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灯光
［大剧院］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小橙数据灭失的影响，一如既往地火爆。今日又是一场新剧的首演，陈敏在十天前就给辛奇奇发来了邀请，千叮万嘱地叫辛奇奇要推了所有的事，务必到场。
自从上次匆从告别后，辛奇奇也一直没有时间找陈敏聊聊心事，想着早些到场就能拉着母亲说说话，她到地很早，剧场里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观众，一大部分还是一动不动的挂机状态，估计是怕剧开场前［大剧院］入口拥挤，所以提前到场准备。
陈敏没有约辛奇奇去后台，只叫她在VIP观影区等待。辛奇奇找了个位子坐下，抬头看着空旷的舞台，系统正在调试道具布景，不停地切换着场景，建筑都是钢筋水泥，死板无聊，大概是个22世纪的故事。
陈敏就在她的注视中款步走到了舞台的中央，笑着冲着辛奇奇招了招手：“奇奇宝贝，上来。”
辛奇奇疑惑地用手指着舞台，问道：“我？上去吗？”
“来。”陈敏点了点头，加快了招手的频率。
辛奇奇起身，扫视了一下四周，好在观众不多，便硬着头皮走上了台。虽说［大剧院］这个场景，已经是辛奇奇在［沙洲］中最熟悉的场景了，来这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但这确实是她第一次踏上［大剧院］的舞台，这个陈敏的梦想绽放的地方。
陈敏向着走得小心翼翼的辛奇奇伸出了手，辛奇奇接过了，回了一个乖巧的笑。
“来，站这里。”陈敏引着她走到了舞台的最中央，突然一束光迎面打来，辛奇奇本能地抬手阻挡。
陈敏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背，将她举起的手放了下来。
［沙洲］中的“光”虽然做了拟真，会让人有刺眼的感觉，但为了安全起见，对视觉的影响程度有意做了削减，因此辛奇奇可以清楚地看到观众席中有好几道目光向她投来。
辛奇奇很不习惯抛头露面，她立马转身想逃离光圈的范围，满脸疑惑地看着陈敏，一时间不知该问些什么。
陈敏上前抱了抱辛奇奇，亲昵地蹭来蹭她的脸说道：“奇奇，我的女儿，妈妈没有办法在外面保护你了。”
“怎么了？”辛奇奇感受到了陈敏有些异样的情绪，说道：“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在外面很好，吃好睡好，又胖了两斤。”
陈敏笑了几声，说道：“再胖也胖不到哪里去，妈妈的基因在这呢。”
辛奇奇也应景地笑了笑，保持着背对观众席的姿势，想找机会下台，无奈陈敏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臂。
“但是妈妈很有名的，妈妈是［大剧院］最卖座的女演员了，这些人甚至都愿意早一个小时等在这里看我的表演。”陈敏拽着辛奇奇的手又走进了聚光灯下，“所以让她们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你应该也会变得有名一些吧。”
辛奇奇一下子无法理解母亲话中的意思，愣愣地看着陈敏的眼神，里面好像有些哀伤但却坚定的情绪。
陈敏直视着前方，眼看着观众席的人越来越多：“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不好吗？”
“妈妈！”辛奇奇有些生气，她摸不准自己的母亲做这件事的动机，只觉得灭顶的尴尬。
陈敏摇了摇头，上次目送辛奇奇离开后心神不宁。从几日前开始，回放时都会有断断续续的卡壳，她问了好多同事，不管是外部账号还是内部账号，从没遇过类似的事。原本这样的事只是鸡毛蒜皮，但她回放的次数越多，心中的不安也莫名地越积越多。
她不过是一堆数据，但每每想到辛奇奇，又是操不完的心，如果她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谁能来替她保护女儿。
陈敏如今有的也只有台下那些观众了，或许让大家知道辛奇奇，茫茫人海中，有人能因为曾经被她的表演取悦而对她的女儿施以援助。
辛奇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陈敏，当着大几百人的面，拘谨地站在一边，被迫用现实中的装束向台下举了一躬，便跑了。
......
“你什么脑子，摆明了有事啊！”兰涛和辛奇奇并肩坐在VIP观影区，开了个私人聊天室，也没心思看话剧。
“当时只知道尴尬了，哪有功夫思考别的，现在智力恢复了，我不得先把你这个及其不确定的因素先排除了吗？”辛奇奇脸色不佳。
“天地良心，我对着［沙洲］的圣山发誓！我半个字没有对阿姨说过。再说了，阿姨的存储数据究竟是哪方面的问题，你连我都瞒着，我拿什么去告状？”兰涛实在觉得冤枉，一边哭诉一边登了管理账号把陈敏近几日的意识存储调取了出来。”
“行，信。”辛奇奇无奈地点头道，“别忙了，我刚刚坐在这，已经回看到十天前了。”
“有问题吗？”
“没有发现。“辛奇奇摇了摇头，“看看能不能问出来吧，对方攻击妈妈可能是出于名人效应，也有可能...”
“因为你。”兰涛叹了一口气。
辛奇奇沉默地低下头默认了，如果对方想要用自己的母亲作为筹码作为威胁，她该想什么对策？她甚至连对方的目的都摸不清楚，未知像黑暗一般将她包裹起来，那种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的无力感时隔多年再一次席卷了她。
兰涛也不说话了，轻轻拍了拍辛奇奇的手背，专心看这台上的陈敏。母亲对于辛奇奇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他甚至会怀疑辛奇奇为了陈敏黑进［沙场］波场能量中心。
“我没得选。”辛奇奇开口道，“母亲的数据没有办法离开沙洲，现在她的意识又因为某些原因有了危机意识，而最重要的是这种感情根本不应该在‘乐园’中出现。”
辛奇奇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人在逼我走到台前去，他想让我把守卫［沙洲］喊出去。”
兰涛搭在辛奇奇手背上的手握了起来：“你安心按自己的计划来，创世纪里的人我帮你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