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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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家境殷实

他这个石屋本来面积就很大,加上空间很高,于是陆援就把他的石屋加了一层,做成了阁楼,于是上面是隔断开的两个卧室和一个书桌,放置有一些柜子和箱子,没有门,只是利用一些屏风和垂帘隔断而已,下面就是简单的地毯,餐桌,衣帽架,坐垫和厨房之类。

屋子的整体采光还不错,是陆援专门找的合适的角度以便于一天之中能够接受到足够多的阳光,不过天色暗下来也不用担心,陆援准备了好几颗海兰珠在屋子里放着,阁楼上就有好几颗,主要是床头和栏杆、楼梯上,海兰珠的光柔和,并且伴有可以助眠的冷香,还不用担心有烟气和打翻了的危险,所以天气不冷的时候就用的这个,一楼用的是长明火,显得更加的温暖,安置在门口的小台子和房子里的墙壁和餐桌上。到了不适合用冷香的时候,陆援就会把海兰珠收起来,换成蓝田玉,蓝田玉的形成本来需要月华,但是偏偏又有暖光,再者蓝田玉光色朦胧飘渺,如入梦境,如梦似幻中更显温馨。

陆援去的仓库在石屋后面,里面存储的大多是陆援得来的家具和各种材料,他把他觉得不值钱的都锁在了仓库里,还有他给云嘉准备的东西一般也放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这么多年下来积累的实在是太多了,只好不管珍不珍惜都只有分好类往这里放,也是幸好这个地方就住了陆援一个人,所以他才能搞一个地上有两层、地下还有一层的仓库。

至于一些他觉得很珍贵的东西,就放在了他的须弥里面,说起来云嘉也有一个荷包拿来装东西,云嘉的荷包算起来是比较好的了,起码在整个三危山里面,但是如果和陆援的相比,那确实还是不太够看的。

谁敢和貔貅比财力啊?

陆援本来想给云嘉换一个,但是这个荷包是云歌和阳杉给云嘉做的十二岁礼物,陆援也就不好干涉云嘉换一个更好的了。

陆援门口也开辟了一块小田,也就四六分,不到一亩的大小,种植的都是些灵草灵花,旁边的池塘里种植有水培灵植和游鱼虾蟹,桥下面的河都被他给利用起来了。他还经常出门,之前云嘉读书上学和做技能实践的时候,他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只要云嘉不来找他,他就要出去游历,往往是出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需要换一个须弥来装东西。

陆援一时之间硬是没找到他给云嘉准备的鲛人纱,他那里的布料和各种珠串钗环、珮铃耳珰都快堆成一大堆了,要他马上找出来还确实不太容易。不过这块鲛人纱是陆援前段时间才带回来的,所以他才记得那么清楚,他当时到了建木西边,到了之后想起来还有个氐人国,于是顺便去了南海,想起来那边有鲛人,据记载是“蛟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入水不濡。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绡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便想着给云嘉带回来做衣服,加之鲛人泣珠和鲛油长明,也就去带了些鲛人纱和鲛珠泪回来。

陆援倒也不是那种为了点不值钱的东西还要去杀生的人,而且他早就有了长明火,所以也就没专门杀几只鲛人来炼成鲛人油。

陆援没找到东西,打算直接去做晚饭,进到房间才发现云嘉早就已经跑上了阁楼,坐在自己床上了。

“云嘉,你洗漱了吗?别穿着鞋上阁楼。”

云嘉就知道陆援要这么说,她早就趁着陆援进仓库的时候洗漱干净了。

“干净啦干净啦,洗了头发洗了澡,衣服也换啦。”

陆援有些惊诧,正疑惑云嘉动作怎么变得这么快了,他不也就是去找个东西功夫吗,结果看了眼时间才知道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好吧好吧,干净了就行。”

陆援一只脚刚踏出去,想在门口灵草田里摘点草回来,他已经计划好了晚上吃什么,这时候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那只脚又给他活生生收了回来。

陆援站定,背对着阁楼。

“陆援,你站在那里干嘛?”云嘉从栏杆那里伸出一个头。

陆援又听见云嘉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云嘉,你是不是把药也给洗掉了?”

他转过身,看向上面的云嘉。

云嘉尴尬笑笑:“我看了,那个药效果好好呀,我的手好的特别快,都快愈合了呢。”

“少说这些,是不是洗掉了?”

其实云嘉说的没错,陆援这边的药一般都是云嘉在用,所以他会刻意找来一些见效快、香味淡的草药或者制成药膏、药丸给云嘉留着。这些药平心而论效果确实好,但是要说有没有到云嘉说的那个地步呢,那确实是没有的。

谁家药抹上伤口的时候就直接“药到病除”了啊?

他是貔貅,不是神仙。

陆援见怪不怪,熟练地让云嘉穿上鞋子下来,他给云嘉再把药涂一次。

“你每次都是这样,打了架受了伤还非得洗澡。”

“你不是嫌弃脏嘛。”云嘉嬉皮笑脸。

“我能嫌弃你?少拿我当筏子,我还能不知道你?打了架是沾上了尘土,你嫌弃脏,觉得不舒服,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总得把伤先养好吧,我给你上的药见效已经是很快的了,第二天就能好,结果你非得急于一时。”

陆援冷着脸:“你看,变严重了。”

云嘉凑近去看,果然发现那些磨破皮的地方有些已经发胀了。

“别挡我光。”

陆援把云嘉脑袋扒拉开。

“可不许再动了,听见没有?”

云嘉笑得甜甜的:“听见啦,你对我真好。”

“嗤,油嘴滑舌。”陆援话是这样说,但是云嘉知道,陆援就吃她这套。

陆援去洗手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把药留着,别蹭了。”

云嘉坐在椅子上乖巧点头。

陆援出门去了,临走还撂下一句:“每次都这样糊弄我,你这次要是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心我收拾你。”

云嘉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陆援说这句话了,陆援口中的“收拾”她也不是没有领教过,无非就是她进陆援家的时候需要敲门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反正云嘉不担心,不过她还是走流程一样地点点头:“嗯嗯,你放心吧,我一定乖乖听话!”

陆援做的饭也简单,主要还是照顾云嘉的口味,他自己是可吃可不吃的,但是云嘉的生活习惯养成的不错,陆援也会主动去配合云嘉。

洗澡的地方在屋子后面,主要是需要把水加热,也就不太适合安置在石屋里,洗漱室隔音不错,这也就是陆援没听到云嘉洗漱声的一个原因。

至于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陆援跑到地下仓库去了,地面的声音也就对他来说小了很多。

陆援和云嘉的床都在阁楼上并排放着,只不过中间隔了道屏风。

晚上两个人都躺下了,云嘉盖好被子,闭着眼睛问:“陆援,你喜欢我哪里呀?”

“睡觉。”云嘉看不见陆援的表情,只能听见陆援的声音硬硬的。

“哎呀,不要睡嘛,时间还早,我们来聊天吧。”

“那换个话题,不聊这个。”

“你害羞啦?讲讲嘛,我也是当事人呀,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吗?”

陆援可不觉得云嘉听他讲了就能懂情情爱爱的。

“换不换?不换我可睡觉了。”

“好吧好吧,我今天还很亢奋呢,真的不想睡觉,那你给我讲讲你想给我什么东西吧。”

“好吧,鲛人纱,你听说过吗?”

云嘉摇摇头,又反应过来陆援看不见她的动作,于是回答说:“没听说过。”

“就知道你上学不认真。”

“我知道鲛人和鲛绡,只是我不知道鲛人纱而已。”

“鲛人纱是鲛人织的布,一般叫它鲛绡,但是鲛绡也分三六九等,鲛绡入水不湿,一般的鲛绡是下等,而鲛绡之中,有白如霜者,更兼轻如蝉翼者,为中等,上等鲛绡也叫鲛人纱,是鲛人皇所织,鲛人皇名字叫泉先,他和他的族人们不同,他的鳞片是黑色的,但是他织出来的鲛人纱不止入水不湿、白、轻,还有清凉细腻、柔软贴肤的特点,比较适合做夏天衣服的内衬,不过我带回来的挺多的,你想做全套也不是不行。”

“你带了多少啊?”

“四五箱吧,大概,我不是很确定,因为当时还带了其他东西回来。”

“你和鲛人皇是好朋友吗?他送你这么多。”

“算是吧。”

陆援装作平常的样子回答她,总不可能说自己把鲛人皇打了一顿抢回来这么多东西吧?而且他还很过分地在那里挑三拣四。

“听起来好多啊,得够做很多套衣服了吧。”

“我没仔细看过,应该够三个夏天的衣服吧。”

“那你给人家回礼了嘛?可不能白要人家这么多东西,就算是朋友也不可以。”

“我留了我的一片鳞片,镇宅招财的效果很好的。”

陆援留的是之前他大规模换鳞片期间掉落下来的那些中的一片,虽然也是貔貅的,但是效果没有新拔下来的好,不过云嘉听见他这句话,还以为是他接了人家的礼物于是现拔下来一片鳞片。

“哦哦,那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毕竟是鲛人皇亲自织的呢。”

陆援无声地笑了笑没答话。

“你之前就是去那边了吗?”

“什么之前?”

“就是你说你去鲛人那边的那次。”

“噢,你说的是你结业备考的时候吗?”

云嘉想了想,发现陆援出去的时间还真的就是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备考的时间。

“啊对,就是那时候。”

“当时没想到去东海的,只是想往建木那边走,然后就到了西边,看到氐人国之后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个鲛人群落,就顺便去逛了一圈。”

“然后你就认识了鲛人皇吗?”

“对啊,他们挺好客的。”

云嘉以为陆援是去交朋友的,所以才说“好客”,陆援不说的话,谁知道他是去“抢劫”的呢?对他来说,但凡打的过,都叫“好客”。

陆援从小到大出了这么多次门,他懂得的一个道理就是:不要低估貔貅的战力。

所以云嘉以为陆援“普天之下皆兄弟”,对陆援来说也确实如此,不过是“普天之下皆仓库也”。

陆援也不会白拿他们的,他知道自己的鳞片有什么作用,就算是换鳞期褪下来的那些也足够外面那些妖族抢破头了,给一棍子打一个甜枣这件事他做的可顺手了。

自己可生产出的财富是可得也可求的,但是貔貅的鳞片是可遇不可求的。

要不然陆援住的山头早就被铲平了。

陆援那里还剩下一大袋之前的鳞片,他打算在云嘉结业之前再出去几趟,起码需要把仓库填满,这样云嘉的结业礼物才好让她挑出来。

而且如果云嘉答应他的话,距离云嘉成年也就四年了,青鸟族会在成年祝祷礼那天接受西王母的祝福,如果顺利的话,他会在那天送上他的聘礼。

陆援深觉自己还是十分贫穷,求亲之路漫漫。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已经很久没听到云嘉的声音了,外面风声阵阵,月光透过窗户,海兰珠的光微微亮,云嘉清浅的呼吸仿佛在陆援耳边。

陆援也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云嘉总有一天会睡在他的旁边。

云嘉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真的要陆援说的话,他还真的说不清楚。

云嘉太热烈了,她喜欢的东西太多了,她的情绪,她的语言,她的气味,已经在这么多年来都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知道自己只是云嘉喜欢的那么多东西里的一个。

和云歌、阳杉和阳原一样,他或许被她看作是“家人”,也或许和她那些同窗一样被看作是“朋友”,也可能只是春天掠过云嘉耳边的一阵风,是路上拂过云嘉衣裙的草业,是晚上隐匿在云层里的星星。

山海界的建木始终在那里,他知道貔貅作为大妖的寿命远比作为青鸟的云嘉长的多,但是只要建木不倒,他的爱意便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