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伐之息
北川城内,重伤的褚天仲终于醒来,内力也恢复了七八成,闻人炤站在床边,等褚天仲服完药,示意房内的人都出去,随后说道:“褚兄,纳兰忱跟着苏奕去无妄城了,我的人实在是不敢动手,连你之前在杀手阁请来的人,都被苏奕打成重伤,现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褚天仲运功调息了一番,下了床,在房内走了几步,说道:“无妄城这般的不配合,难道纳兰枭事先和他们通了气?”
“我看不至于,无妄城的人事先毫不知情,八成是苏奕那小子对纳兰家的小妮子动了心思,这才…”
“不重要,景生花这次也算帮了我们大忙,当众带走缙都城的人,抢夺三生月,弑父灭门的罪责,纳兰忱可是逃不掉了!”
谈话间,门外弟子来报,南漳传来一封密信,敬请褚天仲阅。
褚天仲打开信封,信中内容另他大喜,闻人炤见褚天仲面露喜色,问道:“这信中所书何事,另褚兄如此展颜?”
褚天仲将信递给闻人炤,说道:“信是沈家现任家主沈无为所书。”
闻人炤见信中写道:
李家统领世族已余百年,李燚无能不能服众,沈家赵家已与世族决裂,吾等愿为褚城主马首是瞻,共谋大事,有朝一日将世族统归北川。
“李家以往都是向着缙都城,如今世族中最有势的两家倒向了我们,所谓世族,如今不过一具空壳罢了!”
闻人炤附和道:“褚兄所言甚是!”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已有了盘算。
路近南漳,李娆的马在前面走着,寇延之垂着头在身后跟着,一路上他被李娆指责了不下百余次,适才要说些别的,李娆又开口说道:“你为何要跟着我,你这般置阿娆于险境,可顾念过我们三人的情分!”
“她身边自有苏奕保护她,再不济还有赦玉儿,你也是女子,难道独独她需要保护,苏奕的武功比你我都高的多…”
“赦玉儿?从头至尾,她可有出现过?阿娆同我又如何能一样,我自幼习武,遇到危险足以自保,你让阿娆如何?”
寇延之自知争辩不过,说道:“你到了南漳我便回去,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你也别再指责我了。”
李娆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便到了南漳边界,她回头看了一眼寇延之说道:“可以回去了吗?”
寇延之点了点头,李娆头也不回地纵马离去,寇延之看着她背影,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调转马头离去。
李娆回到家中,见族中众人都聚在内院之中,正堂中坐着自己的父亲李燚,李燚见女儿归来不甚欣喜,随后又忧容满面,族中众人更是喧闹了起来。
李娆问道:“不知父亲急召女儿归来,有何要事?”
堂下族老垂泪道:“沈家伙同赵家叛了世族,虐杀了李家各支子侄,现如今,年轻一支血脉只剩少主你了!”
李娆犹如五雷轰顶,当场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族老们将尸体抬了上来,李娆掀开一张张白布,最小是她十七叔家的幼子,方才三岁,尸体残缺不全,令人不忍直视。
李娆压制住自己情绪,声音颤抖地问道:“赵家和沈家的人在哪?”
李燚说道:“他们正在去往北川的路上,欲归附褚天仲,若那时我们再想报仇…”
“召集人马,就算他们逃到了北川,我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阿娆…世族已凋零,势力最大的两大家族都不再奉李家为主,我们何堪与北川为敌…”
李娆冷哼了一声,李燚一向软弱,当年沈家害死他的儿子,她的兄长,只一句族老们没有证据,他便自顾垂泪,不敢再为难沈家,以至于沈家野心昭昭,到如今敢伙同赵家断了李家全族血脉,她站在院中,秋风阵起,拂过遍地凄凉,她淡淡地说道:“父亲,你懦弱无能,一退再退,才有了如今局面,你不配当兄长的父亲,不配当我的父亲,更不配当这李家的家主!”
“阿娆…我…”
“今日,我李娆替父继任李家家主,定要报李家之仇,谁退后一步,就不是我李家的人!”
在场诸位无不群起激愤,同喝道:“不退!不退!”
李娆立刻整肃人马,带人出了南漳,紧追沈无为步伐而去,半路遇到寇延之,寇延之知晓事由,要与李娆同去,李娆担心此事连累飞龙山庄,有心拒绝。
寇延之则言:“若有一日,我飞龙山庄也遭遇灭顶之灾,阿娆可愿倾力相助?”
“那是自然!”
“我心亦如此!”
李娆没有再拒绝,在距北川二十里处,截下了沈无为等人,李娆剑指沈无为,说道:“我要你沈家鸡犬难留!”
沈无为不慌不忙地摸了摸身下的马,说道:“李家的小妮子,未免也太猖狂了!你以为我离开南漳是怕了你们不成!”
说完挥了挥手,身后众人拔剑相向,李娆身后之人亦持剑相对,李娆率先出手,与沈无为几番打斗不落下风,寇延之则也与赵家家主赵棋动起手来,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血溅林间,命落沙泥,各方皆死伤无数。
沈家与赵家人多势众,李家渐落下风,寇延之几十招后将赵家家主一剑刺死,沈无为亦在李娆的攻势下,不敌躲入众人身后,李娆与寇延之渐渐力竭,沈无为刚想趁势重伤李娆,一道红影闪过,一掌将他击飞撞于树上,口中吐出一大口血,待睁眼细看时,红影已站在他身前,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力道渐重。
李娆见此人回眸,媚眼如丝,虽着面纱,但依然一眼认出来人正是久不见踪影的赦玉儿。
赦玉儿问道:“纳兰忱呢?怎么没同你们在一块儿?”
寇延之见她还能想起纳兰忱,说道“阿忱此刻在无妄城,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那日为何未与我们在北川会合?”
赦玉儿暗暗抽了抽嘴角,那日她离北川还有三十里,行至路口又走错了,直至看到飞龙山庄的人,才知道自己又绕了回去,来来回回耽搁许久,这些话依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城主自有其他任务指派于我,我当以城主的命令为先!”
李娆顾不得想她话中的真假,走到沈无为面前,恨意渐深,持剑横在他的脖子上,赦玉儿见此便松了手。
沈无为连连求饶:“阿娆…阿娆…都是误会…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抱过你兄长…”
李娆本想一剑痛快了结他,听他竟还有脸提起她的兄长,顿时失了理智,几剑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沈家和赵家的人见家主落得如此下场,不由得四下逃窜。
寇延之抓住李娆的手,说道:“阿娆,你若恨他,直接杀了他便是,何必如此折磨他,从前的你决不会如此!”
李娆冷笑了一声,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坐上李家的家主之位,靠的是心慈手软,温柔善良吗?”
寇延之被说的一时无言,李娆招了招手,身后走上来两个人李家的人,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将他丢到附近的荒山上,那儿豺狼虎豹多的是,我要他死无全尸。”
沈无为吓得魂不附体,爬到李娆的脚边,苦苦哀求道:“阿娆,阿娆,我该死,你杀了我,你现在就杀了我罢!”
李娆一脚踢开他,那两人立马将人抬走,沈无为从求饶变成了疯笑辱骂:“李娆!你不得好死!你会比你的兄长死得更惨!你知道你兄长死前怎么求我的吗?哈哈哈…李娆!你定我比我惨千倍万倍!”
赦玉儿双手环抱于胸前,惊叹道:“真是好手段,我开始有些佩服你了。”
李娆淡淡地说道:“既已见了面,一同去找阿忱吧!其余人,你们暂回南漳,死伤者多加抚恤,尸体务必带回南漳安葬!”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