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树敦，不是树墩！

讲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树女来到他们身边，见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便又回到厨房。

过了一会儿，她抱出一张矮桌放到众人旁边，回厨房里捧出几个飘着食物香气的陶罐摆了满满一桌，接着在桌角四周摆上六把竹椅，然后回厨房端出一大陶罐清水。

史见妻子摆好了晚餐，便说道：边吃边说。

一家人先后在陶罐里净了手，围坐在矮桌四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默地吃了起来，生怕错过莫奇说的每一个细节。

很快，莫奇面前的小陶罐里装满了大家给夹的菜。他早就饿了，便也不客气，伸开双手抓起一大块骨头啃了起来。边啃边继续给大家说外面世界的奇闻逸事。

……

正说着话，院门外忽然响起喧哗的人声。两位耄耋之年的白发老人跟在一个身材魁梧、气质英武的男人身后走进院门。看到围坐在矮桌边的史一家和絮絮叨叨话语不停的莫奇，那个英武的男人逼人的目光迅速锁定到莫奇身上。

他身边一个看着比史百川小不了多少、身材敦实的小男孩一骨碌跑过来，趴到史的肩上，把圆乎乎的脑袋凑到史母面前，乖巧地说道：阿嬷，要不要替你把肉切碎了再吃？

史母看到小男孩，顿时眉开眼笑：好啊！

小男孩顺手从一只陶罐里挑了一块肉多的大骨头，掏出一把防身用的小匕首割起了肉。他看了莫奇一眼，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你就是那个外面世界来的小孩？

莫奇点点头，答道：是的，我叫莫奇，你叫什么？

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史百川抢先答道：他叫树敦！

莫奇一愣：树墩？

那小男孩啐了史百川一口，对莫奇说道：你别听阿川胡说八道！我叫树敦。

莫奇被弄迷糊了，茫然地看着他。

小男孩煞有介事地说道：敦庞纯固，于是乎成。

他见莫奇还是很迷惘，就解释道：这是《国语》里的句子，意思是农业是巩固国家的根本。

莫奇虽然自小聪慧，也从小男孩的拿腔捏调里知道这句话很可能来自古龙象国的某一部古代典籍，但以他有限的古文化功底听来还是很费解。就老实地说道：你不如告诉我这个字怎么写。

小男孩走到他身边，一手高举着肉骨头，一手挥舞着匕首在莫奇面前的桌面上刻起了字，指着那两个字慢声慢气地说道：树敦，不是树墩！

莫奇了然，放下手头的肉骨头，站起来向树敦伸出右手，说道：你好树敦，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小孩说话的间隙，那个英武的男人和两位老人已经走到莫奇身侧。

史将手上的陶罐放到桌面上，对莫奇说道：莫奇，这是树、石长老和歌长老，他们是我的至亲，也是好伙伴！

莫奇仰起头看着像树一样高大粗壮的树，顿时想起利昂将军。还别说，这两个人除了容貌略有不同之外，气质、体魄、身材都极为相似。

在跟史百川等小孩回百灵谷的路上他就已经听他们说了不少树的事迹。他说道：你好树将军，我是莫奇！

树沉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一句话都没说。自从经历过听涛别院的群狼大战之后，树就渐渐转了性，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除非必要的情况下才会简短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莫奇依次与石长老和歌长老握了手。

两位老人倒是很热情，应该说是热情过了头。他们至今仍然无法相信会在有生之年遇到来自外面世界的人，所以石长老双手紧握着莫奇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久久不愿松开。

歌长老则不同。看到莫奇，他浑身的艺术细胞被不可遏制地触发了灵感，情不自禁引吭高歌，在涕泗横流的石长老身侧唱起了一首欢快的原创迎宾曲。

虽然大悲大喜同步上演的情景有点古怪，不过经史百川解释，莫奇知道了这是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反倒对他们率真的举止充满了由衷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