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酒桌文化
尼克带着威廉等人走到了hero公司在工厂区设立的公告牌下,一块巨大的公告牌上,在最醒目的位置上贴了一份招工公告。
“hero公司招工,待遇如下:”
“东亚黄种人每日0.55美元”
“印度裔黄种人每日0.6美元”
“杨基黑人每日0.65美元”
“迪克西黑人每日0.7美元”
“德克萨斯州黑人每日0.75美元”
“拉丁裔每日0.8美元”
“白人分以下几档”
“爱尔兰、苏格兰、土耳其人每日0.85美元”
“意大利人、斯拉夫人每日0.9美元”
“伊比利亚人、日耳曼人每日1美元”
“能证明自己祖上三代以上在德克萨斯州居住的白人就算咱们德克萨斯州的自己人,每日1.1美元”
“来应聘的人多吗?”
“很多,欧洲那边因为战乱等等,每年有大量人逃到休斯顿,hero公司前段时间还和几个大国交好,很多国内的“政治犯”和“劣等人”都被送到了休斯顿。”
“太平洋铁路那边年年死亚裔华工,前几天很多华工跑到了休斯顿。”
威廉为了员工运动可是没少学习文化知识,但是也不是什么系统的学习,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对手——内心险恶的资本家汤姆为什么要搞出来这么详细的工资待遇区别对待。
在北方,在杨基佬的地盘,最多区分个白人黑人黄人,白人也有厂子细分一下,但是像汤姆这种黑人黄人还要细分的属实是头一份。
威廉带着人就前往了招工地带,在威廉的预想中,最多有一些这份名单上的“上等员工”会来这里工作应聘。那些最底层的人明眼看见低工资还会来吗?
hero化工厂的招工处排起了长长的长龙,不同人种站在不同的招工口,等待着成为一名hero公司的员工。
最长的队伍反而是威廉本身觉得人最少的两个队伍——东亚人和爱尔兰、苏格兰、土耳其人的队伍。
威廉走向这两个队伍,想要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被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公正对待”还要进入这个黑心工厂,各色人种的员工就应该联合在一起面对不公正的待遇!要求这些资本家工厂主一视同仁。
这两个队伍中排队的员工就是在背叛员工运动!背叛员工阶层!背叛全体员工!
“为什么要加入hero工厂?整个德克萨斯就这一间工厂招工,不来这里我们吃什么?而且那边的尼格和眯眯眼不是工资更少吗?”
“白皮鬼佬,食蕉啦你!”(粤语)
“赛林木。”(闽南话)
两个队伍的“求职”员工根本没有给威廉什么好脸色,白人那边还好,还说了因为有更差的,所以才能接受“中间层次”的工资,而东亚裔黄人那边是直接用最朴实的语言把威廉“请”出去了。
想不通这一切的威廉,只能带着剩下的员工领袖向休斯顿工厂区前行,期望多拉拢一些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员工一起罢工。
但不管怎么说,已经有不少罢工的单身员工动摇了,他们也害怕自己真的失去这份工作。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公告中的“纯正德州人”,他们可有着最高一档的工资了,为什么还要不满?
好几个员工领袖也决定等等就私下去找汤姆,看看能不能和平探讨一下员工罢工问题,最起码要保住德州员工们的“上等”工作。
众人虽然还是走在一条路上前行,走向hero工厂区,可内心的思路却早已分道扬镳。
“不好了!老好人安德鲁掉站在化工厂楼顶要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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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底下的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安德鲁深吸几口气,慢慢的走到了工厂楼顶的边缘。
“我安德鲁对不起大家!”
“我带领大家参与罢工是因为我受到的杨基佬的威胁,他们知道我在工厂内人缘好,就绑架了我的女儿,要求我带领大家罢工,来破坏hero公司。”
“否则就要杀死我的女儿。”
“可是昨天我罢工后也没有见到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可能已经被他们杀害了。”
“我看见了无数人因为我对我女儿的爱而失业的员工,我欺骗了他们!”
“我最终决定带着员工们重新上班。”
“哥林多前书中写道:人的身体是主的宫殿,若有人要毁这宫殿,神必要毁这人。”
“但为了证明我的话所实,我愿意接受天主在我死后的永世惩罚,我不能再背负着罪孽而活了,它在折磨着我,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
“折磨我的善心。”
“我要用我的死,来广告大家,罢工是杨基佬的阴谋!”
“主啊!请饶恕我这个罪人吧!”
“饶恕我这个背叛同胞和杀人的罪人吧!”
安德鲁在人群面前高呼几声后,就从十余米高的楼顶跳了下去,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德克萨斯州本地人,哪怕不是天主教徒也知道违背第五诫-毋杀人而去自杀,在教义中是怎样大的“罪行”。
宁愿抱着这种罪行而亡,也不愿意再背负欺骗员工同胞的背叛之名活下去吗?
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个男人啊!
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没有人关心,人们只看到了安德鲁的死,和大量新员工入厂,hero公司工厂区过段时间可能就恢复正常运转了。
在一般人眼中,好似除了hero工厂停工了一天、原来的员工失去了工位、新员工来学习新技术后再顶替老员工外,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员工们的罢工真的对hero公司没什么影响,只有这些老实的员工被偷奸耍滑的“不法分子”“利用”,而最终导致失业。
等到威廉赶到安德鲁跳楼的现场时,现场的尸体已经被收走了,只留下了一滩渗入水泥地、短期内难以清除的血迹,证明了安德鲁的的确确死在了这里。
“你不配说自己是德州人!”
“杨基佬滚啊!”
“快点滚,你这害我们失业的杨基佬!滚啊!”
“滚出休斯顿!”
“滚出德克萨斯!”
嘈杂的叫骂声配合着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石头和土块,让刚刚到现场的员工头头威廉只能狼狈的带着其他人逃了出去。
威廉是第一次见到员工转头来攻击自己的。
威廉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德克萨斯州的员工明明和杨基佬工厂的员工一样,过着凄惨而又毫无希望的苟且日子,却不肯站出来反抗。
威廉好不容易在自己的领导下,带着十八万的员工一同聚集,威廉甚至做好了面对hero公司黑洞洞的枪口,而且威廉早就下定决心在面对枪口时第一个冲上去,甚至写好了遗书。
可这个名叫汤姆史密斯的工厂主,没有开一枪,没有打一颗子弹,甚至没有给员工任何武力威胁。
只不过是公开了之前一直“秘而不宣”的工资表,就有大量员工反水,拒绝罢工,回到工作岗位上。
没错,威廉是知道工资的区别对待,他也去想办法说服过其他人种,可是除了德州当地白人的员工相应了威廉的号召,其他更惨的员工群体反而默不作声。
威廉迷茫了,一个常年在北方杨基佬工厂中组织员工运动的员工领袖,和杨基佬真刀真枪干过十几次暴力冲突的员工领袖,第一次见到一枪不放的资本家、工厂主。
而这个工厂主,却比那些拿着火枪的工厂主还要有效的“劝”员工返工。
现在威廉明白了。
安德鲁绝对是被汤姆威胁胁迫了!
可是现在这种条件下,谁会去相信自己这个“出生在休斯顿的杨基佬”所说的话呢?
安德鲁的被迫自杀,就是对自己这个真正热爱德克萨斯州的德州人,一锤定音的“重击”。
威廉不由得幻想,如果自己没来,是不是反而对这些员工更好呢?
“不!我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我一定要带领员工们走出被束缚的枷锁!”
“这个资本家、工厂主,是狡诈的,是阴险的,要比杨基佬的工厂主加起来还要邪恶!”
“但同志们!我们一定会战胜这些吸血鬼!”
“公正和正义之光一定会光照在每一位员工身上!”
“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一段话。”
“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一段话。”
灰头土脸的威廉承认了自己的暂时性失败,可是他不放弃,他拿出了怀中珍藏的小红册子,再一次鼓舞身边的每一位员工头目。
可当威廉回头仔细看时,留在身边的只有卡尔了,这个在员工领袖中,仅次于威廉和安德鲁的三号人物。
回应威廉的也只有卡尔了。
只有卡尔还和威廉一样,高举手中的小红册子,满腔热血喊出“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一段话。”!
员工中颇有好评的安德鲁被迫用生命诬陷威廉,其他员工头目也因为这位“老大哥之死”,而质疑威廉、离开威廉。
只有这位最年轻、最具有活力的员工头目,一直陪威廉走到了现在。
短短一天之内,威廉的十八万罢工队伍,就因为底层人民看见更底层人民的更悲惨的生活后的“自我安慰”,就瞬间土崩瓦解。
威廉带着卡尔来到了威廉的祖宅,那是一个开荒者时期建成的低矮老房子,到现在也没有塌,也是奇迹了。
两人进入屋内,屋内被威廉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上百年的老房子。
威廉走到书桌旁,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卡尔同志,现在德克萨斯州剩下的火种只有你我二人了。”
“可是我不能离开德克萨斯州,我深爱这片土地,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回到德州前就立志要改变德州员工的现状。”
“你还年轻,你拿好这封信,去美利坚员工联合会,找西尔维斯同志,他会教导你更先进的知识与理论。”
“我们的未来在年轻人身上,也就是你的身上。”
“走,我送你去港口。”
卡尔被威廉带着,走出了祖宅,走在傍晚的小道上,向休斯顿客运港口走去。
天色已经有一些黑了,乐观的战士威廉,还满心欢喜的认为这几天的功夫没有白费,最起码培养出了一个“继任者”。
道路无比艰难,但还好有前仆后继的勇士为之而奋斗。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威廉所有的思绪。
也掐断了威廉的生命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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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咱们已经是工资最高的那部分员工了,你看看那些外地人,才零点几美元的日薪啊。”
“咱们还有什么资格不满啊。”
“说的没错,你看看那些东亚裔员工,都是从西部铁路那里逃亡过来的,听说那里每天工作二十小时,没有工资,还天天死人。”
“咱们现在能不在农场干活,已经很不错了。”
“汤姆史密斯最近还打算建设几个公共学校,只要年纪到了六岁都能免费学三年,我觉得汤姆史密斯就是德州人的hero!”
“我也觉得汤姆史密斯就是德州的hero。”
hero化工厂内,几个在午饭期间闲聊的德州员工,忘记了前几天还在威廉的带领下唾弃汤姆,在某些员工的“无意”带领下,现在的员工已经不说威廉相关的员工运动之类的话,清一色的赞美起了汤姆。
那么汤姆现在在干什么?他在和一帮子天朝来的华工领袖吃饭。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汤姆和华工领袖吃饭,而是威廉的葬礼。
威廉的葬礼就在他祖宅的旁边,和他的父母以及他的开荒者祖先葬在一起。
主持葬礼的是身穿一身西装的卡尔,前德州劳工同盟的“老三”。
现在的卡尔,腿上缠有绷带,脸上也有被流弹擦伤的疤痕,而他的身后,就是威廉已经下葬但是还没封土的豪华棺材。
“一个半月前,威廉回到了他的故乡——德克萨斯州-休斯顿。”
“他知道了成为孤儿的我,一个人苦苦挣扎在hero工厂内苟且偷生,知道了每一位德克萨斯州hero工厂内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上下的员工的苟且偷生。”
“他是那么的伟大,那么的无私,他毅然决然的带领着每一位德州员工向那个狡诈阴险的工厂主——汤姆史密斯开战!”
“只是为了让员工们获得应有的权利!”
“他就如同我的父亲一般,在我迷茫时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指引我去正确的方向!”
“但是无耻的资本家,他派出他的走狗,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向我和威廉开枪了,混乱的枪战之中,威廉推开了我,因为威廉知道,恶魔的目标是他。”
“我逃跑了,但是我不是个懦夫,我是为了威廉乃至全体员工的梦想而保留火种!”
“他倒下了!但是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威廉站起来!”
“我就是其中之一!”
“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一段话。”
“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一段话。”
前来威廉葬礼的基本上都是还留在德州员工联合会的员工头头,他们都穿着一身悲痛的黑西服。
每一位在场的员工领袖都面色沉重。
大家一起看着威廉的棺材入土,看着卡尔用带伤的身体,一铁锹一铁锹的铲起泥土,盖在威廉的棺材上。
“cat·William(1814-1866)”
“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一段话。”
卡尔取出一个不太大的石质墓碑,上面有几个刻字,这些刻字甚至镶嵌有水晶、
再回想起那水晶扣纽的棺材,真不知道卡尔哪来的钱购买这有点“奢华”亡者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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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候,汤姆买下来一家拉面馆,汤姆把这里改造了一下,成为了他接待东亚员工领袖的专属餐厅。
说起来,汤姆最开始也就是个大学生,不懂什么酒桌文化,但是三世为人了。
不懂酒桌文化也能结合自己在前世电视剧中看到的情景,搞一个比地朝官员还要“酒桌文化”的酒桌。
首先是餐厅坐北朝南,专用雅间的门也是对着南边,汤姆的主座则是在门的对面,一个工工整整方方正正的大八仙桌摆在雅间正中央。
正对大门,坐北朝南的主位方向,就摆着一把精致雕工的红木太师椅,其他三个方向分别每个方向摆着两张做工和材质略微差一些的太师椅。
剩下的六个位置都坐上了人,是六名东亚员工领袖,其中只有一名是去年汤姆在纽约公司时,就加入汤姆手下的老工头,剩下五名都是从加利福尼亚州带领几万东亚员工“偷跑”来的东亚员工领袖。
而今天的饭局主角——汤姆·史密斯,却迟迟未到。
“爹多久啊还要等?”
“让你等就等,着急什么!”
五名地朝员工领袖中,其中有一对从直隶地区来的父子。
父亲是一个小秀才,可惜因为一片文章犯了忌讳,被人检举说是污蔑道光帝,全家老小就一同入狱,秋后问斩。
运气说好不好,说差不差。
没等到秋后问斩就遇到了同治帝上台,大赦天下。
可惜家中妻小除了这个秀才老爹和天生身强体壮外号“牛蛋”的儿子,全没熬过牢狱之灾,死在了狱中。
当然,身为“含沙射影”诬陷道光帝的秀才,他家的“大赦”也不是直接无罪释放,而是被送到了美利坚加利福尼亚州做地朝员工。
说得好听点叫地朝员工,说的不好听就是“修铁路的奴隶”。
所幸的是自己有点笔墨,儿子又身强体壮能帮自己做活,总之比最底层的地朝员工要活的稍微好点。
自己又读过几年书,比纯粹的“泥腿子”脑袋灵光点,就学会了英语,一般对话没问题。
其他四个人也大差不差,都是在天朝犯过事而被送来的“劳改犯”,大多数有点笔墨或者在语言和为人处世上天赋异禀,会英语,在地朝员工内颇有威望。
而牛蛋则是在地朝员工们集体向德克萨斯州逃亡的路上带头猎杀了好几种美洲豹。
地朝员工们认为是“打虎英雄”,就一同进入了这个不太附和他身份的午宴。
那种被抓来纯粹当壮劳力的劳工,都是一帮战斗文人笔下的“病态国人”,都是活的最浑浑噩噩的人,只知道怕鞭子打就好好修路。
这不怪他们自己,而是生在老佛爷治下,生在封建,家中没有钱去供他们读书,他们实在是没什么选择。
在场的众人,除了牛蛋以外,都知道汤姆·史密斯这是来摆谱来了。
地朝的饭局,最后来到,咖位最大。
等的越久,咖位越重。
大约在六人到齐,等了两个多小时后,按这些地朝员工的理解就是一个时辰。
汤姆才慢慢悠悠的进入了雅间包厢。
在场六人中,除了牛蛋外,都热情的迎接汤姆的进来,纷纷起座给汤姆作揖。
牛蛋也作揖了,但明显慢一拍,而且动作比较僵硬,应该是现学几个“长辈”的。
汤姆也在六人作揖过了几秒钟后,才慢慢悠悠的回礼,还在口头上道歉。
身为上级,怎么可能要急急忙忙的回应下属,这不是失了谱吗?
“真是让各位久等了,对不住对不住。”
“哪里哪里,我们也才刚到,一碟茶都只微微抿了一口,您来到真是时候。”
“那咱们就入座说话?”
“您先请。”
“没事没事,你们也先坐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牛蛋也准备一屁股就坐下,他可是第一次做这么舒服和高档的太师椅,当然想再坐一会了。
牛蛋刚刚准备坐下就被他那个秀才爹狠狠踢了一脚,牛蛋才想起父亲吃饭前说的话,不敢坐下了。
等到汤姆慢慢悠悠的入座后,其余六名地朝员工才坐下,这场饭局,也才刚刚开始。
“汤姆大人,您的官话说的真好,比我在老家时见过的官老爷还说的好。”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兴趣使然,学了一点点,肯定没有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功名在身之人说的好啊。”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决定大人您要是去参加科举,最起码也是个状元。”
“谬赞谬赞……”
这空荡荡的八仙桌上,除了几个小茶杯,什么都没有。
七位除了牛蛋也不着急,开始了一段唠家常和恭维汤姆。
“上菜之前,坐了这么久了,先来口面食软和软和肠胃,后面的菜也好开胃。”
“大人说得对!”
汤姆拍了怕手,七名从美利坚各地华人中精挑细选的女子,穿着汤姆结合前世记忆做出来的“超高叉”旗袍,端着七碗面就走了进来。
“您这碗可不一般啊,以前给县太爷做师爷的时候在县太爷书房的供台上见过一个御赐的碗,感觉都不如您的。”
这碗也有讲究,大部分都是汤姆专门从法国佬那里搞来的,而汤姆这个碗更不一般了,是从地朝官窑那里走私出来的,正儿八经的“贡品”。
这位前师爷一眼认出来后,抢占先机,先拍拍马屁。
汤姆也没回话,一筷子挑起一碗面,配着面臊子就吃下去了。
每人的碗中面都不多,都只有一两筷子,而里面的面却大有讲究了。
汤姆那碗面,是煮的柔和爽口,而且提前凉了一下,和那肥而不腻的牛肉面臊子一起,一口下去直接入肚,最后再来上一口那温度刚刚好的面汤,真是暖人心扉。
而最开始跟着汤姆那个地朝员工领袖的面,煮也是煮的这么好,但是面臊子就只有点葱花和小菜,没什么肉食。
其余五位刚刚来到德克萨斯州的地朝员工领袖,就是清水煮面团,连点咸盐都没放。
别说咸盐了,面都是只下锅温水过了一边,说白了就是一坨过了边温水的面团。
面汤是刚刚烧得滚烫的清水。
而桌子上,除了这七碗面,就连茶杯都撤下去了。
“这面一入肚,心也踏实了。”
“动筷子,一起吃,千万别落下面汤了,那是骨汤,好东西。”
“吃下去这碗面,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在满清时期,虽然皇帝已经明例禁止不容许“歃血为盟”结拜异性兄弟。
可是各地绿林还是变着法的搞“家族式”结义,有各种各样的入门“仪式”,反正也没歃血为盟,也不算“违规”吧?
五人中除了牛蛋都知道,这坨生面和这一碗开水,就是自己入英雄公司“华人高层圈”的门票,这场饭局,就是“入门仪式”。
这面、
吃,得吃、
不吃,也得吃、
要是还不吃,那你以后在德克萨斯州就没得吃。
看着面前的这坨生面,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桌子,四人也动起了筷子,囫囵吞枣的将生面团吃了下去,又忍着烫水泡的风险将开水咽了下去。
可是牛蛋不懂啊,看着那明明没怎么煮过的面团实在是吃不下去,更别说喝开水了。
牛蛋老爹给牛蛋使了个眼色,想要逼迫他吃下去这坨生面块和逼他喝下去那碗开水。
汤姆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被西部地朝员工誉为“打虎英雄”的壮汉。
“怎么,是面不好吃吗?”
“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是压根没熟,没熟的面怎么吃?”
“哦,你想一上来就吃熟面?那你凭什么啊?吃饭,特别是吃好饭,要凭本身的。”
“我可大了本事,我们一路上碰见好几只大虫,都是我冲上去带兄弟们打死的,我一巴掌能打的那大虫直接昏过去!”
“那你的本事可真不错,可是我又没看见。”
“你想怎么看?来之前说了我爹,跟着你有好饭吃,有好媳妇儿讨,做啥都行你要我!”
“行,来人,把碗撤了,再给我上碗面,足实的。”
一碗刀削面配合满满的牛肉面臊子再一次端了上来,但是还是放在了汤姆面前,而不是牛蛋面前。
“门外有我十来个保镖,你出去随便挑,打到一个,这碗面就归你,以后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好。”
牛蛋他爹也管不了这些了,这种东西,抬到明面上之后,除非“绿林老大”让你说,不然别人是不能插嘴。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牛蛋鼻青脸肿的走了进来,伸出带血的右手,比划了个三。
“我一人干翻了三个人连续。”
“这碗面,是你的。”
牛蛋不顾身上的血迹和脸上的淤青,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刀削面。
老大同刀削面,中厚边薄,形似柳叶;入口外滑内筋,软而不粘,越嚼越香,只可惜美利坚的猪不行,不然猪肉面臊子更佳。
“好吃吗?”
“好吃,好吃…”
“想吃更好的吗?”
“还有更好的吗?”
“这只不过是一碗面,跟着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媳妇儿还要有。”
“哈哈,现在就给你个媳妇。”
牛蛋抬起头看着汤姆,嘴上还挂着一根长长的面条,这憨厚的样子逗乐了一年间一直在生死间拼杀的汤姆。
汤姆对这群地朝员工可比对一般迪克西人还放心,独特的长相加之刚来美利坚没多久,想让他们和语言文化完全不同的杨基佬串通一气的都难。
汤姆一挥手,一名身着旗袍的华裔女服侍就走了过来,汤姆吩咐了几声,女服饰就离开了,不一会就带着一名身穿白衣服的厨师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进来了。
“老西,这是以后跟我混的弟兄,叫牛蛋,他爹也在旁边。”
“你女儿也老大不小了,那一帮子挖矿的苦哈哈我觉得你也看不上,我也看不上,传出去我的厨子的女婿要是挖煤的,多丢人。”
“今天,我就做个媒,把你女儿嫁给牛蛋,什么生辰八字什么的,你们自己对着看,日子你们定,到时候我一定捧场。”
“您说的媒,那感情好,我替这个混小子谢谢您了。”
“咱这边也没问题。”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必须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