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道可道
洛杉矶的秋季。
就像上帝那老家伙变得尿频尿急。
阴雨连绵，淋淋拉拉的小雨从早到晚就一直下个没完。
从机场赶到洛杉矶市区，在贝佛利山的主干道日落大道下了车，安妮就像是怨妇一直抱怨着见鬼的天气。
不得不说。
再漂亮的女人一旦变成怨妇那也是让人有点心烦。
但郝昆这个老板着实大度，不但没有不耐，反而贴心问着秘书要不要来杯热咖啡暖暖身子。
安妮付了车费，比了个中指：“我不需要这种虚情假意的关怀，等你有钱给我发薪水的时候一百倍还给我，我会更感激你得。”
“拜托，总是谈钱，这会让人觉得你是个贪钱的女人！”郝昆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安妮完全不吃这套：“不谈钱，难道谈爱情吗？！我本来就贪钱，否则为什么要出来工作。”
“好吧！”
郝昆耸耸肩。
但却一点也没有赶路的意思，望着不远处的那家路易威登服装店，欲言又止。
安妮惊呆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想要去那里买衣服！！”
“好吧！我真是佩服你得聪明，你猜对了。现在我们要去找迈克尔·米尔肯谈生意，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身为老板的我，总不能穿成这样就过去吧！那太不尊重人了。”
“我没钱！”
“你也不想之前的投资打水漂的，对吧！”
“上帝啊！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老板？！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破产了？”
“就是因为破产，才需要穿上正式的西装去谈生意啊！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霍普！你真的是华裔，而不是棒子或者曰本人？我认识的华裔都那么会存钱，为什么你他妈的比我还惨？”
“不说实话我们还是朋友！”
“我现在只能刷信用卡，如果到时候你不给我钱让我被美国运通公司追杀，我一定会跟你拼命的。”
“安妮！你可真是我的好秘书！请放心，只要赚到钱，我一定会给你发奖金的。”
“我只希望，你能够准时给我发薪水。”
“......”
两人一道进了服装店。
郝昆挑了一套质地优良的西装，在服务员招待下进了试衣间。
安妮找了地方坐下。
想到等下又要贴进去好几百的巨款。
心口有些疼。
我当时一定是脑抽了，才会选择做他的秘书吧！
为什么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呢！
花这么多钱。
就算是包养一个男模也戳戳有余了。
竟然把钱花在了这个混蛋身上？
亏大了！
就在这时。
一个男人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正是郝昆。
他走到镜子面前，看了看镜中的那个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
这话半点不假。
郝昆本来就长的不差，只是过去因为遭遇各种社会的打击，总是精神不振。
加上穿的都是几十块那种便宜衣服，身上难免有种寒酸的味道。
但现在的郝昆可是一个挂逼，有着对未来的了解，他心里自有一股无敌之志，深信自己一定会飞黄腾达。
如此一来。
自信带来了精气神的焕发。
镜子中的那个男人，挺拔的身姿，像是长枪一样挺立，俊朗的外表，充满阳光，看起来风度翩翩，特别是那双乌黑的眼睛，灿若星辰，这让他身上由内到外都似乎散发着一种桀骜的自信。
郝昆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外形。
勾着嘴角。
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另一边。
安妮痴痴看着那个臭美的家伙。
但心里却窜出来一个念头。
如果能包养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并不亏啊！
整了整身上的领带，郝昆朝店员问道：“多少钱？”
“一千三百六十元。打完折，您只要付一千一百元就可以了。”店员说着，脸上满是亲和笑容。
安妮显然有点心不在焉，也不吵，也不闹，拿出卡，付了钱。
气氛有点诡异，店员看着竟然是女人买单，藏着心里的怪异感觉，签了单，递给了安妮。
感应到店员古怪的神色。
安妮飞快接过笔，潦草写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烦躁，我特么在发骚吗？
不然为什么刚才会有那种想法。
安妮！
你这个贱货。
如果你需要朋友就去找一条狗吧！
金融圈。
根本不会存在这种东西。
“安妮！”
“沃特？”
“走啊！愣着干什么？快到预约时间了。”
德崇证券的总部。
位于日落大道德崇大厦108号。
郝昆和安妮来到大厦，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同前台打了招呼，对方联系办公后，将两人请到了电梯间。
不愧是美国最大的垃圾债承销机构。
德崇证券一家公司，就占据了整个大厦三层之多。
来到22楼。
跟着前台路过德崇的中央办公室。
几百号人在一起忙碌，每个人身上都是像路易威登这种大品牌的行头，足以表明他们金融精英的身份。
被带到一间独立办公室。
敲门之后。
郝昆见到了德崇证券的老板迈克尔·米尔肯。
对方正在打电话，桌子旁边，十几个信号灯闪烁不停，那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电话讯息，等着他接听。
在对方示意下，郝昆和安妮在休憩区坐下。
秘书送来了两杯咖啡。
郝昆道了谢，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眼神却飘向了身穿西装夹克的迈克尔·米尔肯。
1983年。
德崇证券净利润为十亿美元。
因为垄断了垃圾债的发行，这家公司一度和高盛，摩根分庭抗礼。
要知道，摩根作为曾经的世界债主，即便被拆分了很多年，在美国金融行业也是最强的霸主。
也因此，德崇证券很难在华尔街立足，被迫搬到了洛杉矶。
不过这只是现在金融圈公开的秘密，除了这些，郝昆还知道，迈克尔·米尔肯将会在未来几年，在高盛和摩根以及所罗门公司等老牌机构重重打压下，成为真正的垃圾债大王。
心里有种热血在沸腾。
能够和这种搅动时代风云的人物站在对面，自己一定也可以成为资本大鳄。
终于。
迈克尔·米尔肯挂断电话走了过来，看着郝昆的华裔面孔，显然有些好奇。
“你好，米尔肯先生，我是潘玮柏证券公司的高级合伙人大卫.霍普。”郝昆站起身，不卑不亢打着招呼。
迈克尔·米尔肯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坦然道：“我很意外，阁下竟然是华裔！”
“有什么问题吗？”郝昆微微皱眉说道，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霍普先生你误会了，我可不像有些混蛋会歧视华裔，说起来我非常欣赏大汉文化，最近正在研读孙子兵法和道德经，看到你，忽然想要探讨一下的冲动。”
迈克尔·米尔肯说着，拿起桌子上的孙子兵法递过来，脸上满是微笑。
郝昆愣了下。
接过书。
有趣的是竟然是汉字版。
很难想象迈克尔·米尔肯一个美国人竟然能看得懂。
而且看起来并不是作秀，手里的书显然多次翻阅，而且还有很多备注，是真的潜心研读。
“霍普先生，有看过这本书吗？”米尔肯坐下，像是老朋友一样问道。
郝昆点点头说道：“当然!这是人类思想中近乎道的经典，适用于任何一个领域，是无可超越的哲学思想。”
“哈哈！难得有人跟我一样的想法！”米尔肯爽快笑了一下，但随即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华裔，便带着探究问道：“抱歉！忘了霍普先生是华裔！有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教一下。”
“米尔肯先生客气了！”
“我在很多书中都会看到道这个字，但是实在太抽象了，它究竟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正如道德经的开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如果我能告诉你，那就不是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