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写给二十三岁的自己

或许本就不该对这样的日子再怀有期待

我的生活疲惫，一团乱麻似的搅扰在身上心里。我本就不该奢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得到谁的哪怕多一点的祝福。反倒是这一天，油然而生的孤独感才是最深重强烈的。别人可以耍着性子的对着自己的父母抱怨没有生日礼物，没有被记得生日。而我呢？我宁可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存在感。每当这一天我都在质疑在怀疑我究竟是否该活着该存在，曾经恰似罹患抑郁症的事情似乎仍然历历在目。我曾无数次痛骂那些离异的人。他们根本不明白他们的那些行为带给孩子的究竟是什么。是从小就抬不起头来做人？是时刻谨小慎微的躲避着别人的眼光？是莫名其妙就感觉自己有病自己有残缺的心理畸形？别拿影视剧文学作品说事，他们把离异这件事情说的太冠冕堂皇太理所当然，太文学性，也太戏剧性。故事里，小说里的主人公总是非常自然的同意父母的离异。而我甚至从小连一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没有父母心平气和的对你说：“爸爸妈妈，你要跟谁？”没有人。他们自私的宛如资本家抛弃一个废旧工厂一样的抛弃我，弃之若敝履。我就是敝履，穿在父母脚下都要嫌硌脚的敝履。他们厌弃的将我当做累赘当做废物，一脚踢开。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什么是生命？是一次次熬过去的苦楚，什么是离异？是两个人完全不顾那个第三者的感受，然后将那个第三者一脚踢开，踢死。我想哪怕是窒息死在襁褓中也比这个舒坦不是。每每到了这一天，我都会更加怀疑自己生命的意义活着的意义，死了的意义。半死不活的意义。世间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可怖的可憎的。可以评价斗量的。我想把自己淹死在梦里的那片海那片景那片我心心念念的地方。然后，我死了他们二人哭上一鼻子然后互相斥责着彼此然后真正的不相往来。

墙墙投稿：“自己的女朋友是离异家庭，要不要继续和她在一起。”这是我在大学表白墙上看到的一句话，突然就很戳中敏感神经。单亲家庭的孩子自来就是敏感而多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白眼单亲家庭的孩子。我们也想拥有双翼去飞去翱翔，但我们注定是折翼的，飞不起来的。这几年原生家庭，童年教育的缺失等话题甚嚣尘上。我可能是最深切体会过这些的人。你体会过被邻居追问你爸爸好还是你妈妈好的问题吗？那就像是拿着刺刀一次次翻卷我的疤。你体会过学校家长会总是奶奶来开，必须要求直系亲属(父母)参加时同学们看你时的那种异样眼光吗？像是我当年做手术时，因为局麻而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痛。你体会过慢性咽炎未被确诊时因为经常咳嗽的心疼却被继母嫌弃说：“是装的吧？”……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抱怨和怨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第一次感受到被父母抛弃，是第一次感受到没有了一方。是丧心病狂的纠缠着自己的那份怯懦和无助。是感觉到有时候孤独的想生想死。

他们说挫折能让人成长。原谅我是个俗人。体会不了那般高尚的境界和情操。我只能感受到苦难和挫折给我的就是无助和无言以对，难以形容的孤独。

他们唱着“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更加发觉，我就是那一根无依无靠的浮萍。我那不靠谱的爹肩当着抚养我的义务，却很少管我理我。而我却为了还清他为了几个烂人朋友欠下的债以及他的社保，前前后后支出了近十万。我自觉从不欠他的。我也厌恶他在我面前摆当爹的那份臭架子。我们一言不合就会开吵。我厌恶他自作聪明的指教。我的母亲，有了她的家庭，新的孩子。她们生活美满，优渥富足，至少比起我和我老子过得太好太好。但她宛如雪藏一般生怕她那边的七大姑八大姨瞧见我看见我。然后从我出发数落她第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她厌恶让我看见她的亲戚们，朋友们，然后在偶尔见到这些人时，数落我认不全他们。可我对他们的记忆又从何处讲起。因为他们的离异，他们的分离，我连姥爷去世都没有见上一面。他们当时一眼一句都是：“都是为了你好，你长大就知道了。”可越长大，我才越明白，他们所谓的为我好，等我长大就明白了简直就是在胡扯胡说。他们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都是好的。我能说他们什么？一个故事的大概版本，我从小听到了大。从幼稚到成熟。我收集了这座小镇人对这件事的诸多叙述，也明了他们离异的始末缘由。只是他们都将我当做傻子，自以为我不懂的含糊其辞着自欺欺人着。

我已经二十三了。在今天这个日子。我更想说的是永远不要怀疑父母的自私会对后辈造成的影响。那必然是跟随一生的东西。我被迫活的没心没肺，我被迫活的满不在乎，我被迫藏起懦弱。我被迫做着不想要做的选择。

我们没有亏欠过生活什么，却被生活骂的稀烂。我们没有做错过什么，却被人潮弄得稀碎。

我脆弱的像是一击就倒。后来我看着远方山峦怔怔出神。那是我向往的地方。我想追求的彼岸。我遂着生活的足迹走向那座山那条河，却发现那是别人家的山，别人家的河。山是父亲，宽宏大量扛起青天。河是母亲母爱如水浸润儿女的心田。可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错落不堪的人生和苟且的观望。我多想能够有个和睦的家庭。可我毕竟是什么都没有的人。这世间的匆匆过客。回首过去，最难忘的居然是几段零散在人生里的光阴长河。

二十三岁的自己，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