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时忍不住
很快，手下带人前来。
“见过管事。”
蒋钦打量来人，大约二十出头，看着来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兄长周泰。
两人虽然容貌不同，可身材气质却有相似之处，都是傲骨天成，身躯彪悍。
蒋钦向来敬重周泰，他见来人颇有周泰之风，心下多了几分好感。
“壮士请坐，不知壮士怎么称呼？”看到来人，蒋钦就知道他想错了，这人他之前没见过，也不像是来卖粮的。
“某家甘宁，甘兴霸。”甘宁抱拳道。
老实说甘宁也有点诧异，他在蒋钦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时候他还年少不更事，尚奢华，带铃铛，人嫌狗厌，人称‘锦帆贼’。
“这些人绝不是商人那么简单？”
甘宁心头一动，不过这不管他的事，他只想赚点掮客费用，给之前的兄弟改善下生活。
“兴霸兄，知道蒋某心中烦恼？”两人寒暄过后，蒋钦终于忍不住发问。
“陆氏商行前来购粮之事，如今临江人尽皆知，在下自然有所耳闻。”
“那兴霸兄何以教我？”蒋钦心中一动，“莫非兴霸兄与那严颜有旧，可说服对方放开禁令。”
甘宁摇头道：“甘某虽与那严颜同为乡里，可我两人并无交情，自然无法另其大开方便之门。”
蒋钦有点失望：“那兴霸兄的意思是？”
甘宁道：“管事可以前往他处购粮。”
“兴霸兄莫非让我们去蜀郡不成？”蒋钦更失望了。
“非也，我知总管率队停留此处，必不想再远去，甘某说的地方不仅不在更远的蜀郡，而是在管事回程的路上。”甘宁道。
“回程路上？”蒋钦愣了。
“对，就在下游的白帝城中，巴郡上下都已知晓秭归县被一伙强人占了，据说那伙强人对世家大族很不友好，鱼复的大族把粮草都转移至白帝城，原是给太守平叛用的，如今平叛大军被北面五斗米道的妖人给绊住了，也不知道何时再东出？自有人想把粮草给卖了。”
蒋钦呆了，他当初不在鱼复买粮，就是担心船队太显眼，被人知道他们是从秭归来的，想不到转了一趟，又重新回去了。
不过他们现在的身份已经洗白，去鱼复买粮却是正好。
顿时，蒋钦欣喜道：“那就有劳兴霸兄带路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固所愿也。”
船队起航，往下游而去，一路顺风，很快就到了白帝城。
这边甘宁下船去联系卖粮的家族，蒋钦见事情有着落，终于走出船舱，往甲板上透气。
遥望白帝城，蒋钦眉头皱起。
当初西上，他们怕被鱼复县的人发现，都是靠着对面河岸行船，现在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白帝城。
“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如此险要之地，大船驻扎此处，扼守西边夔门，东来船队如何西进？此地必须控制在手上。”
蒋钦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兵家必争之地，可他作为一个资深水匪，敏感地察觉到白帝城的重要性。
同时，他现在又开始感谢张修的作乱了，如果不是对方拖住了巴郡的军队，后者如果派大军占据白帝城，他们大同军西进，必然要付出更多代价。
蒋钦能看到的事，楚歌会不知道吗？
他可是熟读《三国演义》，并且玩通了游戏，自然知道白帝城和夔门关的重要性。
当初自荆州来，楚歌也考虑过是要先下白帝城，还是先拿秭归。
经过一番盘算，楚歌选择了后者。
一来，他知道张修造反的事，如果他先攻下白帝城，那巴郡方面，必然会派兵前来。
毕竟白帝城所在的鱼复县可是巴郡治下，不像秭归虽然紧邻鱼复，可它终归属于南郡治下，巴郡方面就算被世家大族怂恿前来平叛，也不会过于重视。
二来，益州没有像样的水军，真需要攻打白帝城，楚歌也相信自己能轻松拿下。
这边的蒋钦自然不知道楚歌心中的考虑，他越在甲板上观望，心中越发有了冲动。
那就是趁着巴郡的平叛军被北面五斗米道的事绊住，抢先攻下守卫了了的白帝城。
而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十五万石的米粮，用车队运送，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到时城门大开，他们骤然发难，有很大希望拿下白帝城。
“兴霸兄，真是对不住了。”
蒋钦把人召集起来，商量攻打白帝城的事。
“大哥，你说怎样就怎样？”
蒋钦手下的人员，大都还是他原来的手下，这些人水匪当惯了，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性格，如今听得蒋钦一番分析，顿时心中大动。
这要是攻下了，可不就立功了。
另一边，甘宁的掮客行动进行的很顺利，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这些鱼复，尤其是靠东的大族，他们可是听说了，大同军在秭归县抢地抢钱，还让人撕毁佃农、奴仆契约，这是赶尽杀绝啊，不尽快逃走，万一杀过来怎么办。
双方谈妥，甘宁拿了报酬直奔酒楼，叫了一桌子菜，美美地喝起小酒。
这边。
蒋钦很聪明，他没有选择一开始就动手，而是让麾下的人，坐返程车回去，名义上是去帮忙，实际上每趟都留了几人在城里。
“杀啊。”
白帝城中，酒馆二楼，甘宁临窗而立，目瞪口呆。
“完了，被这伙人害死了。”
甘宁心下懊恼，他这些年算是洗手上岸了，也正在攻读典籍，想要去讨个官做做，这哪想到一趟跑船，他不定又要重新当劫匪了。
甘宁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出手杀匪，挽回一点后路的希望，就看到白帝城的守卫被人击溃了。
“该死，太不经打了。”甘宁无奈，正想着要不要溜的时候，蒋钦已经派人来找他了。
“兴霸兄，对不住了，兄弟实在是没忍住。”蒋钦一脸兴奋，这白帝城比他想象中更好下，可能是没想过他们这些‘粮商’会突然动手吧。
甘宁嘴角一扯。
什么叫一时没忍住。
没忍住就攻城拔寨？
兄弟，你们就是这么做买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