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岭山石室
纳兰忱坚信宁祁绝不可能与景生花为伍,同苏奕大吵了一架,便要往外走,苏奕拉住他,只得无奈地承认是自己失言,又向那猎户打听了一番,得知纳兰枭等人去的是岭山方向,按理来说,他们应是准备回无妄城才是,而景生花等人是尾随他们而去,想必是在路上对他们动了手。
至于假的闻人炤行踪不明,看来之前那暗探所言,并不能信。
苏奕对纳兰忱说道:“我们只需沿途打探,必能找到纳兰城主的踪迹。”
说罢二人吃饱喝足,向那猎户道谢告辞,朝着岭山方向行去。
那猎户见他们走后,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子,自语道:“一顿饭几句话就能得到这么多钱财,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远处一高山之上,景生花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对着一旁的宁祁说道:“她已经服下了一半的十方草,半年之内都不会蛊发,现在轮到你的诚意了,总不能什么事都由我一个人来做。”
宁祁看了一眼景生花,说道:“你想看到我的诚意之前是否应该对我坦诚一点,为何你找了一个假的闻人炤我却毫不知情?”
景生花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阙翎箫,笑道:“我替你省了这么多麻烦,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十世镜,何必在意那么多细节!”
那日宁祁追着假的闻人炤,一直追到西山边界,景生花在此地已经等候多时,那人见到景生花,单膝跪地将十世镜献上,宁祁见到闻人炤向景生花投诚,一时也有些愣住,景生花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至于这假扮闻人炤之人,正是天下闻名的千颜郎君秦铭安。
宁祁第一次质疑起景生花的身份,问道:“这天下之事,你似乎无所不知,对褚天仲纳兰枭闻人炤甚至是洛九尘,都是十分了解,你到底是谁,面具之下又是怎样的一张脸?”
景生花笑着用箫轻轻推开宁祁伸过来试探的手,说道:“等你我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有揭下面具的一天。”
宁祁也不再多问,同景生花一同往岭山方向行去,自那日景生花与秦铭安联手,将纳兰枭与赦玉儿打成重伤之后,秦铭安便将人带到了岭山的地下密室之中关押,此行将纳兰忱和苏奕引去岭山,正是为了暗算苏奕,好将他们一同关押,届时想到拿下缙都和无妄城,便轻而易举。
宁祁不知为何景生花似从未将天下第一的洛九尘放在他的计划之中,似乎是认定洛九尘破坏不了他的计划,他心中甚至隐隐有一丝希望洛九尘就是景生花,这样苏奕便也可以算作是纳兰忱的仇人,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如果景生花便是洛九尘,那他早已天下第一,又何必用尽心思,蜷缩在阴暗之中,不敢已真面目示人。
景生花察觉到宁祁的不对劲,知道他还在想自己身份的事,便说道:“到了岭山,你便不再是纳兰家忠心耿耿的护卫宁祁,而是以萧氏一族后人的身份萧宁祁出现在你心爱的纳兰忱面前,与其想我是谁,不如想想清楚你自己究竟想要做谁。”
萧宁祁一时沉默无言,挑破身份,他与纳兰家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血海深仇,又怎是一个纳兰忱可以让他放弃的。
此时的纳兰忱离岭山不过半日路程,坐在马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轻轻揉了揉鼻子,说道:“八成是舅舅知道我来救她了,正念叨我呢!”
苏奕一点面子不给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整个缙都都没了,你那倒霉舅舅不会指望上你的,而且到时候你也只能站在我身后畏畏缩缩,动手的都是我!”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你救出我舅舅,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两人又斗了几句嘴,一晃半日,二人已到了岭山,刚过岭山地界,秦铭安就出现挡在他们面前,纳兰忱一看到假扮闻人炤之人,十分气愤,立马跳下马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把我舅舅藏到哪里去了?”
秦铭安将手在脸上一挥,立马变成一个清秀的少年,笑着说道:“纳兰姑娘好像不喜欢原先那张脸,现下我换了一张,纳兰姑娘可还喜欢?”
苏奕见他随意变幻容貌的手法,便猜到了他的身份,将纳兰忱拉倒身后说道:“千颜郎君秦铭安,怎么,你也要同缙都城为敌吗?”
“怎么会?”秦铭安笑地更欢了,随后一脸阴郁地说道:“我是要乱了这天下,与天下人为敌!”
“我不管你是谁,你赶快放了我舅舅,否则,否则…”纳兰忱自知自己无可奈何,一时失了底气,看到身前的苏奕,一把将他推了出去,说道:“否则小心苏奕对你不客气!”
苏奕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是,秦铭安我的武功你领教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秦铭安没有一丝害怕,向二人勾了勾手,说道:“想见纳兰枭,跟我来。”
苏奕当然知道这是明晃晃地陷进,却也无可奈何,事到如今,杀了秦铭安,想必他与纳兰忱将整个岭山翻过来,也找不到纳兰枭,纳兰忱倒是无所畏惧,还当时那秦铭安怕了苏奕,径直跟了上去,苏奕也只得跟上。
二人跟着秦铭安走了许久,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堆处秦铭安停了下了,蹲下身子好似开启了什么机关,石堆后的泥地陷了下去,延伸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秦铭安向身后看了一眼,自顾自地走了下去,纳兰忱与苏奕也紧跟其后,不多时走到了一间空旷的石室,石室正中的笼子,正关着满身是血的纳兰枭,赦玉儿也被铁链锁在石室一角昏迷不醒。
纳兰忱立马跑了过去,刚跑到一半,石壁之中突然射出诸多暗箭,苏奕眼疾手快地将纳兰忱拉到身后,用扇子一一将暗箭击落,顺势一掌打向秦铭安,秦铭安躲闪不及受了伤,随即又按下了一个机关,上当将下一道铁栏,将三人隔开。
纳兰忱直呼秦铭安卑鄙,秦铭安轻笑了一声道:“放心,你们不会在这呆太久的,不过在那之前,你们还是安分些,这石室內处处皆是机关,这铁栏和笼子,用的是百年玄铁混金刚石所制,刀剑砍不断,内力也绝无可能将其震断。”
苏奕反讽道:“怎么,急着去带你的主人来见我们了吗?你的主人是谁?不会是天下人人唾弃的景生花吧!”
“我秦铭安从不认别人为主,只有互相利用罢了,你不用激我,和我合作的人就是景生花,你又能如何?”
“不如何,等着呗!”
秦铭安不像再与苏奕多费口舌,转身从通道走了上去,然后将上面的通道也关闭,一时间石室內一片漆黑,纳兰忱摸索着走到笼子旁,赶在并没有触及到什么机关,她隔着笼子不停地喊道:“舅舅,舅舅你醒醒,我是阿忱…”
苏奕也走了过去,搭了搭纳兰枭的脉,内力溃散,外伤倒是其次,内伤恐难痊愈,景生花同秦铭安竟能将纳兰枭算计到这般地步,纳兰忱连忙问道:“我舅舅他怎么样?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苏奕摸了摸纳兰忱的头发,说道:“受了些伤,未伤及要害,等我们出去了好调养一番定能痊愈,你别担心。”
此时角落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说道:“若是城主没事,苏公子且来瞧瞧我,可还能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