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成太监了?
“不中用的东西,给我打。”
春熙宫一水儿的青砖石地上摆了一米多长的木质长凳,凳上趴着个骨瘦如柴的小太监,啪的一声,红木杖子直接落在他的屁股上,只一下,就渗出了血。
安宁倒吸一口冷气,嗷的一嗓子喊出声,惊飞琉璃瓦上几只正休憩的翠鸟。
还没等屁股缓过劲儿来,紧接着脸上又是一巴掌。
“还敢叫?春熙宫也是你敢喊叫的?”
宫女白兰朝着安宁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扇的他眼冒金星。
安宁愣怔片刻努力睁大双眼看向四周,却被惊到哑口无言。
红墙碧瓦的错落宫殿,正迎着夕阳西下的一抹余晖,要不是屁股上钻心的痛,安宁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故宫。
就在她愣神片刻,又是一木杖落下。
“啊!”
安宁下意识中又嚎了一嗓子,斜眼瞧见白兰挽起袖子铆足了劲儿要再给她一巴掌,她银牙轻咬眸光一闪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用力一甩,直接给她甩了个大马趴。
“放肆,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打,给本宫好好的打,乱棍打死然后扔进乱葬岗。”
前头一声厉喝直钻进耳朵里,安宁抬头:嚯,金衫罗裙,凤冠步摇,瞧那架势,该是个宠妃。
“贵妃娘娘,这小宁子办事不力就算了,现在还敢公然反抗,娘娘,您该重重的罚。”白兰捂着自己摔疼的屁股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着。
一瞬间,安宁整个人都混乱了:等等等等,小宁子?这怎么听怎么像个太监的名字?她真的穿了?还穿成个太监?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
“那就……笞刑,拶刑都来一遍吧!”贵妃娘娘上下唇轻轻一碰,就要把这世上最难以忍受的刑法全都往安宁身上招呼。
白兰一脸得意的从地上爬起来,笑的合不拢嘴:“是,娘娘。”
安宁一瞬间面如死灰,虽然听不懂她说的那几个刑罚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一定不是让她吃饱喝足然后屁颠屁颠离开这里。
所以,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皇上驾到!”
安宁皱眉一度想捂住耳朵:这古代的太监,都是夹子吗?
不消片刻,院儿里齐刷刷的跪了一群,她的杖刑,也因为皇上的突然驾到而暂时停止。
安宁呼出一口浊气,仰天长叹:感谢夹子。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浑厚的声音,兀自响起。
贵妃欠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下人犯了错,臣妾就是小小的训诫一下。”
安宁瞳孔震惊:小小的训诫一下?你家小小训诫一下把屁股打的皮开肉绽?你家小小的训诫一下,要乱棍打死扔乱葬岗?你家小小训诫一下?什么什么刑都来一遍?
“嘶,朕的头好疼啊。”贵妃搀扶着皇上就要入内殿,却不想皇帝的旧疾突然发作。
安宁心中大喜:逃命的机会,有了!
她不顾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拼尽全身力气喊道:“奴才有罪啊!”
宫女见状,上前一步就想捂住她的嘴。
安宁眼底闪过一抹‘恶毒’,反手扣住宫女手掌重重按到她身下的木制长板凳上。
她刚才可是瞧的清清楚楚,那里有一根突出来的钉子,虽然不长,但是就这么按上去,也够她受的。
白兰的啊字还没出来半个音,安宁狡黠的眸子盯着她,幽幽说道:“春熙宫,可不许乱喊乱叫哦~”
白兰看着她那张呲牙咧嘴的脸,猛的被她吓了一跳,几度想把手抽出来,可这个‘死太监’力气忒大,她压根儿挣脱不开。
贵妃冷冷的看向安宁:“小宁子,有罪就自去领罚,喊叫什么?”
安宁一边用力按着宫女的手掌,一边借力撑起自己半个身子:
“皇上,贵妃,奴才有罪,没能快些找到法子,让皇上的头疼之症不再发作,奴才无能,好不容易查阅古籍发现菊花,薄荷,可以缓解头痛,可是却迟迟找不到用药之法,贵妃娘娘心里着急,担忧皇上身体,这才不得不惩罚奴才,奴才有罪啊。”
皇上一听,倒是心里一暖。
“原来贵妃竟是这般体贴入微,朕适才头还发痛呢。”
安宁趁热打铁,忙说:“贵妃娘娘,您快用奴才教您的按摩法子,给皇上缓解头痛啊。”
贵妃盯着安宁,嘴角直抽:狗奴才,你什么时候教过本宫按摩之法了?
皇上登时来了兴致:“是吗?贵妃竟学了这样的手艺,那你快给朕按按。”
安宁眼真儿真儿瞧着贵妃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变成现在的慌乱无措,心里别提多痛快。
贵妃自然不会什么按摩之法,张着嘴半天憋出一句话:“臣妾……臣妾近日协助皇后娘娘治理六宫,怕是……有些生疏了。”
“诶呦。”安宁极其做作的痛呼一声,无所不用其极的让皇帝注意到自己。
眼看着皇帝瞧过来了,安宁瞬间一脸动容,眼角挂泪,哭腔应声而起:“可惜啊可惜,奴才若是身子能动,哪怕是托着皮开肉绽的身体,也要给皇上按上一按,看着皇上深受其扰,奴才这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啊!难受啊!”
说着,还不忘用力的拍着白兰的手……
皇上看向贵妃,贵妃勉强扯出一抹笑:“皇上,臣妾平日里,处处记挂着皇上,所以宫里的下人们也都像臣妾一样,记挂着皇上您。”
“既如此,这小太监也不必罚了,刚才他说菊花,薄荷,可缓解头痛,让太医院的太医们研究出个方子来,若真是有用,朕便重重有赏。”
贵妃娇笑着,可眼底凌厉的冷刀,直接扫过安宁:“是,多谢皇上。”
安宁摸了把自己的额头,已经是冷汗密布,这一关,过的还真是险啊,若不是皇帝突然头痛,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乱葬岗的一具尸体了。
可奇怪的是,自己不过就是加班写了个修缮报告,怎么一觉起来,就全都变样了?
眼看着皇上和贵妃都进了内殿,白兰压低了嗓子怒吼:“你还想按到什么时候?”
安宁慢悠悠的松开手,就听得她离开之际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狗太监,这笔帐,我迟早讨回来。”
安宁眉毛一挑:“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