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其实是个傻子
这些尸骸都不完整，骨头被野兽撕扯的七零八落。
小一点的，像是指骨，估计都被直接吞吃入腹了。
陆云潇和凛好歹的拼了拼，凑出了六具尸体。
看骨盆大小，应该是四男两女。
“你们族群一共多少人啊？这就死了六个了。”
“再加上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光我看见的，被剑齿虎咬死的也得有七八个。”
就这两次遇难，加起来就得小二十个人了，更别提这期间再遇上其它的危险。
他们族群还有人吗，陆云潇深深的怀疑……
唉，老祖宗们活得太不容易了。
真是命运多舛。
凛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也记不太清了，大概有六七十个吧，有时候还会有落单的人加入。”
嗯？
还能有落单的人加入？
不对……
还有别的原始人？？？
“像你们一样的族群还有很多吗？”
凛点点头，一边把尸骨堆积起来，一边解释：“应该还有很多，但我们不会经常碰见。”
起码这片山里只有他们一个族群。
这是属于他们占领的地盘，其他原始人族群轻易不会过来。
除非，有的原始人族群遭遇灭顶之灾，只剩下几个落单的人时，才会找上门来寻求庇护，加入新的族群。
“原来是这样。”听完他的解释，陆云潇又问：“那落单的人想加入你们，有什么条件吗？”
她帮着凛把尸骨堆起来，从空间取出一些干柴铺在上面，用打火石敲打出火星，把木柴点燃。
凛看着逐渐窜起的火苗，答道：“女人和孩子可以直接加入，但是成年男性一般会被杀死，除非他能打过我们族群里最强壮的人。”
陆云潇挑挑眉：“能打过最强壮的人，那他不就成你们的首领了？”
“嗯……反正他以后就能管着分食物了。”
凛模样憨憨地挠了挠头。
实在是他们对管着分食物的人没有明确的称呼，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叫‘首领’。
陆云潇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凛嘴里听到‘首领管着分食物’这个概念了。
她有点好奇，“你们都不会计数，首领要怎么分配食物呢？拿手掂量一下重量？”
“不是啊。”凛摇摇头，“他先拿走他想吃的部分，其余的我们才能碰，就是这样分。”
陆云潇：……
这特么也能叫分食物？
这是分了个寂寞？
“……那剩下的食物你们怎么分，再打一架决出胜负？”
真那样的话，那吃顿饭也太麻烦了吧？
从上到下先打一圈？
还好凛否定了她的猜想，他说：
“一般不会打架，剩下的食物会先给女人和孩子，然后再是强壮的男人，最后是年老和伤残的人。”
因为女人代表着族群的繁衍和壮大，而孩子代表着族群的未来。
他们都是族群里珍贵的‘资源’，所以会排在首领之下。
女人和孩子的数量不会很多，他们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食物基本就是年轻力壮的男人的了。
而年老和伤残的人，前者失去了保护族群抵御外界伤害的力量，后者丧失了外出采集和捕捉猎物的能力。
他们会逐渐被族群抛弃。
甚至……
在食物不够充足，族人们忍饥挨饿的情况下，他们还有可能会被当作食物。
最后这句话凛没对陆云潇讲，但陆云潇自己也猜到了。
她心里泛起一阵恶寒，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这是时代的悲哀，不能只怪在某个人的头上。
纵观古今，无论是原始社会、封建社会……还是末世。
因为食物匮乏，导致人们之间同类相食的现象，一直时有发生。
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饿到极点，往往都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火堆噼里啪啦烧了好久。
为避免火势扩大，蔓延到山里，两人一直守在周围。
陆云潇从空间拿出几个包子，递给凛，说道：
“凛，等我们找到他们以后，你就去挑战首领，打败他，然后管着分配食物吧。”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你准备很多食物，保障食物充足，每个人都能吃饱。”
凛接过包子，应了一声，问：“陆陆，你也会教导他们吗，他们以后……也会变得和我一样吗？”
“我会教他们使用工具，这样捕猎就不再是难题。”她看了看凛，“但是能不能变得和你一样，这不取决于我，主要还是取决于灵泉水到不到位。”
她拍拍他胸前挂着的军用水壶，粲然一笑。
“你应该知道，你是因为天天喝灵泉水，所以身体才发生这么大变化的。”
“如果你的族人们也天天喝灵泉水的话，大概也会变得和你一样……？”
凛闻言，瞬间拧起眉头，很严肃地看向陆云潇，沉声道：
“陆陆，不能让他们变得和我一样，不能给他们喝太多灵泉水。”
陆云潇笑意敛了一些，也认真地看着他，问：“为什么，难道你怕他们比你聪明，会把你比下去？”
他缓缓摇头，目光锁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
“如果他们也变得和我一样，头脑更聪明，善于思考，那……”
“那你怎么解释，你能随手变出各种东西的能力呢？”
——他们一定会想要弄清楚你身上的秘密，甚至可能会伤害你的……
凛垂下眼睫，薄唇紧抿，放在身侧的拳头也握了起来。
心里想着，如果他们敢伤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陆云潇愣住了。
哎呀呀……
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平常和凛相处的太轻松随意了。
她给凛把屎把尿，把他从一个‘猴子’拉扯成一个长了毛的‘人’。
教他怎么用筷子、怎么洗手、怎么讲卫生……
后来还教他怎么说话、数数、写字……
短短几个月而已，她给凛又当保姆又当妈，把凛也又当儿子又当弟弟又当毛绒玩具的。
对他早已完全没了防备。
她最初不在凛面前掩藏自己有空间，是因为当时的凛只是个野蛮未开化的、虽然可以像人一样可以直立行走，但是头脑却更趋近于野兽的家伙。
他不会往深了思考她为什么会不停的变出食物来。
他只会惊讶一下，然后很开心地吃。
但是现在的凛不一样了，他会像人一样思考问题。
也许他早就怀疑为什么她可以把东西变出来又变没了，只是他一直不问她而已。
啧……
陆云潇想通了这些后，忽地用手使劲拍了一把脑门儿。
那清脆响亮的声音，把身旁的凛吓了一跳。
“陆陆……你、你怎么了？”
陆云潇不看他，继续捂着脸怀疑人生。
她喃喃自语道：“我特么……难道其实是一个傻子？”
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也能忽略，灵泉水为什么没有让她变聪明一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