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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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即将暴躁的李斯!

章台宫内。

嬴政批复着竹简。

宫殿内,除了竹简翻动的声响,寂静无比。

嬴扶苏跪得笔直,纵使膝盖疼痛难耐,他依旧没吭一声。

就像是一个没有疼痛感的雕塑般,静静的摆放在章台宫内。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

还不走,这就是在逼朕的宫了。

你不想走,朕偏要你走!

嬴政登秦王之位后,做了三年的牵线木偶,这位千古一帝,最反感的就是被逼迫。

在为秦国发展的大前提上,他可以忍受冒犯,可以自认犯错,他可以容忍很多事,但这里面,绝对没有被逼迫这个选项。

秦国,天下,是他嬴政的王土。只要他还坐在这个位子上,他就能决定这世间的一切。

没有人能逼迫始他。

哪怕是是被他予以厚望,暗地里关心有加的秦国长公子嬴扶苏,也不行。

如果今日跪在这里的不是嬴扶苏而是淳于越,章台宫外,早已见血。

嬴政新摊开一卷空白竹简,手持毛笔,在竹简上笔走龙蛇,很快写完了新的旨意。

放下笔,空寂许久的大殿内,始皇帝声音冷冽。

“你要跪到什么时候?”

“跪到父皇同意大赦天下的时候。”嬴扶苏平和回应,回应速度极快,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始皇帝说话一般。

“昔年,我囚太后于雍地。”始皇帝没有去看自己的长子,似是在自言自语。

“有一个大臣来劝谏,告诉朕太后纵有千万般错,总归是朕的生母,百善孝为先,只此一点,朕就不能囚禁太后,哪怕太后犯下了造反大罪。朕在朝会上告诉群臣,任何人都不能造反,哪怕是太后也不可以。所以,太后只能被囚禁在雍地。再有人敢劝谏这个,朕就把他的身体砍成数块,丢在殿外。”

《秦史·始皇帝本纪》:太后反,帝囚之于雍地,诸臣以孝为由,劝帝释之。帝怒:“叛者不可恕!太后亦也!再有敢以太后事谏者,戮而杀之,断其四支,积之阙下。”

“他们欺朕年轻啊,朕有言在先,再敢劝谏者死,他们还要来劝谏。一个人劝谏,朕就杀一个。两个人劝谏,朕就杀一双。后来,他们凑了一十六人同劝谏。成蟜和朕说,群臣是以为法不责众,朕认为对极,成蟜剖析事件,总能一阵见血。”

“一十六人里,有廷尉府的,有内史府的,有治粟内史府的,有丞相府的,都是要臣啊。杀了他们,秦国朝堂运转,必然会受到不小影响,所有人都认定朕这次要让步,群臣逼迫朕按照他们心意行事。从国事,从大义,朕都应该释放太后,如果当初秦王是你,你应该会这么做吧?”

“扶苏不会囚禁太后。”

“是了,朕倒是忘了,你是个纯孝之人。”

嬴政转过头,站起身,拿着墨迹未干的竹简,走到嬴扶苏面前。

“一十六个要臣逼迫朕,朕就杀了一十六个。朕要让天下所有人都明白,朕不受威胁。朕想要他们提谏言的时候,他们才可以提。当朕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告诉他们谁再反对谁死的时候,他们最好把嘴闭上。因为朕,是真的会杀人的。所以,扶苏啊,你还要逼迫朕吗?”

哗啦~

那卷竹简被嬴政扔在嬴扶苏身上。

嬴扶苏捡起来,就着烛光定睛观去。

那上面不是赦免天下的旨意,而是要他即刻去往上郡的旨意。

始皇帝嬴政,对他的长子嬴扶苏已经失去所有耐心了。

“请允许扶苏自裁,以全父皇名声。”

“朕就知道,你要说这话。”嬴政毫不意外地道:“你不怕死。”

嬴政低头,直到他的脸距离嬴扶苏的脸不足五公分,直到嬴扶苏能看到他脸上的每一寸微表情。

这位千古一帝温和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嬴扶苏惊恐万状,再也不能笔直而跪,一屁股坐了下去!

“朕听说巴国巴厉王死时,有三千童男童女陪葬。巴国那么一个小国的国君,死时都那么隆重。朕坐拥天下,朕的长子若死了,至少要把骊山刑徒都埋了才可以吧。”

骊山刑徒,共有七十万人。

春秋战国最惨绝人寰的长平之战,人屠白起,也不过埋葬四十万赵军。

始皇帝站起转身,似乎连正眼都懒得再看他的长子一眼。

“滚去上郡。”

嬴扶苏失魂落魄。

章台宫外。

李斯和赵高打探嬴政情况,他总觉得今天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头。

“赵车府令,陛下今日心情似是不佳?”

车府令,为秦国上卿之一,王出行驾车之人,掌王室车舆。

在赵高担任车府令后,因为其乃中人之姿,所以在“车府令”三字前加了个“中”字,唤中车府令。

但在称呼赵高时,大家大多会将“中”字省去——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赵高屁股被打了结结实实的十杖,皮肉已破,鲜血外流。

嬴政要赵高去太医署医治,告诉他今日不必在外等候。

本来可以回去歇息养伤的赵高,却在敷上药后,硬是又回到章台宫外,守卫章台宫,和李斯并肩而站做门神。

“陛下喜怒,高不敢妄加揣测。”赵高回答。

李斯听罢,知道这样问从赵高这里得不到什么信息,于是又道:“赵车府令,不知可否为斯再通禀一声,陛下会否忘了斯还站于此?”

赵高脸上有一丝怒色闪过。

他臀部火辣辣的疼,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那是他武功高强兼意志过硬!换做旁人,早就趴在床上难以起身了。

“高自问没有招惹过李廷尉,为什么李廷尉却想杀了我呢?高再挨十杖责,死在章台宫外,对廷尉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为陛下安危闯宫,被打了十杖责,你李斯不是没看见。现在我臀部血刚刚止住,你就让我再去闯宫,你安的什么心!

“斯绝无此意!此事,是斯孟浪了!”李斯真诚道歉。

虽然他被赵高拒绝通传,但他却知道了先前所问问题的答案。

从赵高表现看,始皇帝心情绝对很差。

看来今日不宜通禀,要不要回去,明日再来呢?

李斯低头思索。

我今日刚从师弟口中得知此事始末,便马不停蹄赶至此处等陛下召见,如此方能显我忠心。

若是回府明日再来,莫非我这一日未将陛下安危放在第一位?那我明日来的意义何在?

这时机千载难逢,陛下今日心情不佳,那总有佳的时候。

介时陛下就会念起我今日所为,哪怕今日也被打十杖责,亦是值得。

闯宫方显我忠!

李斯为了他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梦,决定闯宫见驾!

“止步!”

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两位威武郎官双戈交叉,形成一个X,拦住李斯这个门神。

“李廷尉意欲何为?”赵高神色不善。

他要是不在此那就罢了。

但他站在此地,就要奉命守候。

若是让李斯就这么闯进去,他就是失职。

“赵车府令,斯有十万火急之大事,必要速速禀明陛下!”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赵高阴沉地道:“违者死。”

一阵阴风吹过,将李斯发丝吹的有几根纷飞。

李斯古板严肃。

赵高阴郁肃冷。

两人互不相让。

李斯虽说是文人,但他可不是后世的那些文弱之人。

他师从儒家荀子,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

六艺中,射是射箭,御是驾车,两者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做到的。

真要是上了战场,李斯也是能持剑杀人的主,赵高这番话是吓不住他的。

“还望赵车府令让开,斯承诺,闯宫后果自己负责,不会牵连赵车府令。”

“闯宫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