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象

“诸位莫急，诸位若是对许家，对我有信心，那么现在要的是蛰伏，是假象。”

一个八岁的孩子，在几个足以当他祖父的人面前促促而谈，偏偏每一句话、每一条主意听起来都那么正确。

若不是他们早早知道许家小三郎是什么情况，怕是只会觉得眼前孩童生而知之。

不，就算是生而知之的人也不会这么......这么聪明得让人害怕......

“地段差的铺子掌柜，我不会让诸位吃亏。”许丹青说得很慢。“诸位还有什么问题？”

十几个掌柜齐齐摇头，静默了会儿有人提问：“不知要持续多久？”

“最多一个月，给对手的假象就算不被识破，他们也不会有多大耐心等候。”许丹青说。

许祖父满意看着小孙孙，又看了看人老成精的掌柜们，直接敲打，“这一个月也是对你们的考验，如果有人吃里扒外和外人勾结......”

掌柜们拱手，纷纷表决心。

许丹青仰头看着他们，笑嘻嘻一脸轻松说：“这年头钱是好东西，又不是好东西。钱能办到许多事情，也办不到许多事情。诸位在银钱里来回这么多年，知道的比我深多了。”

聪明人不需要挑明话去说，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去想，去念，去越想越觉得可怕，越念越觉得惊心，此为上等用人之策。

许丹青话下面的意思不言而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许家被你们暗算，你们也吃不了多大的好处。

他先前主动给关门的掌柜和活计发放月例，只会让人觉得是个心善的小公子，现在只觉得心惊无比，小小年纪恩威并施炉火纯青。

许家一路走来不是没遇见对手，自然也没有被打垮，目前遇见的手段太过小儿科，搁在以前掌柜们自己都能解决，哪儿用来禀明许家祖父？

不过是知府掺和其中，让人看不清真相罢了。

掌柜们行礼，“小郎君请放心，我等绝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

倘若卖了主家，就算有人雇佣也会担心他是否会再出卖一次。许丹青虽然相信他们说的话，但不会十乘十的信。

许丹青乖乖行了个回礼，“接下来要多多依仗诸位了。”

这句话谁也不会真正听进去，几个掌柜有序退出，走的时候忽然被小厮追上，“昨日和今日被寻衅挑事的吃了亏的掌柜们，这是青少爷给各位的压惊费，”小厮手上捧了几个荷包，脸上带伤的掌柜们停了下唉，纷纷取了个道谢。

“王掌柜、东掌柜还有这几位掌柜，青少爷有请。”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有心人仔细看一下就能知道被叫住的都是收益、店铺较为偏僻要被暂时关门的掌柜，怕是青少爷有什么事要另行吩咐。

云来客栈掌柜给自己提了一道醒，也是，那位少爷怎么会是坐以待毙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这十几个掌柜也都认得对方，便耐心等在外面，一直到日渐西斜的时候才看见王、东掌柜满面红光出来，众人不由得好奇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