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是真的喜欢交易
叶梁在陆星河的剧组代班一周，收入薪资十六万，再加上剪片子省下来的钱，实际算起来，起码赚了二十来万。
抓着陆老板家的羊（电影）就是一顿薅啊，薅完了还不忘和他说声谢谢。
拍完电影的最后一段后，叶梁一行人准备回学校，陆星河带着他的胖表弟来送行，叶梁就是在这个时候，跟陆老板道的谢。
“谢我？应该我要谢你才对。”陆星河递给叶梁一根雪茄，和张显那次想给叶梁的是同一款，“来一根？进口的高级货。”
“这个，我不会。不过听说这款雪茄有害健康，会影响后代的质量。”叶梁摆摆手。
“真的假的？”陆星河拿着打火机的手顿了一下。
“真的。”
叶梁心想，没有后代，质量就为零了，影响应该是最重的那种。
陆星河直接把一盒雪茄扔进了垃圾桶。
“你看，叶兄弟，我又得再谢你一次。”
陆星河非常亲热的想搂叶梁的肩，被后者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啧，你一点都不像个大学生，倒很像是个老油条。”
“你还没说谢我什么呢？”叶梁笑着说道。
“哦，差点忘了。”陆星河坐回到叶梁对面，“谢谢你给我推荐的陈导，在他面前，周薰像一个片场新人一样，再没出什么幺蛾子。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是听楚指导说，你在拍一种很新的东西？”
“新？什么意思？”
“好了，别装了，咱俩谁跟谁。听说你的新电影全是反转，小到一个三分钟的片段，就有一次反转，楚指导说，他第一次见这么设计的，成片效果肯定很好。”
“这个真不新。”叶梁捋了捋思路，说道：“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如果你看过《控方证人》的话就知道。反转本身，只是一种叙事方法，增强影片戏剧性，可以挑逗观众情绪……这个理论上最早可以追溯到康德，他提出的‘图式理论’告诉我们，人会根据自己的认知对新事物进行预判……总之，没什么高明的。”
“那个，叶梁啊，我呢，是一个商人。”陆星河揉了揉眉头，苦笑着说道：“所以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啊。”
知道你听不懂，这不就是为了让你云里雾里，进而觉得我的电影没意思吗？
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失误，失误。我当成在学校和老师汇报作业了。”叶梁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没事。现在啊，就缺你这种有理论基础的年轻导演。不过，我想你电影的预算应该花的差不多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我有预算的？
确实，七十五万的预算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还剩不到二十万的额度。
不过要是算上叶梁自己钱包里、陆星河给他开的工资，那钱其实还剩挺多的。
“陆老板，想说什么？”叶梁加重了一点语气。
“别误会。我不是想摘桃子，我只是想和叶导你，谈谈合作的事，我有一个可以让你少花钱的办法。”
陆星河觉得自己已经摸清楚了叶梁的脾性，这个年轻人虽然才华横溢，待人接物也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但是他有一个很大的破绽：喜欢交易。
只要自己开出的筹码能让他动心，基本不会被拒绝。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星辉公司除了是一家电影公司，还有非常强的院线实力，在全国各地的连锁影院加起来，有八百多家。”
叶梁听了倒是不觉得意外，陆星河这样的老板，他的钱多少是有点正经来源的，不然早被请去喝茶了。
院线吗？
“看来，陆老板，想挣我那新电影的那百分之五十？”
在国内，一部电影的票房交完税和基金，剩下的可以用来分账的票房，一般50%归电影院，7%归院线，剩下的43%才归电影的发行方和制作方。
叶梁属于制作方，只能分到33%，也就是三成票房的钱。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陆星河主动为叶梁倒了杯茶，“做生意嘛，不寒碜，所以我专门来和你聊聊发行和放映的事。我希望，你的电影能优先在星辉公司下属的影院点映，同时，咱们两家合作，票价也可以优惠一点……”
陆星河的计划是：通过点映的方式加强旗下电影院的存在感，然后再和叶梁联合降价，打价格战。
当然，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拿叶梁的电影当小白鼠、做实验，试一下这种直接找制片方谈合作的方式，能给公司攫取到多大的利润。
“作为交换呢？”叶梁习惯性的问道。
“哈哈，我当然不会白占你的便宜，把电影交给星辉公司发行，我不仅帮你付发现的全部开支，属于发行方的那部分票房也只收你5%。这样加起来，可以省不少哇！”
陆星河诚意十足。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陆老板，你到底图什么，我还是没想明白啊！”叶梁不喜欢和老狐狸弯弯绕绕，有话就直说，“不想明白的话，我心里没底啊！”
“哈哈……”陆星河干笑了两声，一时间沉默了。
好端端的，揣摩我的动机干什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不吃亏不就得了？
他刚想继续打太极，没想到一抬头，遇到叶梁正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那表情，仿佛在说：不告诉我，就别聊合作了。
“这……也没什么好掩饰的。”陆星河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两个目的。一，是保证你的电影档期和金甜的错开，免得出意外……”
叶梁点点头，可以理解。
“二，是扩大下星辉的影响力，为金甜的新电影铺路。”
陆星河的话说的很简短，不过足够叶梁理解对方的想法。
对方觉得《看不见的旋律》应该不是烂片，想用叶梁的电影先试试水，一定程度上把星辉旗下电影院的名声打响一点，同时积攒点口碑。
电影的口碑，一般是到电影上映到后半程，才会慢慢爆的，如果这时候，同一家电影公司紧接着又有新片上映，出于对前一部电影好的观感，很多观众会选择再次消费。
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对叶梁来说，好处不太够。
票房的钱他又分不到；找第三方发行，确实得付点钱，但是也不算多。
反正就是，陆老板主动拿出来的这点羊毛，不够看啊。
“怎么样？我可是连老底都交出来了。”
叶梁短暂的考虑了一会儿，回答道：“行，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