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归来
尽管海瑶等人作出种种让步，但封玄堇依旧没有停下进攻的势头。
封玄堇在暮秋时节发起总攻，在短时间内攻取明海境西南平地一带，如此一来明海境的东方城市完全暴露在延山境的攻势之下。老国王海坎也忧虑成疾不久去世，明海境上下人心惶惶，每天飞过天空的战机、飞艇和飞船更让他们恐惧万分。
经过几天的攻守战争之后，明海境军队的有生力量被消灭殆尽，只有少部分装甲部队守卫着主要城市，但这些地面装甲部队根本扛不住延山境的空军突袭，而且东部地区大多为平原，就连丘陵也没有多少，无法找到有效的掩体来防御和布置防空机炮，在这种密度的炮火覆盖之下，明海境的军队只有等着挨打的份。同时由于明海境政局大换血导致新到任的职员不熟悉情况和操作，明海境的情报人员完全无法控制密报的信息频率，大量战争信息被延山境截获并迅速作出反应。
在情报渗透和覆盖式打击的压力下，明海境的东部城市大量沦陷，各级官员和民众慌忙出逃，然而渊霁在提亲无果后果断选择与封玄堇联合起来并结为盟友，指示雾渊境军队将明海境的其余边境包围起来，让明海境的人根本无处可去。
最终在封玄堇的带领下，明海境首都澈目市的大门被粒子光炮轰开，延山境的装甲部队和先锋部队率先冲入澈目市突破其内部的防卫设施，随后在武装直升机的配合下炸毁澈目市的防空炮塔。
封玄堇也在部下的协同下坐着装甲车开进了澈目市，随后来到坐落在澈目市中心地带的王宫面前，已经将王宫遍地搜查后的封霜将企图乔装逃走的海瑶抓到了封玄堇面前，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封玄堇轻蔑地说道。
“卑鄙的小人，我就不应该把边防地图地图给你！”海瑶近乎吼了起来。
“哼，当初用边防布局图和我结盟、让我派人铲除菅决明和郁白苏等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这天，对自己的愚蠢忽视不见，反而来数落我么？”封玄堇笑了笑，“罢了，反正也是将死之人，多说无益。这样吧，你把明海境的石油布局地图交给我，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无耻之徒休想得到，只是我没想到雾渊境前段时间还前来提亲，现在他们居然来帮你们来攻打明海境。”
“可惜你们又没答应雾渊境的提亲请求，确切来说是菅白芷不答应。”封玄堇不屑地说道，“再者说，就算你同意了，强迫与你毫无血缘干系的菅白芷嫁过去也不太厚道吧？”
“你懂什么……”
“确实，我是不太懂。”封玄堇说着就掏出了枪对准了海瑶，海瑶顿时惊慌失措，“你们明海境人的话，我是一点也不想懂。说吧，明海境的石油布局地图在哪？”
“痴心妄想。”
“那就说再见了。”
随着一声枪响海瑶猛然倒地，脑门迸溅鲜血，不停抽搐，最终停止挣扎。
封玄堇处理完王宫后便来到了首相府面前，尽管司徒孚已经病逝，但封玄堇依然炸毁了首相府，里面剩下的侍卫和物品尽数变成灰烬。之后他又找到司徒孚和司徒灯等人的墓葬，亲自拿起炸药包扔了过去，看着碎片四散、黑烟滚滚的墓坑，封玄堇心中才感觉舒畅了些。
于他而言，这些只不过是一堆毫无价值的东西被炸毁了而已。
紧接着大多数明海境各部大臣和部长被抓到王宫，封玄堇吩咐手下将他们枪毙在大殿前，等之后排查身份时，却发现少了菅决明。咨询搜查队后得知他们没有找到菅决明，蒹葭庄园那里也没有他的踪迹，确切来说蒹葭庄园那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得益于老管家兰叔早就按照菅白芷的安排把菅决明藏在了庄园地窖里，菅决明是昔日菅家和部分明海境左派的精神支柱，虽然终日在轮椅上度过，但其影响力也非同小可，对明海境抵抗力量的士气有很大支持作用。
不过封玄堇并不担心，毕竟明海境已经大部分落入了自己手中，任凭游击队和抵抗军如何反抗也是螳臂当车。就在这时，通讯装置传来明海境军队重创装甲部队运输车的情报，据报告分析，组织抵抗的人似乎是原明海境外相之女菅白芷。
“走吧，”封玄堇起身说道，“我们见老熟人去。”
此时的菅白芷正在指挥着抵抗军阻拦延山境的装甲部队，以此争取人民的转移时间。她在不久前就完全恢复了神智和力量，在延山境突袭明海境边境的时候利用菅家的势力和影响去指挥物资的调配和运转，并凭借昔日在肃清部队的影响力掌握了部分抵抗军的指挥权，她在运转物资的同时也在战略战术上提供建议给予延山境部队以重创。然而这份绵薄的力量无法改变明海境军队的颓势，菅白芷也跟随着部队带着从资料库里带走的石油布局地图掩护着民众不断后撤，他们向着海边小镇和村庄那里转移，试图在那里组织防线进行抵抗。
顷刻间他们已经抵达海边小镇，残存的麦香气息依然弥漫在原野上，延山境军队已经占据了明海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这片海边田野上的大片小镇是明海境最后的几片领土之一了。小镇上的人们大多已经撤离到海边，在这里组织防线不会影响到居民安全的。
不过在某个瞬间，菅白芷似乎在麦香中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正在思索间，菅白芷就听到了飞机螺旋桨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天上疾速飞来的延山境轰炸机和飞艇。
“快找掩体！”菅白芷朝着明海境军队呼喊。
但明海境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呼啸而来的温压弹炸翻，强大的压迫感和炸弹爆炸后产生的高温旋风席卷全场，田野被迅速烧焦，菅白芷也被炸飞到一大堆厚厚的草垛上面，缓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然而其他人没有这么幸运，刚刚挖好地下工事被巨大的爆炸波炸塌，极高压力和温度迅速将地下工事里面的军队变成灰烬，运输车和装甲车也被炸成废铁，残余的军队非死即伤，战斗力量被削减过多，能拿得起枪的人也寥寥。如果不是菅白芷离爆炸中心较远，她也无法预料到自己有什么下场。虽然是科技粒子武器时代，但这种低成本、高威力的燃料导弹仍然具有极高威胁力。
菅白芷踉跄站起啦随后连滚带爬跑到运输车那里，翻找一通后找出石油资源布局地图将它烧掉，而延山境先锋部队也在此时冲到了她面前，他们看着化为粉末的地图气急败坏，立刻将她反扭跪倒在地，随后在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别来无恙，菅小姐。”封玄堇来到了她面前说道。
“虚情假意。”菅白芷冷冷地说道。
“把地图交出来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傻了，俘虏都招供了，地图就是被你们这群抵抗军带走的。”
“真是没骨气的家伙。”菅白芷怒斥道，“地图就在那，自己去拿吧。”
顺着菅白芷的目光，封玄堇看到了化成一团粉末的地图，随后冷眼瞧了瞧菅白芷，顷刻间反手抓着她的脖颈摁在地上。
“戏耍别人很好玩是么？”封玄堇的话里面透着狠劲，菅白芷被掐的说不出话来，“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玩个够。”
随后他让人把菅白芷和残余的明海境部队扔到刚才被炸毁的抵抗军车辆之中，吩咐士兵架好新来的粒子迫击炮，给这些残存的抵抗力量最后一击。这些人死后，明海境的军队将宣告全部覆灭。士兵们按照吩咐架好粒子迫击炮，延山境军队撤离几步，围观这一历史性的事件。
“再见了。”封玄堇面无表情道，“明海境。”
瞬间几十束粒子光炮朝着菅白芷他们飞速而去，在接触到他们的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粒子光芒。在乌云漫天的下午，整个天空恍如晴空，随即产生巨大的粒子流霹雳声。菅白芷还没多想，就被粒子光炮吞没。
刹那间，一切都归于平静，烟雾笼罩田野。
“这些麻烦已经处理掉了，现在去找那些平民，别让他们……”
封玄堇还没说完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浓烟逐渐淡去后菅白芷居然毫发无伤，只是带着伤痕趴在草垛上，其他抵抗军虽然奄奄一息但依然活着。封玄堇有些不敢置信，他不相信有人可以从粒子光炮中活下来，但随着烟雾完全散去，封玄堇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身边的封霜也蹙起眉来。
透过乌云的缝隙穿下来的白光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袍蓝褂，手中那把刻着“凪”字的光剑微微灼热，只有这样的粒子武器才能挡下粒子光炮的攻击，幽蓝如星的眸子在在丝丝烟雾中发着暗光。
不出所料，站在面前的正是阔别俗世五年之久的郁白苏。
“你终究还是没有死。”封玄堇的表情有些慨然。
“你最终还是以这种方式来到了这里。”郁白苏的语气冷淡且坚定。
“这是我的夙愿，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你还会舍得保护这些明海境人，这些你曾经无比厌恶的人。”
“我所保护的是无辜之人。”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权当我不懂变通吧，死了这么多亲人还为明海境的人们而战。”郁白苏说着看向菅白芷，“快组织他们立刻撤离，其余的事不需要你管。”
“可是你……”
菅白芷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郁白苏在危急时刻前来救场，每次以为他遭遇不测却都及时出现，她恍惚的同时带有些许迟疑，一方面是担心郁白苏的安全，另一方面是自己也无法短时间内躲过延山境军队的追击。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封玄堇恶狠狠地说道。
随即吩咐先锋部队立刻前去追杀菅白芷，然而郁白苏眼疾手快，迅速掏枪击毙率先上前的士兵，并和菅白芷推着抵抗军们赶紧撤退。但菅白芷力不从心，即使郁白苏不断掩护着自己，她也只能用备用的小推车和几个还保持着行动力的队员一起转移伤员，加上刚才被温压弹轰炸的伤势影响，步履十分艰难。
就在这时，封霜拿着短剑悄无声息地潜行过来，在菅白芷面前凌空而起并绞杀大部分残存的抵抗军，同时转着短剑直奔菅白芷刺去，速度之快令她难以招架。就在菅白芷闪避几下却仍然要被刺中是，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来，郁白苏用光剑弹开了封霜的短剑，并一个箭步过去踹开封霜，但紧接着他也不得不把光剑展开形成护盾来抵挡子弹。
“只有这点能耐么？”封玄堇不屑道。
“她的刀上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感觉。”郁白苏思考刚才与封霜交手的力道，“之前的事件诸如沐野被陷害入狱、菅决明被暗杀，就是你的手下封霜充当的打手吧。”
“既然如此，也不瞒着你了。”封玄堇说道，“沐野的叛国罪名、菅决明的伤残以及你在雾渊境的受挫都是我与海瑶做交易的筹码，目的就是得到海瑶手里的明海境边防地图，瓦解明海境的上层力量，制造政治空虚，以此入侵明海境。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活着，并会保护这些卑鄙的明海境人。”
“早就猜到是你。”郁白苏平静地说道，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很难猜测，你为何对明海境的灭亡如此执念，以至于连我们这些昔日同伴也不放过。”
“你们充其量只是我用来交易的筹码，至于有没有其他原因，下地狱去寻找答案吧！”封玄堇不耐烦起来，随即命令加大火力，“我有整个延山境，而你只有一个人，就算再不自量力也不至于如此。”
然而封玄堇紧接着就感受到一丝凉意，远处的海浪似乎翻腾起来。
“我从不是孤身一人。”郁白苏不屑道，身上似乎沾染着曙光和天狼的蓝紫色气息，“这里有我，并且不只有我！”
郁白苏猛得用光剑盾牌甩开密集的火力子弹，接着拽下棱镜腰佩迅速变形成为远洋令牌，而后将它高举过头，令牌霎时爆发出蓝白光芒，大地和海水也随之颤动，在场众人也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得站不住脚。
“故弄玄虚。”封玄堇有些厌烦，随即命令飞船朝着郁白苏的方向轰炸，“高炮飞船，摧毁蓝白色闪光目标。”
收到命令的高炮飞船随即发射出十几颗高爆导弹，急速飞驰奔向郁白苏。
而高爆导弹在即将接触到郁白苏的一瞬间就被远处射来的蓝白激光炮打爆，巨大的冲击波震撼大地，大海也被震得兴起狂涛巨浪。封玄堇有些诧异，随后迟疑地看向海边，在万丈高的海浪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头巨大的机械座头鲸浮出海面，张开硕大的双眼后发出摄人心魄的深邃蓝光，随后机械虎鲸、机械蓝鲸、机械独角鲸、机械抹香鲸等机械鲸类纷纷冲出海面，它们咆哮着变型出舰桥，逐渐变成航空母舰的形态。它们的舰桥上搭载着海雕型战斗机、信天翁型轰炸机、海燕型驱逐侦察机以及鱼鹰型运输机，还有海鹰型武装直升机和海雀型鱼类机。
机械海豚、机械白鳍豚等小型机械鲸类浮出水面，变型为巡洋舰开始包围战场。之后机械海狮、机械海豹、机械海象等一系列核潜艇和登陆艇陆续抢滩和深潜。紧接着机械大白鲨、机械长尾鲨等机械鲨鱼从海底飞出变成驱逐舰，随后在海面上高速盘旋，它们搭载大量鹰隼型直升机，是对空对地的绝佳利器。
它们全都是有着自我形态的机械生命体，是久远之前远洋族人四处征战的海上力量，它们在海上嘶吼、咆哮，震慑每一个人的心魄，它们就是远洋海军。
“我来了！”机械海鸥飞到郁白苏的身边，“怎么样，赶得很及时吧？”
“非常及时。”郁白苏收起光剑，“看得出来对方也觉得很及时。”
“真是难得一见的阵仗。”封玄堇不动声色地抽出碧绿的长刀，封霜也悄无声息地拿出了两把短剑。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无论是海洋还是大地，都凝结着战斗的紧张气氛。
郁白苏和封玄堇紧紧地盯着彼此，就像是宿命所规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