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天才在左
何兮雨说的“不帮忙”当然是气话。
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被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子拒绝了，哪怕是这个拒绝来的有点晚，也有点不合时宜，但还是挺气人的。
但她生气的方式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何姑娘就不说话，一直看着叶梁，边看边笑。
夜晚、月明星稀、湖边、长发姑娘、莫名其妙的笑……
叶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啥……何兮雨同学，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猜啊？我才不告诉你。”何兮雨做了个鬼脸，也不知道是在作弄，还是在掩盖。
她冲着身后小声喊道：“阿韵，走啦！快过来，我们已经聊完了。”
谭诗韵快步走了过来，和叶梁对视了一眼，感觉到自己脸颊有些发烫，赶紧躲开他的视线，挽起了何兮雨的胳膊。
“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呀。”
“是啊，就一件小事。”叶梁微笑着回应道。
“可不是什么小事，阿韵，刚才，叶梁跟我说，说他不喜欢我。”何兮雨悄悄把手伸到背后，偷偷用手指头，在谭诗韵的腰上戳了两下。
意思是：好姐妹，这话我可是说给你听的。
叶梁听完，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大家应该还是好朋友吧。”谭诗韵问道。
她努力的想从好姐妹的话里找出一条活路，给大家的友谊找条活路。
“当然。”这次叶梁点头了。
“切，美的你。咱们回去吧，阿韵。”何兮雨搂着谭诗韵的腰，突然又转头盯着叶梁说道：“别送了啊，再送，你就自己去跟我爸解释吧。”
她还是答应了……
挺好的一个姑娘。
叶梁脸上表情有些无奈，但感情的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例外。
…………
三天后，宁昊的豪宅里。
叶梁正打算和宁导一起，看《无人区》的第三个版本。
他自己电影的事情，已经全部移交给了星辉公司，他们有专业团队负责，不用他操心任何事，只用等发布会召开，准备好发言稿就行。
回到《无人区》这部电影，因为第一版审查没过，宁昊一生气，让剪辑组的人，把电影里全部血腥、暴力的镜头都剪掉了，剪出个第二版。
叶梁看了一遍，称它为：没有人会看的“儿童版”。
电影的故事变得稀碎，只看了五分钟，他就忍不住关了投影仪。
宁昊又指挥人剪辑了几天，剪出了第三版。
这一次，在第二版的基础上，加了不少关键镜头，暴力的情节不少，总算把故事讲清楚了。
算是“阉割版”。
看之前，宁昊特意叮嘱叶梁，要做好心理准备，电影的R级镜头不少。
R级？
叶梁恍然大悟，原来电影不过审，是因为这个啊！
不过话说回来，谁还不是个成年人呢？
他激动的搓了搓手，快让我康康什么R级片段。
两个小时过后，叶梁懵了。
“这就完了？啥情况？”叶梁指着荧幕里，余楠抱着徐争的尸体痛哭的画面，问宁昊。
结尾呢？陶红跳芭蕾舞的结尾哪去了？
“结束啦！是不是意犹未尽？”宁昊砸吧了两下嘴，冲叶梁挑了挑眉毛，有些得意的说道：“这还是我删减了一些，不然，你看到的，将会是国内最好的犯罪片。”
嗯？
别尬吹，最好的犯罪片我还没拍呢？
“昊哥，你这电影想过审，我真不信。”叶梁根据自己十几年的观影经验，直接得出了这个结论。
“还过不去吗？我已经把所有的坏家伙都‘拍’死了啊，贩鹰的、卖油的、路霸、无良律师，全都死了。”
“还是不行。”叶梁摇摇头，“整部电影的故事和画面都太阴暗了，只能满足你的表达欲，但是在现在的审核制度下，不可能过的。”
宁昊听完没有说话，他心里其实很清楚电影的问题在哪，但是不想承认。
他觉得自己拍的是“最好”的犯罪片，整个人都进入状态了。电影不管在哪里删减一下，都不像他心中的“无人区”。
宁导的心情，叶梁表示理解。
但，在没有分级制度的电影市场，拍犯罪片，想过审的话，删改是不可避免的，哪怕叶梁是个重生者，也暂时没可能改变这一点。
“要不，我试着替你改改？”
“改！”宁昊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说道：“你说，我来改。改完以后，靠着我之前的名气，能挣个几千万票房，把我这房子保住就行。”
为了拍电影，宁昊大胆的抵押了他的房产。
电影不上映的话，真要睡桥洞了。
“行，那咱们从头开始，一点一点来。我提意见，你看着改。”
“好。”宁昊欣然应允。
……
“停，这里，这个血腥的镜头删掉。”
叶梁指着电影里的一处血肉四溅的画面说道。
“好，我记下了。”宁昊非常认真，拿着个笔记本，记录着这个片段的时间和要修改的点。
……
“诶，这里是不是少了个画面。”
“嗯，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看过上映后的版本。
不过这时候，叶梁只能说：“这里太不连贯了。勃哥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
锤子砸头的片段呢？
“被傻儿子一榔头砸的。”宁昊解释道，“这个画面，剧组的人都说，太血腥了。”
“我可以看看吗？”叶梁想了想，用一种非常合理的方式问道。
“行，我拿电脑过来。”
过了一会儿，在宁昊的电脑里，叶梁看到了未删减版的《无人区》。
黄勃饰演的偷猎者操着一口方言，说着：“哎哟，你狠的，你拿个锤子咋啦？你头上给我敲一下嘛。锤嘛，来来来。”
然后傻子一榔头直接砸到了黄勃头上。
到死，他只说出一句：“你傻啊？”
然后，猝不及防，镜头竟然给到了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
血腥感铺面而来……
“呕……”
叶梁生理严重不适，他终于知道余楠为什么要叫的那么害怕了。
原来原版是这样的。
……
等他从洗手间回来，宁昊递给他一片口香糖，自己则一边嚼着一边问道：
“怎么样？这段够刺激吧？这才叫犯罪片，可惜，没法放出来。”
“刺激……个锤子。”叶梁很想骂一句变态，不过想了想，拍电影的好像确实都沾点变态。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宁昊是个天才，所以叶梁愿意帮帮他。
“后面那段血肉模糊的删了。前面那段要保留。”叶梁简短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为啥？这段有这么好吗？”
“好。以后，这就是名场面。”叶梁非常肯定的说道：“相信我作为一个导演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