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波又起
师父说过,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奕觉得自己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然此时此刻他应是坐在马车里喝着佳酿,看看沿途的风景,好不自在,而不是现在坐在马车外驾着车,马车里坐着一个大麻烦。
纳兰忱悠然自得地坐在马车上,吃着李娆临走时给她买的干果,李娆的父亲李燚飞鸽传书于她,说家中有大事发生,令她速速回南漳不可耽搁,寇延之想都没想就要跟李娆一起去,全然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临行时李娆对苏奕说:“苏公子,我们相信你的为人,就请你将阿忱带回无妄城,务必保她一路平安,缙都和我李家都承你恩情,日后若有所需,必不推辞!”
苏奕被说的一时不知如何拒绝,心想这纳兰忱与他相识不久,也不一定愿意孤身与他同行,谁知纳兰忱觉得甚好,这苏奕的武功可比李娆和寇延之高的多,闻人炤的目的是她,李娆一路也能安全的多。
纳兰忱看着此时怨声载道的苏奕,笑道:“苏公子初见我时不是说想与我交个朋友?如今我们患难与共,可谓是生死之交了!”
事已至此,苏奕也算是认命了,毕竟他那位师父也确与纳兰枭交情匪浅,那位老人家见他如此识时务,说不准他期望的那件事也能应允了。
正想着,一旁密林中射出两只羽箭,苏奕侧身避开,伸手抓住箭尾,纳兰忱听到动静探出半个脑袋,说道:“这些人还真是心急,这么快就追上来动手了吗?”
苏奕看她那副事不关己悠然自得的样子,嘴里甚至还叼着半个干果,只觉得又气又好笑,晃了晃手中的箭,说道:“你再这般不知所谓,小心被扎成刺猬!”
纳兰忱听罢,乖乖地缩了回去,天大地大小命最大,没一会儿林中窜出数十个蒙面人,为首之人持剑叫嚣道:“把车上的小妞交出来,饶你不死!”
看来这些人并不是北川城和烟雨阁之人,那些人见过苏奕,当面见到他必然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纳兰忱心想这些应当只是附近不知死活的匪徒罢了。
为首之人见苏奕只是扇了扇扇子,笑而不语,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持剑飞身袭来,剑气划破车帘,苏奕有些惊讶,此人剑气凌厉,剑法卓然,甚至不弱于褚天仲的幻天剑法,虽如此,苏奕与他对阵十几招后便将他重伤倒地,其他蒙面人一拥而上,苏奕将扇子挥出,扇子转了一圈回到手中,众人应声倒地不起。
苏奕走上前正欲揭开为首之人的面罩一探究竟,忽见后方尘土飞扬,另一批人骑马从马车后方追上,为首的身着墨色衣衫,眉眼处一道长疤,苏奕识得此人,正是烟雨阁阁主的首徒司空烬。
司空烬见竟是苏奕护送纳兰忱,知道自己毫无胜算,迎面假笑道:“怎么竟是苏公子与纳兰少主同行?”
“我去无妄城做客,怎么你也要去吗?”纳兰忱掀开车帘,探出脑袋故作一脸懵懂地问道。
司空烬应声道:“既然纳兰少主有此一问,敢问苏公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
“无幸,我师父向来不喜外人踏入无妄城半步。”苏奕不留情面地打断了司空烬的话,转身看去时,方才倒地的为首之人已不知所踪,他转而看向司空烬,讥讽道:“怎么?这也是烟雨阁的手笔吗?”
司空烬摆了摆手,一脸无辜地说道:“苏公子可不要乱说,坏了烟雨阁和无妄城的交情,阁主可是要怪罪于我的!”
苏奕懒得与他多说什么,无妄城可没有什么情面和脸面可以给他们,闻人炤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可比那位重伤不知是否清醒的褚天仲深沉的多,至于这司空烬...苏奕不禁冷哼一声,当着他的面驾车扬长而去。
司空烬的手下走上前询问是否还要继续追,司空烬看着马车远去,眼神从方才的恭敬渐渐变得狠厉起来,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必要,对着远处说道:“来日扳倒了纳兰枭,下一个就是洛九尘和你,我看你们这对师徒,还能猖狂到几时!”
苏奕见司空烬等人没有继续跟着,放慢了车步,本想宽慰一下纳兰忱,毕竟是个弱女子,生死之间应是有些害怕的吧。掀开帘子一看,纳兰忱甚至悠哉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有事儿啊?不重要的话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说罢靠着马车闭上了眼睛。
真不知道是这小妮子心可真大,还是太过信任于他,苏奕深吸一口气,看来需要安慰的是自己。
不多时到了一处驿站,苏奕在马车外叫了两声,见纳兰忱毫无动静,掀开帘子一看,纳兰忱已经完全躺在了车板上,苏奕用扇子抵了抵纳兰忱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道:“这一路颠成这个样子,难为你还能睡得这么沉!”
纳兰忱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苏奕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纳兰忱还是紧闭双眼,没有半点动静,苏奕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搭了搭她的脉,这一搭发现她的脉象十分奇怪,时而停滞时而逆转时而错乱,苏奕用内力探入,内力入脉即散,不似受了内伤,更不似中毒。
“纳兰忱,你不是玩我吧!”苏奕仰天哀叹,半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如今半死不活,不知道纳兰枭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说他真的毫不知情,纳兰枭会不会信。
来不及细想,苏奕将纳兰忱扶出马车,将马车卸下,抱着纳兰忱骑着马,只想快马加鞭赶回无妄城,好让师父仔细看看这妮子昏迷不醒的原因。
北川城外一处荒宅内,宁祁从昏迷中醒来,看了看四周,是一个荒废的旧屋,他靠在柱子上顺了一口气,再抬眼时,景生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醒了?”景生花递上一瓶药,说道:“喝了它,一日便可伤愈。”
宁祁接下药瓶一饮而尽,说道:“我说过,不要将纳兰忱牵扯进来,我也不需要你救我!”
景生花不气不恼地站在一旁,全然不把宁祁的质问当一回事,反而笑道:“可是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不是吗?你放心,以我对纳兰忱的了解,她是不会怀疑你的,你别忘了,你想要的是什么。”
宁祁咬了咬牙,强撑着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纳兰忱...怎么样了,可有落在褚天仲手中。”
“我想她现在,至少比你现在舒服的多,再过两日,她应该就到无妄城了。”景生花玩弄着手中的三生月,说道:“你看,这三生月好像变了颜色。”
宁祁不想听他说三生月的事,三生月,十世镜都只是景生花想要的,他只关心纳兰忱的处境,正欲离开,景生花说道:“想好你的说辞,别见了纳兰忱,就什么都忘了!”
“至少为了达到目的,我比你理智的多!”说罢,宁祁便捂着伤口走了出去,未走出多远,内伤已愈合了大半。
宁祁去附近的驿站找了一匹快马,心中只想尽快赶到无妄城确认纳兰忱是否安好,他在缙都城十二年,这是他第一次离纳兰忱如此远,心中有着千丝万缕的不安,不仅是因为担心纳兰忱,更是因为他苦心筹谋要做的事,不能因为任何人放弃的事,是否最后真的能如他所愿,不给纳兰忱带来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