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噬神
罗格不退反进，一步步走向伯里克斯。每走一步，罗格的右手就扭动一下，那条半透明的魂触，正在完全取代他的手臂。
“你是打算杀死我吗？”
“不，我打算折磨你……桀桀桀桀桀……”
伯里克斯高举手中的黄金三叉戟狠狠地刺向罗格。这一击非但未能奏效，就连引以为傲的武器，也被对方单手制衡住了。只见罗格的左手的两个根指头，轻而易举地捏住了黄金三叉戟的戟尖，稍微一使劲……
咔嚓。
印象中坚不可摧的黄金三叉戟宛若薄冰，直接碎裂。
等伯里克斯反应过来，已成为了一堆散沙。
这可是至高神器的符文黄金三叉戟的投影！
竟然被轻而易举地捏碎了。
“这份力量，绝不可能属于守护者！”
“你到底是谁！”
伯里克斯愤怒地咆哮道。
“守护者，那是什么？听起来很有趣，方便同我聊聊吗？”
“聊***！该死的玩意！”
“尝尝原生法杖的厉害吧！”
伯里克斯高举法杖，法杖发出璀璨的光辉。
哎，一言不合就骂人。看来神明的素质，也不过如此。
触手宛如蛇，直接缠绕住了原生法杖。稍一用力，法杖四分五裂，同样化为了虚无。
如此轻描淡写地摧毁了两件至高神器的投影，伯里克斯意识到对手绝非守护者。
只能是神明，且还不是一般的神明。双子之神伯里克斯的神阶不算低，若同为投影，能碾压他的存在屈指可数。有且几人，还都是伯里克斯的盟友。
也就是说此人非但是敌人，还有可能是不认识的敌人。
方才的简单交手，二人实力高下立判。伯里克斯自知无法击败对方，却倒也不慌张。毕竟他的信息已经暴露，只需要将这里的一切传回到本尊，即可展开对眼前这个傲慢家伙的追杀了。
可下一秒，伯里克斯的脸色骤变。
他发现竟然无法与本尊沟通！
有光的地方就有投影，只要光不会消失，投影也不会消失。除非源世界里，有光消除了影子。或者有更大的影子，覆盖了影子。
他还存在，即说明对方可能是强他太多。而如果单论投影，即便是最高神阶亦无法做到让伯里克斯完全与本尊失去联系。
除非……
“该死，你竟然有世界碎片！”
“世界碎片，那又是什么？”
不知道吗？
伯里克斯冷静了下来：“无所谓，反正你也杀不死我。如果愿意，我能跟你耗到收获日。届时你有世界碎片又如何……”
“你的意思是，我无法杀死你？”
伯里克斯大笑：“世界碎片能抵抗降临，能屏蔽感知，却唯独无法做到弑神。你又并非本尊，同为投影，凭什么想杀我。无知又狂妄，你莫非是新诞生的神？”
“我也不知道呢……”
罗格对自我的认知，并不全面。
他还在学习中。
总感觉伯里克斯说得不对，魂触一直在传回强烈的食欲，表面眼前的东西是食物，是美味。
而绝非杀不死的神明。
吃了它。
“你！”
“你敢！”
伯里克斯的投影被魂触缠绕，勃然大怒。可很快这份怒意就成为了惊诧，因为伯里克斯发现投影正在消弭。
也就说，被视作敌人的家伙并非投影，而是光。
确认了这点，伯里克斯反倒淡定下来，他冷笑道：“有趣，没想到五百年之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就姑且嚣张吧，等待收获日，诸神自会清算一切。到时，也许你会哭着向我求饶……”
话音未落，伯里克斯的投影就被魂触尽数吸收。
聒噪。
失去了神性的支持，贝瑞克的梦中梦逐渐崩塌。
罗格回到上一层梦境，惊讶地看到12岁得贝瑞克已经死了。身体的心脏位置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洞。周遭的万事万物都在被空洞扭曲，吸收。想来，是外界贝瑞克的身体正在走死亡。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罗格的身影逐渐模糊。
“哥哥！”
艾丽斯不知何时出现，径直朝着贝瑞克扑了过去。她抱起贝瑞克的身体，哭得稀里哗啦。
“哥哥，你醒醒啊！哥哥！”
罗歌叹气：“艾丽斯。”
“神官大人！请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哥哥！求您了！”
“艾丽斯，贝瑞克已经死了。”
“不过他临死前，都没有答应与恶魔的交易。”
“艾丽斯，贝瑞克做出了和你同样的选择。”
“最后时刻，他坚守住了信念。”
艾丽斯抹了抹眼泪，微笑地看着贝瑞克：“真不愧是哥哥。还有，我同样爱着你呢，哥哥。”
随即她转头看向淡化的罗格，颔首表示感谢：“谢谢您，神官大人。其实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罗格瞳孔一缩，艾丽斯的胸口同样出现了一个空洞。
记忆的最后，艾丽斯紧紧地拥抱住了贝瑞克。
罗格见证了一切。
……
结束了。
罗格的主体意识回归436号房间。贝瑞克的身体，和艾丽斯的头颅已经分开。两者都已失去生命力，破碎的灵魂正在浮现。
没有完整的灵魂，罗格猜测多半与双子之神伯里克斯的投影有关。
看到艾丽斯脸上的微笑，罗格相信最后时刻，她放下了怨恨，重新拥抱了贝瑞克。
这算是一种补完吧？
没有任何遗憾。
感慨归感慨，魂触分开，五条黑触手缠绕住了尸体。
食物可不能浪费。
（分解声，咀嚼声）
破碎的灵魂，还有黄金级受祝者的身体，全部被吸收了。
黑魂暴涨，第六条触手应时而生。
生长出第六条触手后，罗格现在已经能够生成两条魂触。
但他现在对触手的兴趣不大，主要思考的仍然是伯里克斯所说的“世界碎片”系列相关的事情。
“抵抗降临，屏蔽感知……”
回想起远古之神赫准斯托斯凝视未能发现自己，莫非436号房间内存在所谓的“世界碎片”？
“又或者说，我本身就是世界碎片？”
唉，我到底是个什么呀！
得不到答案的罗格不经意间瞥向了莉迪亚。
莉迪亚摊开的手心里，正趴着一只小小的黑色少女。
少女的双眸此时是睁开的。
显然，她正在偷偷地观察着罗格。
嗯，醒得恰到好处。
罗格的触手慢悠悠地蠕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