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备考
路的尽头还是路，只要你愿意走。备考的日子大概就是，早晨下午听课，晚自习走廊里，趴在栏杆上看星星，看整个学校路灯，霓虹灯，LED灯……
研究以后的教室，备考的生活依旧每天平淡无奇，仿佛一眼就能望见寒假，但偶尔能看看天空也是不错的事情。电子白板上的倒计时，映在一角，清晰又刺眼，像鞭子高扬，驱策马儿分秒不停。敛容拧眉食指轻蜷抵唇，滑腻指尖几不握笔，演算纸上廖廖几笔勾出公式，脑中飞快运转代入数字。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云层轻撇在身上。鸟儿自在的鸣叫声与教室里传出的戏耍或是小声讨论习题的声音格格不入。方琦低头看着课桌上一小堆的作业习题，将它们推到桌边，从桌洞里拿出一本小说，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她将书搭在习题堆上，趴在桌上。无视着身边传来的所有声音，看着书里的内容，脑海里还是不时的幻想那么一番。随后她拿起了笔........
半晌，方琦默然半侧首，纷乱思绪缭绕于笔下规为有序思路，条理清晰逐步解开。唇线紧抿，紧绷神经微微轻舒，安然收拾好计算机课本，搁笔起身。伸臂展筋骨作稍憩，视线却悠悠然瞥到桌肚内漫画小册。
备考的日子虽然枯燥，但少有的乐趣却最为珍贵。白色的MP3躺在桌洞里，方琦在自习的时候，把耳机悄悄塞进耳朵里，列表循环播放的，基本上都是喜欢的歌。
终于到了我们想要的年纪，但我们真的成为自己想成为了的人么？方琦放下手中的黑色碳素笔，停下计算机题所需要高速运转的大脑。许是晚上的寂静更能使人安宁也更让人沉思，疲惫的感觉却从未停止前进的步伐。
她听到窗外响起的口哨声，推开窗户就看见了那个男孩，嚼着薄荷味的口香糖挽起衣袖举着冰激凌在招手。夜晚和微风还有那高个子的男孩融为一体，那个一直给予自己动力的活力少年，在颓丧的时刻能够重新爬起来。
“最后一年了，一起加油。”
“好。”
墨色晕染苍穹繁星点缀，玻璃窗上雾气未散朦胧一片，方琦抬臂勾勒笑脸形状，满意看着自己杰作唇角勾勒浅浅弧度。旁侧木制书桌上放置摊开课本，和一杯温热牛奶。
当方琦完所有的知识点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但教室楼下仍然有人背书，盯背的老师们也从未离开过，她知道这条路上谁也不轻松，学生不轻松老师们也是一样。
她端起杯子感受温度从杯壁蔓延指腹。并不很喜欢牛奶味道却也不忍辜负心意，蹙眉一口一口喝掉。曲臂柔软纸巾拭去唇畔残留奶渍，轻吐浊气企图驱散口中味道却是徒劳。
方琦无奈摇头拉开椅子坐下，翻动桌上摆着的书，很快就找到了夹着精致卡纸那一页。她伸手于书中抽出卡纸铺于桌上，精致纸张惹人喜欢却也不敢随意落笔唯恐不当破坏美感。
想来想去，方琦执笔思索半晌纠结咬唇，如果写的不够满意怕是又会被念叨，单手撑头阖眼不愿意思考。依然记得之前被抱怨过的“万事顺遂”。
“在写什么？你不是背完了吗？不打算走吗？”少年走过来，递给方琦一块薄荷糖。
“你说，是一帆风顺比较好，还是万事胜意比较好呢？”方琦看着他，指了指精致的纸张。
“有什么区别呢？”他问。
“嗯，有区别。万事胜意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比你想的要好一点。”方琦解释道。
“但........一帆风顺是理想。”
“走走走，背完了，楼下吃烤肉走！”一个个子高，性格看似洒脱却略带着些许张扬的男孩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琦和这个男孩打过照面，他叫曲铭杰。是学旅游管理的学生，虽然他也很刻苦用心，也是生来有个聪明的脑子，但性格飞扬跋扈从不懂低调。或许是他性格直爽不喜虚假，在他身上将洒脱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其实这样的性格很少见，方琦从出了学校以后就很少在见到有这样性格的人了。他直率洒脱虽带着些许张扬，有些放荡不羁的模样。像极了过去的纨绔子弟，却又没有那种富家少爷的骄奢意淫。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少年邀请方琦一同去。
“晚上我吃过了，你们去吃吧，多吃一点。”
“好呢！”
“你背完了没？”老师走进教室看到方琦还坐在座位上。
“我背完了，在等馨涵。”
“嗯，一会儿记得帮着宣传一下。”
“知道了。”方琦知道，老师进来只有两件事一是查询还有没有没背会的人，二是让同学帮忙宣传。
过了五分钟，方琦将桌上摊开的书一本本合上，把那张空白的纸放到最上面，盯着纸面入神，仿佛白纸也能开出一片花海。有小鸟还有更多五颜六色的花，蓝天下蝴蝶飞过，风吹草动花香鸟鸣，世外桃源一般。
她正思索着，门外动静打断了思绪，撇撇嘴举起笔正要下手，眼珠一转却又想到只此一张，便立刻从背包中拿出草稿纸。
笔尖一动，在草稿纸上出现一帆风顺四个字，口中鼓了一口气又划掉了。重新下笔落下越来越好，自顾摇摇头。她一杠紧跟而出抛弃了这四个字。没有第三次下笔了，她双手托腮想了一想。
方琦伸手在头发上抓了抓，脑子突然闪过一段话，回放回放正是小时候外婆拉着自己的手说的。眼神紧跟着一亮，重新将纸放在自己面前，端坐在椅子上，从笔袋中取出钢笔，认真拧开，深吸一口气，在那纸上一笔一画写出来。
“万事胜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无休止的进入循环。一睁眼就能看到尽头，虽然多多少少有些枯燥，却忙碌而充实。方琦知道这才是备考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