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采访
“真好笑！我时不时的鬼压床不说，还能听到另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身体发出来，你居然叫我别怕？”是林娜的声音，辛奇奇竟然可以清楚地“听到”她在自己身体里说话。
辛奇奇不知该不该说明来意，只是泄力交回了控制权。
“你！是不是我的另一个人格？”林娜发觉自己僵木的四肢又有了知觉，忙甩了甩，“我知道有个心理疾病，叫什么多重人格，副人格还有可能把主人格挤走。”
“少看小说。”林娜感受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话，惊讶地使劲晃脑袋，仿佛想把人从耳朵孔里倒出来。
“你别走！万事好商量，只要你不耽误我工作，不用我身体需要休息的时间去蹦迪，一切都好说。”李娜感受到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开始喃喃自语，“我无聊时还能有个人陪我说说话...”
林娜现在就很紧张，下午就是和王信川约的专访时间了，她叫上了宋穆撑场面，这几天又熬夜恶补写可能会用到的信息技术的知识，临上场了依旧觉得脑子空空，定是被那个“副人格”搅合的。
大城市的下雨天是不需要带伞的，所有的人行道都被半笼罩的棚子罩着，虽说外面的倾盆大雨落不到林娜的身上，但风还是卷着不少雨丝挂到小腿上，湿湿黏黏的不太舒服。
宋穆因为雨天耽搁了不少时间，两人碰头时已经来不及演练下采访流程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世纪元大楼的大门。
王信川的秘书很周到地在大厅迎接，妥帖地把两人带到了王信川的办公室门前。
秘书深吸了一口气，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道：“王总...”
“什么事？”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怒意。
秘书面露尴尬地对林娜笑了笑，“王总这个时间都习惯小睡一下，可能，这个...”
林娜根本不敢吭声，连连摆手表示不在意。
“王总，是林记者，和您约了一个小时时间做专访的。”
门内传来一声椅子挪动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由开门带来的风。“林小姐！来，快请进。”王信川竟然格外热情。
林娜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忙和王信川握了握手，带着宋穆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两面的玻璃墙都被百叶窗挡着，透过窗叶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雨水在玻璃上汇成一股股的往下淌。
王信川领着两人走进了他办公室内间的会客室，会客室的陈列有些杂乱，四面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林娜看不懂的字符，从其中仅有的几个中文字猜测的话，应该是个叫［沙洲］的产品优化内容。
“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被打断时就有些...呵呵，真是冒犯了。”王信川一边笑着，一边挥了挥手叫等在会客室门外的秘书离开了。
“喝些什么？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啊，都可以，绿茶吧，绿茶好了。”林娜答地磕磕巴巴，她宁愿王信川是个冷面将军，现在还要陪笑亲自招待她这个一个小角色，着算什么，和她事先准备的那些问题严重不符啊。
“那这位？”王信川看向宋穆。
“我也是，我也是...”宋穆抬手挠了挠头掩饰尴尬。
三人先是不痛不痒地说了些废话，林娜明显感受到了王信川强行压抑的不耐烦，心里也开始焦虑起来，闲话聊了一大堆，真正能成稿的内容没几句，好不容易拼来的访谈时间，就这么浪费了也太可惜了。
“王总最近在忙什么呢？”林娜问道。
“自从林小姐上次见面点拨我转化触觉以后，我一直在研究怎么更好地量化痛觉，但里面一直有些地方没法突破，”王信川苦笑了一声，“简单来说，就是陷入瓶颈了。”
林娜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她一个新闻专业毕业的文科生，对于“元宇宙”这些东西一窍不通，顶多就是看过几篇同行写的软文，是绝没有可能和王信川说什么触觉不触觉的话的。
“是吗？我当时说的您正在尝试中吗？”林娜心一横，豁出去了，试探道，“是哪里遇到问题了呢？您不妨说说，我们也能讨论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
王信川一下子来了兴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找了个还有空白位置的墙面，提笔就写。
宋穆坐在一旁，汗流了一背，不停地用笔戳林娜的手臂，轻声说道：“你疯了，你要和他讨论什么？你这个属于蚂蚁要和大象聊聊怎么用屁股坐死一个鬣狗吧？”
“你闭嘴，别露馅！”林娜飞去一记眼刀，上次见王信川的那一次，她有过一段短暂的眩晕，如果不是她说的，那就必定是她的另一个人格用林娜的身体说的，反正都是自己，利用一下副人格又如何。
“林小姐，你看。”不一会，王信川就已经把那片空白的地方填满了，“痛觉的数据化理论上来说很简单，温度的数字化技术现在也很成熟了，但是一旦要把两者结合起来，就面临着和数字化触觉一样的困难：无法合理描述。”
林娜听得云里雾里，但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她还没打好腹稿。
“痛觉的数字化的描述维度与温度的数字化描述维度都极多，如果用遍历的方式，找出每一个组合然后对于每个组合状态进行命名以及关键词赋予的话，乐观估计都需要起码5年，这肯定是一个不经济的做法。但...我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王信川说着说着竟有些沮丧。
“这个问题确实我也在思考。”林娜开始胡诌，“给我一下时间，下次见面一定准备充分，和王总探讨这个问题！”
“啊？哦哦，好啊！”王信川非常确认这是个正确的方向，所以对于这个三言两语就能给自己灵感的女人一直抱有善意。
“那我们今天先聊些别的吧，让大脑放松一下有时候会让效率更高。”林娜这才从包里掏出了本子和笔，殷切地望着王信川。
王信川有些无奈，但也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