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猝死!
黑格眼中惊悚!
眼前之人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魔药系教授、《疫之泉》的编写者,这场小游戏的主导之人——莱茵!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疫之泉》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格脑海中甚至都空白了一个瞬间!
接着,他耳边传来了莱茵的笑意之音:
“很好,你复活了我,我很感谢你的帮助,小学徒。”
“你叫什么名字?我会赐予你想要的祝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甚至可以答应你成为我的门徒。”
莱茵微微一笑,俯视着在他眼中相当渺小的黑格,年轻的面孔上满是自信,眼底的欢悦近乎要满溢。
这样的表现似乎十分正常,毕竟是教授,甚至无视黑格都再正常不过,眼下反而有些“太过重视”,但……
黑格微微一愣,却是注意到了其言词:
复活?
怎么可能!
“莱茵教授什么时候死过……”
黑格喃喃出声,眼神一片茫然。
莱茵仍是一脸傲然与喜悦,但他是何等之人,到了这时他也发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莱茵眼中喜悦之色收敛,眉头一皱,不悦道:
“小学徒,你在说什么?”
“我能理解你见到伟大巫师的心情,也接受你卑微的赞美,但教授这个词可不能随意……”
他说着说着,脸上的傲然突然一变!
空气转眼间为之一静。
他沉默地看向了黑格,而从中读出了强烈的不解。
这一瞬间,“莱茵”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每一个念头却都是在证明他就是“莱茵”,除非……
“你刚刚在称呼我什么?再说一遍……”
“莱茵”再次开口了,言语间喜悦之感却已经泯灭,一丝都不曾剩下,反而出现了颤意……
黑格看着年轻的男人,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此刻,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人与莱茵长得一模一样,却并未莱茵。
不,他或许就是莱茵,却不是黑格认知中的那个魔药系教授、高贵的上位巫师……
黑格也是目视过教授之人,接走巫师种子、白化少年帕迪之人,正是教授——霍拉德,也在他心中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教授,不可直视!
但眼前这人,即便四目相对,黑格也没有那种近乎“被无法理解地压制”的感受……
因而这人是莱茵,但也不是。
“抱歉,我想……我并没有复活‘您’。”
“莱茵教授尚未死去,他是魔药系的……”
黑格说着,突然一顿。
他是见到了“莱茵”脸上浮现出了可怕的变化。
那年轻男人的面孔之下,仿佛出现了数之不尽的蠕虫,在略显苍白的皮肤下疯狂蠕动起来。
而“莱茵”的表情也在迅速变化,时而苍白、时而灰败……
最终,他看向了黑格,发出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莱茵”遏制不住的狂笑起来,他面庞抽搐着,甚至笑得捂住了腹部,癫狂地大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但黑格却分明从那双眼之中——
看到了无比深刻的恐惧与……
绝望
“魔药系的教授吗?哈哈哈哈,我原来是教授,我竟然已经成了教授!哈哈哈哈!”
“可是……凭什么啊!!!”
癫狂的笑声中,插入了一声怒啸!
接着“莱茵”又陷入了癫狂,却再无笑意……
黑格看着对方,仿佛从中体会到了难以言尽的苍凉与惨淡……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我既不是莱茵,又为何要让我诞生?!”
“我也是莱茵,我就是莱茵,为什么活的不是我!”
“莱茵”面庞疯狂蠕动,这样的诡异变化已经蔓延到了他的整个身体,令他根本无法站立,颤抖着跪倒在了地上。
他哀嚎起来,咆哮起来,人皮之下的东西,似乎在不断挣扎着试图突破阻挠。
黑格目光惊悚。
后退到了靠近墙壁的地方。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甚至没有试图阻止“莱茵”的反抗。
这并非同情,而是看到了……
“莱茵”根本不可能脱离人皮的限制。
没错,那人皮极薄,似乎随时可能破裂。
但它却又极为坚韧,对里面的东西来说宛若最令人绝望的深渊,只有通过那一对眸子,里面的东西才能看见外面世界的光。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在“他”诞生的短短的一段时间里看到了这个世界,而后必然地踏上了属于他的灭亡之路……
黑格心中波涛起伏,看着“莱茵”惨笑,看着他流出血泪,看着他刺瞎了自己的双眼……
最终,“莱茵”用他那血洞洞的“眼睛”看向黑格。
嗓音忽然间恢复了平静……
“小学徒,你叫什么名字?”
“黑格·门”
“你能给我个名字吗?我不该叫‘莱茵’。”
“……”,黑格沉默了。
他没有出声,甚至都未去思考。
名字是有神秘学含义的,他不会为了一个必死之物冒险,这不符合他的处事逻辑。
因而他只回应了一句:“抱歉,我不敢。”
“莱茵”却并未在意,反而咧起了嘴。
那嘴唇渗血、血肉模糊的嘴,一路向上裂开,一直将笑容咧到了眼角,“没事,你不敢,我敢。”
“以后,我就叫沃斯莱茵·……”
最后一个字并未说出,“他”眼中的光就骤然猝灭了。
人皮之下的蠕动也像是被无形力量抹杀了一般,瞬间停止,一丝滞涩都没有。
疯狂已经消逝……
绝望不曾留下……
只余有死寂与惨淡……
或许还有一丝平静。
黑格没有看到莱茵教授出手的惊天动地。
只见到了稀疏平常的猝灭。
事情该结束,所以结束了……
似乎一切只是如此简单。
黑格遍体生寒,脑海中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沃斯莱茵已经是巫师,尚且被毫无反抗地抹杀,又更何况是他?
黑格驻足在了原地。
不敢动,也不敢想,如若一座石化的人像。
房间中一片死寂,他内心中却是像是掀起了万千雷暴,无数想得到或想不到的念头,在脑海中杂乱无序的嗡鸣……
直到……他怀中的兔子腿微动了一下。
他租借兔子洞的时限是四个沙漏时。
此刻,时间已经到了。
他一伫立,便是近乎一个小时。
心念至今都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