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全国高校国有企业改革与管理研讨会”上的讲话[26]

（1997年7月14日）

出席国家教委召开的这次研讨会，我很高兴，对会议的召开表示祝贺。

我是1991年11月不再兼任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的，在那里工作了六年多，所以对高等学校的科研和教学工作，特别是对高校经济学科、工商管理学科等学者的理论研究一直是关注的。我认为，马列主义理论学科亟待结合实际，加以提高，在提高中发展；财经政法学科则应适应需要，加快发展，在发展中提高。高校学者能够就国有企业改革与管理问题进行研讨，很有意义，这是坚持党的理论联系实际方针的一个体现。

当前，搞好国有企业已成为全党和全国人民关心的问题，国有企业改革是今年经济体制改革的重点。党的十四届三中、五中全会，总结了我国十几年改革的实践经验，从理论上进行了阐述。通过近几年的探索，基本上把国有企业的问题、症结摸清了，改革的方向、方针已经确定，改革的思路、途径已经形成，推进改革的政策、措施也在逐步加大力度，大家都在努力寻找能够极大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公有制实现形式。当前是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关键时期，我们必须坚定信心，大胆利用一切反映社会化生产规律的经营方式和组织形式，推进国有企业的改革和发展，从整体上搞好国有经济。我相信，随着今年各项改革的深化，配套措施的落实，宏观环境的改善，搞好国有企业的条件已日趋成熟。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进一步转变观念，统一认识，狠抓落实。我想就这个问题讲几点意见，供大家参考。

一、丢掉幻想，搏击市场

五年前，党的十四大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并提出要“转换国有企业特别是大中型企业的经营机制，把企业推向市场，增强它们的活力，提高它们的素质”。但是，我们有的企业市场意识淡薄，没有真正认识到从计划经济体制过渡到市场经济，最突出的就是市场机制的作用逐渐加大。它们不注意对市场进行调查分析，不了解市场，草率决策，不计成本，盲目生产，结果产品积压、企业亏损，有的陷于困境，甚至一蹶不振。而与此同时，有的企业不等不靠，不找市长找市场，对市场进行调研，号准市场脉搏，制定发展规划，站在消费趋势的前面，在激烈的竞争中奋力拼搏，扩大市场占有份额，取得了主动权。邯钢“推墙入海”，模拟市场，成本否决的经验很有说服力，它们有两点很重要：第一，市场不需要的不生产；第二，生产成本不能高于市场价格。这本来是非常浅显的道理，而我们许多人头脑里长期形成的习惯势力，只管耕耘，不问收获，只管生产，不问营销，“孩子哭了抱给娘”，有了困难找市长的老观念阻碍我们走向市场。看来，问题的关键是一定要下决心解放思想，转变观念，才能摆脱对政府的依赖心理，义无反顾地走向市场。

二、眼睛向内，强化管理

在体制转轨过程中，有相当一批企业不适应激烈的市场竞争，陷入困境。产生这种情况确实与外部环境变化有关。但是，任何外部环境的变化都不能替代企业的内部管理，最终还要靠企业经营理念、管理思想以至管理方式、方法的转变。现在不少企业效率低、效益低、浪费惊人，亏损严重，很大程度上都与管理有关。企业管理基础工作不扎实，管理粗放，纪律松弛，管理人员素质低，手段落后，等等，严重地制约着企业的改革与发展。总之，企业管理滑坡令人担忧。国务院和经贸委对企业管理问题非常重视，今年召开了专门会议，发出一系列重要文件，提出加强企业管理的具体要求，各地正在组织落实。我认为过去提出的“转机制，抓管理，练内功，增效益”的要求，仍然是有效途径，而且已初见成效。十大国有企业改革与发展的成功经验说明，国有企业一旦转变观念，眼睛向内，狠抓企业内部管理，夯实基础，提高水平，向管理要效益，经营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学先进，找差距，建立起有利于节约资源、降低消耗、提高质量、增加效益的企业经营管理机制，企业潜力就会变成现实的市场竞争力，国有企业的面貌就会发生根本改变。说国有企业搞不好的观点是站不住的。

三、抓住机遇，深化改革

1992年我们提出企业内部改革要引入竞争机制，以三项制度改革为突破口，解决干部能上不能下、职工能进不能出和工资奖金能多不能少的“三铁”问题，几年来由于配套改革未跟上，尤其劳动、人事和社会保障制度不完善，举步艰难，收效甚微。当前，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总要求下，这些方面的改革力度加大，有关法规政策不少已陆续出台，中央、国务院提出的“两个根本性转变”[27]、“转机建制”[28]、“抓大放小”[29]和“鼓励兼并，规范破产，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再就业工程”，等等，都在积极进行试点，有的已经推开，这是企业深化改革的良好时机，企业摆脱困境的出路在于改革，改革是企业发展的动力。现在一定要不失时机改革三项制度、调整经济结构（包括产品结构、企业组织结构），进行资产重组，实现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以增强企业活力，提高企业素质。

四、依靠科技，升级换代

为了适应市场不断变化的需要和开拓新的市场，要注意研究新的消费动态，促进产品的升级换代。要把目光投向明天，加大科技投入，不断更新技术装备，加强新产品、新工艺的研究开发，提高产品的科技含量。在今年全国管理工作会议上，国务院领导同志提出，企业的经营管理机制要从橄榄型向哑铃型转变，强调科研开发的重要性。依靠科技就是依靠人才，市场竞争就是人才竞争，成功的企业都十分重视人才开发。

五、依靠职工办好企业

这是所有企业，包括国有、集体、民营、合资等企业都必须重视的问题。职工是企业的主体，依靠全体职工办企业的思想不能动摇。关于这个问题我曾发表过几篇文章专门进行过论述，这里就不多说了。我认为国有企业要搞好，必须大力加强领导班子建设，发挥党组织的政治核心和保证监督作用，同时，必须充分发挥职工群众的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作用。企业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职工的积极性和创造力，企业的改革和管理离不开职工的理解和支持。国有企业如果不能做到充分发挥党组织的政治核心作用和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就会失掉企业的社会主义性质。

六、勤俭节约，艰苦奋斗

我们是在人口众多、经济落后的条件下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的精神不能丢。老孟泰精神、王铁人精神、李双良“愚公移山”精神以至一厘钱精神等等，都是我们企业的优良传统，他们在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给我们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是我们的传家宝。我们要十分珍惜这些精神财富，并大力弘扬，用这些先进人物的感人事迹教育青年一代，使之成为青年职工学习的榜样。同时，还要注意发现在新时期伟大实践中涌现出的新的先进人物，宣传他们的先进事迹，这会大大鼓舞我们的斗志，增强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七、总结经验，勤于学习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特别是十二届三中全会作出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和十四大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来，企业改革进行了长时间的实践探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一定要认真总结，以利于改革的深化和发展。比如，截至去年底，全国以国有企业为主改建和新建的股份公司约有9200家，占国有大中型企业的25%（其中由国家及国企控股的占70.3%，由集体控股的占15.7%，共占85%以上）。在上海、深圳两地上市的公司达530家，共筹资850亿元。看来是有成绩的。但仍有一些人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同意见而议论纷纷，很需要及时总结，统一认识，解疑释惑，发扬成绩，纠正缺点。这既有利于宣传和推广改革成果，也有利于对干部进行教育。今年十大国企改革与发展的成功经验，经过报纸集中宣传，就收到了好的效果。案例教学也是总结典型经验、联系实际的好办法。企业改革今后还会不断遇到新问题，市场是个大学校，我们不熟不懂的东西还很多。天津的同志说，现在企业界一些人士对一般管理还可以讲一套，但对市场就不甚了了，对资金运用有的甚至一窍不通。这种状况很值得注意。一定要不断实践和探索，不断总结经验，不断学习新知识，不断解决新问题，这样才能不断前进。

八、大胆探索，不断创新

当前，企业改革处在攻坚阶段，难度较大。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大胆去试，大胆去闯，以“三个有利于”为标准，勇于实践，大胆探索。只要在一些关键问题上有所突破，就会加快改革进程。改革就是破旧立新、推陈出新，新观念、新思路在实践探索中会不断涌现，这是改革事业成功的关键所在。韩国浦项钢铁厂有这样一条标语：“资源有限，创意无限”。美国人才学家保罗·吉布尔经调研上百个企业在事业上成功的原因后说，重要之点在于拥有新观念、新思路，并付诸实施。

九、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邓小平同志很早就提醒我们要两手抓。1989年那场政治风波后，小平同志又指出我们“一手硬一手软”的问题，十四届六中全会总结多年的经验教训，作出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决定，这是一个很重要、很及时的，针对性很强的决定，企业必须认真落实，一定要做到两个文明一起抓，在狠抓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加强企业精神文明建设，加强职工思想政治工作。只有两手抓，才能发挥积极因素，克服消极因素，消除市场经济的负面影响，变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搞好这项工作，要发挥党的政治优势。在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必须注意加强职业道德建设，发展经济不能以道德沦丧为代价。要通过两手抓，带出一支高素质的“四有”职工队伍。

十、加强领导班子建设

建设好企业领导班子，造就一支高素质的经营者队伍，是搞好国有企业的关键。去年“企业家活动日”，我就企业家队伍健康成长问题提出要建立四个机制，即选拔、培训、激励、监督机制。今年1月《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国有企业党的建设工作的通知》中，对四个机制的建设作出了明确的规定。提出选拔国有企业领导人要充分发扬民主，走群众路线；要积极探索通过市场配置企业经营者的有效途径，积极稳妥地推进企业经营者职业化的改革试点工作，引入竞争机制；抓紧建立后备人员的选拔培训制度；等等。这些规定对于加快企业人事制度的改革至关重要。企业进入市场，市场如战场，“大将无能，累死三军”，企业领导班子必须是一个团结战斗、开拓进取的班子，绝不能是墨守成规、不思进取、钩心斗角的班子；必须是锐意创新的班子，绝不能是唯唯诺诺、无所作为的班子。企业领导要有强烈的危机感、紧迫感和高度负责精神、积极主动精神，还应该是团结战斗的集体。要唱三支歌：《国歌》、《国际歌》、《团结就是力量》。企业领导人要严于律己，要有高尚的道德情操，要以身作则、清正廉明，同时要自觉接受党组织、行政部门和群众的监督，带头与腐败现象作坚决斗争。对于激励机制，在当前情况下，我主张以精神激励为主。企业领导人要为职工所尊重，他们的成就业绩要为社会所承认，为此给予应得的荣誉、地位，是非常必要的。同时，也要关心他们的困难，理解他们的处境。

国有企业的领导班子要高举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伟大旗帜，坚持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把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同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统一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全过程，做一个清醒的完全的坚定的革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