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人是我杀的
天灵山身为众派之首，哪能容他们这般摧毁？
见到援兵到了，天灵山的弟子们也陆续摆好了阵法，集结外面的仙首，直接布下了天罗地网，准备将其两面夹击一网打尽。
承阴左顾右盼，脸上虽有吃惊，但到底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紧不慢地也开始抵御了起来。
【神秘人物出现！请宿主注意周围！】
【神秘人物消失！】
自己不是死了吗？难道到了地狱这狗系统都不放过自己吗呜呜。
昏迷中，陆扶摇感觉玉衡将她紧紧拥住，悲切而又自责地道：“扶摇，对不起。”
“这一次，欠你的，一并还给你。”
……
玉衡在抱着她往外走，可与往常不同的是，此刻他的胸膛冰冷而又僵硬，脚步也带着虚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陆扶摇醒了过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难道仙侠世界没了心也能活吗？这是什么比干！
抬起头，就看到了玉衡那光洁无暇的侧脸，以及那被晨曦染成片片金色的白发，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夺目过，陆扶摇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他。
儒雅地像个文弱书生，说起话来温柔也不失威仪，跟游戏里如出一辙。
但他绝对比单薄的游戏更加有血有肉，因为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见到自己送礼物只会淡淡说一句：“嗯，以后不要花费心思在这上面”的冷血掌门了，而是会真正照顾关心自己的掌门师兄。
不知道为什么，陆扶摇心慌的厉害……
等等，心？？？
陆扶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震惊了，此刻在胸口跳动着的，那颗鲜活的心脏。
再瞥向玉衡，陆扶摇直接情绪失控：“你，你的胸口！”
玉衡平时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袍，此刻胸口处开出了一片妖异夺目的花瓣，像自己胸前一样，源源不断地流淌着血液，走一步，留在脚下一滩血迹。
玉衡再也坚持不住，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脸色极近地苍白，身上的灵力也在一点点地消散。
他毕竟只是个半步神级，没有了心，也会死。
“师兄你坚持一下，我给你渡灵……”陆扶摇惊慌失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疯狂地询问系统如何拯救他，但换来的只有一串冰冷的回复。
【以心换心。】
哪里还有心能换给他？！！！
陆扶摇的灵气不管渡了多少都于事无补，他眨了眨长而卷曲的睫毛，淡色清澈的瞳孔半敛着看向她：“扶摇……能原谅我了吗？”
陆扶摇顿了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到底欠了自己什么啊？！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稳重的脚步声。
玉衡皱了皱眉，看着她身后的玄色身影，然后强撑着拔剑站了起来。
云念扫了一眼眼前的战况，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却还是眼尖地看到了陆扶摇跟玉衡胸前的伤口。
两个人都受了重伤。
若是玉衡在全盛时期，尚且跟黑化的云念打个五五开，可如今身负重伤的玉衡很显然不是云念的对手，两个人不过交错几个身形，玉衡便体力不支了。
“万剑，归宗。”玉衡抬起手，顿时整个天灵山都在龙吟作响。
天灵山便是他的脉络，所及之处皆会随心而起，可即使在天灵山他可以运筹帷幄，但陆扶摇仍旧担心地握住他的手臂：“别用这招，你会坚持不住的。”
可是玉衡必须用，只有万剑归宗才能阻挡那么多魔族，才能挽救如今的战局。
抬起头，无数的宝剑乘风而起，遮天蔽日地顺着风朝玉衡起来，剑啸声响彻天地，方圆数里延绵不绝。
哪怕是重伤的他，也比当年陆扶摇使出的那一招要强悍不少！
“万剑归宗。”
傅修容跟高莹若齐齐停下手中的战斗，惊讶地朝着天灵山内部望去。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会逼玉衡使出万剑归宗！
一击万剑归宗直接打穿了云念所有的防御功法，玉衡也被他震伤了丹田，双方两败俱伤。而与此同时少侠赵澜也终于赶到，有了赵澜的帮助再加上傅修容跟高莹若的赶到，胜利似乎又向八派靠拢了一些。
可总是那么事与愿违，玉衡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再拼尽全力使出了万剑归宗，如今的身体是真的经历不起一次战斗了。
终于，他跪倒在陆扶摇面前，吐出了一口鲜血。
傅修容手中迅速捏诀，顿时无数锁链铺天盖地地将云念的活动空间，牢牢锁住，不留一点生存的空隙。
这是虚空宗的绝技“玉碎”，法师的强大之处便是远程消耗以及强大的控制系功法，而玉碎就是能操纵对手的空间，让他寸步难移。
这场战斗似乎是八派赢了吧？
陆扶摇哆哆嗦嗦地去扶住玉衡，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们看齐，此刻他们二人成了唯一的焦点。
云念透过锁链的缝隙，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滋生出复杂的恨意。
玉衡捧着她的脸，清澈的声音像是在告诉她，又像是在告诉那两位掌门：“她是无辜的，人都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宛若一个惊雷，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陆扶摇也完全不知道他闹得是哪出。
玉衡认认真真地看着陆扶摇，想要将她的容貌印刻在脑海里：“是我爱慕师妹，嫉妒她有了心悦之人，便在她大婚之夜杀了她的夫君。”
“是我威胁杀害了她陆府满门，这才造成了如今这般冤孽。”
陆扶摇浑身都在颤抖，拼命地摇头：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但她知道玉衡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原来所谓的“还自己清白”是这样。
他在背锅，他想要自己干干净净活在这世上，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眷恋：“这些年，也是我一直控制着她，使她无法逃脱天灵山的掌控……无论如何，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于我的嫉妒。她是，无辜的。”
听完之后，所有人的心绪久久难以平复，高莹若跟傅修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赵澜流着泪，嘴里一直道着：不可能。
而云念，自始至终都握紧了拳头，充血的双眸中是癫狂的杀意。
玉衡，爱陆扶摇……而且爱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