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知道大家求学生涯里有没有这样一个老师，像住在了服装批发市场一样。

严可拟的语文老师，一个十分精致的女孩子。不知从哪天开始，大家注意到，她仿佛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同一件衣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超过一次。

难不成她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吗？

有传闻———听说她家是卖衣服的！她老公超有钱……各种各样的猜测满天飞，却也没被证实过一个。许是课余生活太过无聊，让这些孩子生出奇奇怪怪的观测点。

习惯了一个经常戴眼镜的人的面孔，某天他/她突然摘下眼镜，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大多都会迷糊———你谁啊？！

同理，有的人剪了个头发而已，就连就熟悉的同桌，擦肩而过认不出，甚至面对熟悉的口气音色的问候也会愣住。

有点心血来潮的严可拟过完了年，开学前几天去理发店剪了个头发，本来是要最短的蘑菇头，谁知道那老板有点过度理解人们关于厘米这个词，于是严可拟就顶着酷似男生的发型走出了发廊。不！或许比某些男孩子的头发还要短。在微冷的春风中，好像后脑勺还有阵阵寒气飘过。

“你是？……不要告诉我你是严可拟！”站在交学费队伍里的殷雄面对一头清爽短发，但外形个子声音哪哪都相似的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发出了疑问。

“你过年是不是太滋润，以至于忘了我？不是我还有谁？”严可拟表示很费解。

其实也不怪殷雄，毕竟那天她换了新装束，没戴眼镜，短发，刘海覆盖下的脸更有几分小巧，确实不太好认！

短发的好处之一，洗了方便，基本不用梳头，就是有时候难免会引起误会……

“小兄弟你看看啊，看上哪件可以试试！”和发小逛街的严可拟背对着老板娘，恰好那天穿了黑外套。

一脸懵逼的严可拟转头，这下换老板娘尴尬了。“哦……啊哈哈哈哈，误会误会，原来是小姑凉啊！随便看看啊……”

“小兄弟，嘿嘿～”蓝嫣也忍不住调侃。和蓝嫣一起的，还有她的同学。

不是同一所中学，但是两人基本每个周都会碰碰面，更多的是严可拟坐公交从城市的这头去到那头找蓝嫣。顺带搞点菜啥的，偶尔煮煮火锅，更多的是随便搞点小炒对付对付。蓝嫣家里还有类似笔记本电脑的播放器，插碟就可以听歌或看电影，对于不怎么使用智能机的她们来说也是消遣的一大好方法。

睡前的谈天说地时间，各种小八卦和见闻在漫漫长夜里如同星星那般，一闪一闪，最后不知话题进行到哪一步，总有一人会随着另一人的沉沉呼吸声缓缓入睡。

“我记得我妈妈去世那天，甚至那几天，你都没去我家吧？”

这是初一时，蓝嫣心底最深的痛，主动提及，有不解，也有心酸。

那时候，严可拟刚刚出院没多久，身上带着伤，按照当地风俗，是不可以去逝者家里的。

可是，小孩子不懂啊，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那么要好的关系的人，居然没在现场。

已经忘记怎么和蓝嫣解释的了，只是那时候，再多的话也填不平悲伤的黑洞。

但是小孩子不懂啊，所以会这样问。已经记不清怎么回答的了。还是有间隙的吧，即使过去很多年。

“你想你妈妈吗？”不知过了多久，严可拟这样询问蓝嫣。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这是得到的回复。

其实严可拟也忘了，是否这样问过蓝嫣。这是严可拟妈妈在多年后依旧会在人前和众人叙述的部分。

但是，当事人已经忘记了，是真的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