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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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冒险的计划

“天花板上的门?难道是?”

“对!”陆修言比出‘你猜对了’的手势,“就是通向楼上201室的。”

“不会吧!你是说!”

陈玄度忽然意识到在十一号宿舍走道里大声讨论宿管娄阿姨以及相关201室的事有些不合时宜,于是立刻停止了这场对话,示意回去再说。

陆修言也心领神会,二人快步朝自己的寝室跑去。

回到寝室后,陈玄度才继续和陆修言讨论起来。陆修言提议找机会单独去娄阿姨的门房探探,他认为找到了通往楼上201室的门,或许就能以此作为突破口查清所谓校园怪谈的真相。

陈玄度看对方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内心却有些忐忑。

怎么说自己也快毕业了,近期和两家公司也约好了面试的时间,此时横生枝节不等于是自找麻烦么。

奈何架不住陆修言的软磨硬泡,陈玄度终于勉强答应了他的计划,不过约定在不干扰自己见习的大计的前提上,只作为外援配合他的行动,双方口头定下契约即刻生效。

从这天起,为了骗到娄阿姨门房钥匙的模印,陈玄度和陆修言展开了车轮战,轮番去和娄阿姨套近乎、聊闲天。

一周后,陆修言自豪的拿出一把崭新的钥匙,告诉陈玄度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自从好友陆修言提出要去门房探一探是否存在通往201室的门的计划,直到陆修言真的配到了门房的钥匙之后,陈玄度却开始后悔了。

拿到钥匙是一回事,开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他最近上网查了一下,发现按照《刑法修正案(八)》第39条规定,入户盗窃,不论盗窃数额大小,均构成盗窃罪。

即便说门房不算是宿管的正式住所,却也是学校的资产。所以,探门房这件事等同于犯罪。

陈玄度几次想劝阻陆修言停止接下去的行动,可看着对方兴奋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现在作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好朋友,陆修言难得提出的帮忙要求,自己又怎么忍心拒绝。

好在,钥匙到手后,计划依旧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就能进行下去的,原因是他们发现很难蹲守到娄阿姨长时间离开门房的机会。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们发现娄阿姨因为岁数大的关系,打水打饭都是有专人帮忙的。

除了一季度一次的宿管大会之外,关于宿管的小会议或是其他会议,娄阿姨都不必亲自参与。今年第一季度的大会刚刚开完,下次的大会是在三个月以后。

所以每天娄阿姨离开门房最长的时间恐怕就是她去隔壁的女生宿舍上厕所的时间了,约莫十来分钟。可是这个上厕所的规律很难掌握,间隙也实在仓促,所以这个时间段也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了。

而陆修言为了不让娄阿姨起疑,在得到钥匙模印之后依旧频繁拜访门房间,陈玄度则在周旋几次之后就退出了‘战场’。

再过了一周,娄阿姨终于婉转地以会影响工作之由将陆修言赶了出去,这场拉锯战才得以告一段落。

陆修言笑嘻嘻地回到寝室里,浮夸地比着胜利的手势,令陈玄度哭笑不得。

“你是怎么办到的?”陈玄度问。

近期寝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说起话来也不用太过顾忌。

听说“学霸”不但保送名校研究生,还获得了某个著名合资生物技术公司的长期实习名额;而“保哥”坚定地往返于走读的路上,最近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了。

“拉家常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陆修言摆着莫名的姿势洋洋自得。

“大师!佩服!”陈玄度配合着对方拱手抱拳。

“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尽量在娄阿姨打算上厕所前去堵她。多堵几次之后,就会给她留下不舒适的印象。你也知道人有三急的时候是啥感觉,对吧?”

“噗。”陈玄度知道这么做有些对不起老人家,可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唉~”陆修言叹了一口气,放下手臂说道:

“有了钥匙也没用啊,娄阿姨简直是门房间的宅女,她什么时候才会离开那个地方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

而且陈玄度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决:

一是明明在娄阿姨房间里没有睡觉的地方,可整个晚上都没见到她离开;

二是第一次在门房看到的黑色大门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三是为何校方没人质疑过娄阿姨的房间里没有床铺的问题。

隔天凌晨,陈玄度因为想这些问题想到失眠,他索性一屁股爬了起来。

本想拉陆修言一起下楼探探,可惜看到对方睡得很香甜,于是陈玄度决定一个人去门房。

他推开门,黝黑的过道里不时传来其他寝室学生的打呼声。想到这个时候这幢楼里必定还是会有学生在熬夜上网或打游戏的,陈玄度顿时觉得夜色不怎么可怕了。

蹑手蹑脚走下楼来到门房附近,陈玄度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并拨开刘海,屏气凝神站在那里。

以往,这幅眼镜和长乱的刘海能为他阻挡掉不少的东西。

对陈玄度而言,取下遮挡物就能看到另一番景象,甚至是看到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模样。

一楼大门的玻璃窗此时透进一束月光,照在台阶之上。陈玄度站在月光旁边的阴影中,感受着来自门房的气息。

门房里黢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听见某个人的呼吸声。

站了半天,陈玄度能肯定这不是自己的呼吸,更像是娄阿姨的。

或许是他和陆修言想多了,娄阿姨实际是在门房里卷了一个地铺,她每晚打地铺睡的,很普通很平常。

更令陈玄度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捕捉到任何古怪的气息或是可怕的黑影之类的东西。这个夜看起来很平静安宁,他的“被动技能”此刻没有发挥出效果。

有一瞬间,陈玄度甚至开始质疑自己不曾有过任何能力可以观测到奇怪的影像,之前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脑部疾病和自己开得一个玩笑,包括发带姐姐的出现在内。

陈玄度的脑海中不禁再次回想起五岁那年见过发带姐姐之后的情形。

年幼的他昏睡在重症抢救室外的椅子上,直到路过的护士发现他额头滚烫发起了高烧,才通知他的父母给他办理住院手续。

经过急救,醒来后的第一时间陈玄度就向大人们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可是当时并没人相信。

据父亲说,重症抢救室外只有一条通道,从调取的监控录像里并没见到什么系着发带的女孩在附近徘徊,于是父亲断定他只是和母亲一样因为外婆的离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再接下去,就是陈玄度被查出脑内胶质瘤的情况。

过去,这种能力,陈玄度更喜欢称之为诅咒的东西,是他根本不希望存在的,他一直希望自己所看到的可怕景象全都是脑瘤的副作用;

如今,眼前的‘错觉’不仅没让陈玄度感到舒心,反之,却让陈玄度心中升起了一种失落感。

患得患失么,人类就是如此矛盾的生物。

陈玄度略感无趣,转身往回走。

此刻,他倒是希望黑暗中有一个黑影正默默目送他离开。

在辗转无果、一夜无眠之后,陈玄度趁着陆修言没醒就下楼前往食堂。路过门房,他看到娄阿姨正通过扁扁的窗户目送来往的学生。

见到陈玄度时,娄阿姨还冲他点头微笑了一下,可陈玄度却有些心虚地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