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由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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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乱七八糟的室友

大学里两件最难忘记的事,其一是恋爱,其二是宿舍里的兄弟。先说说我宿舍里乌烟瘴气的兄弟们吧。

我们宿舍一共住了八个兄弟,宿舍并不大,却挤了八个人,所以算得上是真正的“挤挤一堂”。那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一定是学校住宿条件差给逼出来的。条件好的宿舍都上面是床,下面是学习桌的。

有个校领导说,宿舍是睡觉的地方。这句话放在我们这样的住宿环境,就特别应景:大家吃饱饭后,到宿舍一看全是床,那只能吃饱了就睡。而住宿条件优越的宿舍,吃饱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学习桌。那就先学一会吧。这样的宿舍设计的理念一定抄袭了那句话: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吃饭。

所以我们学习不好,学校也是要付一定的责任的。虽说古有头悬梁、锥刺股、囊萤映雪、凿壁借光,在艰苦条件下卓绝奋斗的前辈,但是能做到这样的毕竟是少数。不也有人说要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吗?

就这样我们宿舍的渣渣,恬不知耻地找到了不学习的理由。

至于我们是怎么浪费大好光阴的,且等后续再聊。现在还是先说说,我的稀奇古怪的室友们吧。

首先,住在我上铺的是天花板,哦,对,我就住在上铺。住在我下铺的是猴,人长得不像猴,只是瘦的像猴,也姓侯。看来他祖上挺有先见之明,选了这个姓氏,在他这辈也算是实至名归、发扬光大了。

猴,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他的性格特别好,人也特别热心肠。这个外号充分表达了我们对他的亲昵之感,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人类的近亲。

我斜下方的是管子,这个外号是另一个室友给他取的外号。这个外号是基于一个男生们特别爱好的私下动作而取的。而他之所以获此殊荣,完全是因为他坚持自己从未做过那个动作。其实他的外号应该叫“呼噜娃”,他每晚都打呼,从不间断,而且每晚坚持一整夜。这应该是他这辈子除了吃喝拉撒睡,坚持最久的一件事了。在打呼噜这件事上,他可谓道行高深,深到不可测。

呼噜娃婚后不久,我曾去过他家。听他老婆说,自从跟他结婚后她听力都下降了。

我正对面的是二哥,也叫马老二。至于为啥叫这个,好像是因为他长的像《你是我的兄弟》里的扮演者邓超,主要是瘦,还有那个精神劲。

马老二没啥不良嗜好,就是爱看美女,这也有情可原,毕竟打娘胎里就打光棍了。有次,我跟他从食堂出来,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竟然歪着头盯着一个女生看,脸都快凑到人家脸上了。他正看得起劲,女生男朋友从后面走过来了,那男生从女生的另一面盯着他看,场面一度有点混乱。

受到死亡般凝视的马老二,回过头来尴尬地咧着嘴对我笑,他那黑得很天然的脸上,竟然透着羞燥的红。我在心里暗暗骂一句他们平时骂的我话:闷骚。

我南边上铺是灯灯,人聪明,爱玩游戏,不求上进,乏善可陈,最大的特点就是经常做电灯泡。

我南边下铺是范健,外号“犯贱”。邋遢,沉迷游戏,爱犯贱。

我西南上铺的是马鸣,外号“马叫”。喜欢窜上窜下,会突然兴奋或愤怒地大声叫嚷,完全像一头未驯服的野马。

我西南下铺的是虚虚,因为经常说硬板宿舍床睡得腰疼,我们说那是肾虚。他最爱捉弄人,也最爱给大家取外号。开学后不久,他成了我们的宿舍长,平时主意也最多,人也风趣,大家也爱听他的。

至于我的外号嘛~还是不说了。

唉,我是被一群什么样的人包围的呀!别人的大学生活都是奋斗的场景,像是搞什么皇图霸业,最差也是为创造美好未来而努力。我的大学生活,混乱、疯狂、颠三倒四,简直人伦丧尽。

我们最开始的聊天是这样子的,且往下看!

“你是AH的吗?”虚虚问我。因为在来送他的父母之前就问过我了。他问我的话纯属废话。

“是的,你是河南的?”我尽量语调平静地回他。我也是明知故问的,但我们所有人因此聊了起来。废话果然有用。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虽不算热络,但是却已打破沉寂和尴尬。聊到后面,大家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废话可说的了,就听管子一个人极其自豪地介绍他的家乡。

“我家是商丘的,我们商丘有两大特产,一黑一白。你们知道是啥吗?”

“不知道。”我们不太感兴趣地摇摇头。

“煤炭和面粉!”他突然开心地大喊大叫起来,说完还不忘哈哈大笑着。

“我们商丘还有国家AAAA级景区,你们知道吗?”在我们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又大喊起来。

我们还是摇摇头。

“芒砀山风景区!哈哈哈……”他笑得快喘不过来气了。

“你们知道芒砀山风景区里有啥吗?”在我们担心他会不会因笑出什么毛病来的时候,他又生龙活虎地大叫起来。

“有坟墓。”他上铺的马老二回答到。

“有很多坟墓。”他瞪了一眼上铺的床板。

“靠,乱坟岗?”虚虚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笑着。

“我们县里山上也有乱坟岗。”他的话,让我想起了BB市区附近山上一座座孤寂的石头坟。那些破败的石头墓,也可以成为国家AAAA级景区?

“不是,是AAAA级景区!”

“几A级景区?”

“4A级景区!”马老二又插嘴了。

“陵墓里埋得是汉梁王,你们知道梁王是谁吗?”管子又一脸臭屁的样子。

“刘武。”马老二又又插嘴了。

“这里还有斩蛇起义的汉朝开国皇帝,这个你们知道是谁吗?”管子盯着上铺的床板,脸上带有怒色。

“刘邦!”这家伙又又又插嘴,不怕挨打吗?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管子已经爬起来打人了。

我们对管子生动的介绍实在不太感兴趣。毕竟我华夏地广物博,历史源远流长,哪里都有故事,哪里都有美景。我们都有一个值得吹牛的家乡,谁还稀罕他吹!我们也懒得管,让他们打吧。

“要不我来介绍下三门市?”猴突然说。

有人茫然地点点头,毕竟打架比听景区介绍有意思多了。

“三门是个……市,地……人……”完全听不懂讲的啥?

不再打架的两人抱在一起听猴介绍三门市,他俩也很茫然,还时不时地扭过来头对视一眼。

“讲的鸭子毛啊,哎,你俩接着打呀!”虚虚此时一点都不虚,声音洪亮,表情生动。

“要不我们吃饭去吧?”我望着他们。

“走走走,吃饭去。”大家开心地走出宿舍,只有猴还一脸傻笑地看着鱼贯而出的我们,最后也大咧咧地跟在后面。

最后还是猴带我们找了个大排档,毕竟他是本地人。

“我看你俩打架怎么这么温柔,这么不认真啊,跟玩似的?”虚虚往嘴里塞着鸡翅。

“我们就是打着玩的。”马老二嘿嘿地笑着,黑色的脸衬得牙齿雪白。

“我们俩认识,高中同学。”管子说。

“各位哥哥,我敬大家一杯,我代表三门的风欢迎大家。”猴已有醉意,说得慷慨激昂,他望着杯中酒一饮而尽,好似一个行将就义的壮士。

“喝!”有人大呼一声,我们都举杯畅饮。

九月的豫西小城,夜晚微凉,大排档客户稀少,只有一群稚气未脱的学生,快乐地叫嚷着。

就是这样一群各有特色的室友,拓宽了我对人类的认知范畴,也急速改变了我的性格。

这个过程却伴随着燃烧得炽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