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胖导演一肚子坏水
新人电影节是要走红毯的。
燕京电影学院一共送了四部电影参加竞赛，《羊来了》作为其中之一，电影剧组人员当然可以走红毯。
叶梁是回了学校才知道的。这时候他已经回绝了汪芙蓉的要求。
理由很简单：钱是你妈挣得，跟你没关系，不管有没有红毯，要走也得是黄姐来，外人不要来瞎掺和。
我，叶梁，生平最讨厌蹭红毯的。
现在真有红毯，叶梁还是给黄姐打了个电话。
但黄姐这时正在饭店里忙得抽不开身。
谷丰村漫山的枫叶都红了，游客一茬接一茬，她注定要在秋天赚的盆满钵满。
听说要走红毯，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不了”。
没办法，家里饭店一天收入好几千，她不在，真不放心啊。
女主角不能来，男主角也有事。
张大爷去盛海接孙子去了，电影节那天，他刚好不在燕京。
所以当其他三部电影的剧组人员还在讨论，到底选谁做代表的时候，叶梁已经把人员名单报上去了：导演+摄影师，甚至没有主演。
“老叶，没想到咱们会有一起走红毯的一天。本来以为是给你当伴郎的时候呢？”
下了红毯以后，方澄躲在茶水间，非要拉着叶梁感慨两句。
叶梁想了想，还真是，当初伴郎还真是方澄。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想不想多体验几把？”
叶梁没忘记，身边这个兄弟有点“躺平主义”的意思，所以话里话外提点着方大师。
只要你愿意，我真能把你培养成摄影大师啊！
“算了。”方澄摆了摆手，“你当我傻啊，除了我，你看这里有几个干摄影的？电影摄像，在幕后累死累活的，没意思！”
方大师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今天晚上，风头都是导演的。
叶梁也没想到，原来这届电影节的含金量这么足……
他在这里见到了“才女”徐晋蕾，她带来的是已经在国外拿过奖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考虑到她本身就是燕京电影学院毕业的，看起来更像是给电影节撑场子的。
还有导演魏德胜，他带来的《海角七号》刚刚拿下第45届金马奖的最佳影片，绝对的全场焦点。
零九年的电影节当然也少不了杨庆的《夜店》，这部电影让他拿了两个大奖，不过叶梁还是更喜欢他的《火锅英雄》。
能见到这些人，叶梁的心情非常愉悦。
虽然这时候的自己，站在燕影的红毯队伍里，还是像个喽啰一样。
但他相信：未来是自己的。
而且就从这里出发。
…………
开幕式结束以后，电影节的主角们都去燕大的礼堂参加导演见面会去了。
记者们也跟进去了。
叶梁以为自己也能进，结果被人拦下来了。
“小朋友”不配……
那我走？
何副院长也不同意。
他进门前，特意嘱咐叶梁，让他不要急着回去，可以留这一会儿，多认识点人，这些人都是未来他在导演圈的人脉。
“你别看有些人年纪和你差不多，但是他们的背景，可能你要努力好几代，才能够得到。所以这时候，打个招呼、陪个笑脸什么的，一点儿也不寒碜，以后好办事嘛！”
何院长的话非常真挚，叶梁虽然不能全部认同，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之所以不全认同，是因为他看到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胖导演。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直接朝叶梁走了过来。
这时候赔笑，会不会有点晚啊？
“哟。这不是叶梁大导演吗？怎么，这导演见面会，没有你也能开的下去啊？”
胖导演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一脸轻蔑的靠近叶梁，白色衬衫的扣子好像随时会被他的大肚子挤得崩开。
一开口，就是满级的阴阳怪气。
叶梁眯了眯眼睛，笑着问道：
“这位大哥，我们认识吗？”
他真不知道这位导演叫啥，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他胖导吧。
“你……”胖导演握着杯子的手一滞，随即冷笑道：“叶导贵人多往事呀，我是王海洋啊。那天录视频的时候，你还跟我说，除了你的电影，其他人都拍的是垃圾，你忘了？”
最后一句话，王海洋刻意提高了音量，引的周围很多人看了过来。
王海洋？
你这海洋里装的全是坏水吧？
上来就造谣+泼脏水，脸都不要了。
“哎呀，想起来了，王导。”叶梁点了点头，“不过你可能听错了，我说的是：你拍的东西都是垃圾。”
叶梁很严谨，他不知道这个死胖子有没有拍过电影，所以特意说的是“东西”。
管你拍的什么，都是垃圾。
“我拍的是垃圾？那你拍的呢？来来来，叶导，告诉我，你拍的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叶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微微一笑。
遇到这种人，千万不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然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诶，王导，这蛋糕不错，你尝尝？”
叶梁的面前是个小餐桌，上面摆满了糕点和酒水。
不得不说，电影节的服务还是不错的。
“你……你怂了？还是拍的太烂，没脸说啊？”
“对，你说的都对。”叶梁摇摇头，继续吃着东西。
“你怂货！你没种！”
王海洋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摆明了想激怒叶梁。
他也气啊。
活了快三十年了，他还第一次受这样的气。
还是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嘲笑。
他虽然只是个扑街导演，但他有个有钱的大姨夫。大姨夫家的公司，是这次电影的赞助商，他才捞着机会，帮忙拍宣传片。
说是帮忙，其实是个拓展交际圈的好机会。
大家想到他的背景，多少会给点面子，交个朋友。
王海洋心里当然也有数，很有分寸感。
在拍宣传片的时候，遇到那些家里也有背景的人，他都是笑脸相迎，既赢得了口碑，又能积攒人脉。
遇到叶梁这种没背景的穷学生的时候，就会一直指点他们，展示下自己作为的实力。
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导演人设。
但他没想到这个叶梁竟然敢反抗，搞得他在片场颜面扫地。
今天逮着了报仇的机会，当然要出口气。
偏偏这个叶梁牙尖嘴利的，自己好像不是对手。
不过没事，那就激怒他，吵起来、打起来都可以。
要知道，这次的评委都是些老教授，最讲究“德以配位”。
打架？大闹会场？
那你别想参加评奖了，说不定直接被封杀。
可惜，叶梁不吃他这一套。
“别吵吵嚷嚷的，做个人吧。”
叶梁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彬彬有礼。
王海洋听完沉默了半分钟。
接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突然大叫一声：“我去NMD！”
举起一杯红酒就往叶梁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