忆的这个养父,其实是爱我的。
那么难道我之前确实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可是老铁很确定说我之前曾经参加过训练啊!
到底怎么回事呢?迷雾重重!
躺在大床上,舒服至极,但我却丝毫没有睡意。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形成一道道的水柱。
不知道酒会不会让我亢奋的大脑安静下来,我决定喝一杯红酒,我想我应该能够在餐厅找到。
此刻,我以为我是唯一睡不着的人,但餐厅里的另一抹身影,闪进了我眼帘。
“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季小姐看到餐厅门口的我问道。
此刻她穿着桃红色的睡衣,手举一杯果汁侧头微笑的望着我。
“现在的你,比白天美多了…我的意思是亲切多了。”我由衷赞美。
“…呵呵,当然,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嗯呵,现在的发型更适合你,青春靓丽。”我指着她洗过不加任何处理柔顺的长发说道。
“呵呵呵,虽然你把什么都忘记了,但是这种恭维是根深蒂固长在你骨子里的,随时都会冒出来。”
“你认为我在恭维?那么好吧。”
我在冷藏柜的二层找到了红酒,随便打开一瓶,为自己倒满杯。
“要来一杯吗?”我指着红酒问她。
她微笑摇摇头,示意自己喝果汁就可以。
我抿一口红酒,点燃一支烟。
“所长没和我说你抽烟。”她看着我鼻子里喷出的烟雾说道。
“是前一段时间学会的。”我想起了老铁,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
她定定盯着我,眼睛闪着晶晶亮光。
“看什么?”我纳闷的摸摸我的脸,难道脸上有什么地方没有洗干净吗?
“我很想知道,一个从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个万事用钱砸的阔小子,怎么过那种贫寒至极的逃亡生活?听说你在从医院里出来之后,还兢兢业业的工作了两个月?真是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