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一夜之间，“新人电影节”突然成了燕京电影学院里的热门话题。
叶梁走在校园里的香樟路上，几乎到处听到有人谈论：
“有栋宿舍昨晚又放新电影啦！”
“那个谁在某部微电影的演技封神啦！”
“那个谁原来家里有背景，拍的电影有明星客串！”
作为始作俑者的叶梁，当然也免不了被人扒开了议论。
在燕影的校园论坛上，有人晒出了零七届新生的录取名单，上面有叶梁的一些信息。
他们就根据这些信息，一直追查到了他曾经就读过的高中，甚至挖出了他高中时的糗事。
还有的人，晒出了叶梁和都教授私下谈论的画面，看起来像是周三那晚偷拍的。
他们根据这个，直接推断出，叶梁是都教授的亲戚。
总之，编的跟真的一样。
叶梁本来想以正主的身份澄清一下，免得给其他人带来困扰，但他惊讶的发现，论坛上已经至少有三四个“导演系叶梁本人”的账号在发帖。
自己说话根本没人会信。
行吧，都是乐子人，玩不过……
反正假的真不了，叶梁干脆把这些事丢到一边，不关注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和方澄碰了个头，想着沟通下收集到的竞争对手们的信息，同时也规划下晚上的放映路线。
但是从吃饭开始，方澄就一直盯着手机，注意力显然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
“喂，方胖子，我刚才说的你听见没？”
叶梁拿手在方澄眼前晃了晃。
“你说什么了？你刚才叫我啥？”
“我说，咱们晚上先去大操场看看，看能不能挂我们那个小荧幕。”
不让用大荧幕，自带小的总行吧，反正宣传效果差不多。
“啊，行啊。”
方澄点点头，这次终于把手机放了下来。
只是眼神还是呆呆的，不过把目标换成了叶梁的脸，一直盯着他看，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儿一样。
“你是基佬吗？一直盯着我看？”
“滚滚滚，别扯淡……老叶，我有个问题。他们说，你大二的时候和郭书媛分手，是因为要娶都教授的孙女？还说你们是家族联姻，是真的吗？”
叶梁：“？？？”
“你看，网上有知情人士透露的。”方澄把手机递了过来。
果然，论坛上已经有人晒出了证据：一张QQ聊天的截图。
叶梁摇了摇头。
原来这个时候的造谣手段，这么低级的吗，连图都懒得P，直接整了个小号在哪儿自问自答。
这竟然还有傻子信了。
“高中的时候，你不是见过我爸妈吗？你看他们像是能和都教授联姻的吗？”
“我忘了。”方澄回答的很光棍。
“我真没啥背景，就是个普通人。”叶梁无奈的解释道。
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突然走进了食堂，看到叶梁以后，直接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
“请问，你是零七级导演系的叶梁学长吗？”
“嗯，我是。”
“终于找到你了。何副院长找你，让你马上过去一趟。就在第二教学楼的501办公室。”
副院长，找一个本科生干什么？
叶梁刚答应下来，一旁的方澄马上想到，肯定是那天“救”自己事情暴露了。
于是他也跟着叶梁站了起来。
“你要干嘛？”叶梁回过头问道。
“老叶，我陪你一起去啊。”
“别去了，我一个人就够。”
…………
叶梁从副院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方澄正在凉亭里数蚂蚁。
这事如果是个小姑娘做出来，会有说一种不出的娇憨。
但是如果是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的话……
真的没眼看了。
“诶，你出来了怎么不叫我？”
方澄看见叶梁站在走廊上，没有继续往外走，有点担心的迎了上去。
“没事吧？他们不会要处分你吧。”
“不是你的事，是我们的电影的事。”
“电影怎么了？难道不让放了？”
“不是，是让我们补一下报名的流程，直接去参加电影节。”
“啊？”方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跟着叶梁往回走。
“等等，怎么就同意了？”他掰着叶梁的肩膀问道。
“唉，遇到贵人了……”
叶梁这次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走后门的一天。
本来还想靠着系统，凭本事闯出一片天来着。
奈何运气到了。
何副院长竟然是何兮雨的爹，而且是亲生的那种。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办公桌上摆着父女俩的合照，长相又有些神似，叶梁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七八分。
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几乎坐实了这一点。
何副院长跟叶梁说，他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这电影是他们拍来参加电影节的，但是记错了投稿时间。
记错投稿时间这个说法，是叶梁一开始跟何兮雨说的。
现在已经优化成了“被电影节退稿，要求他们走校内渠道，但是校内渠道已经关闭了”的版本。
所以何副院长的这个朋友，就是他自己的女儿。
接着，院长又说，叶梁的作品很有深度，立意不错，故事也很完整。
作为分管学生文创工作的副校长，他愿意帮叶梁这个忙，走内部推荐的渠道，把《羊来了》送去电影节。
叶梁当然没有拒绝。
方澄听完这个故事，惊的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这么说，你这是，吃上软饭了？”
叶梁沉默了。
他还是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作品好，打动了何兮雨，让她成了电影的“自来水”。
想必何院长也不会推荐一个垃圾作品上去。
所以这也是对自己作品的一种肯定呀。
方澄倒是没想这么多，他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了天际。
“也就是说，你不是要和都教授家联姻，是要何院长家联姻？”他大胆猜测道，“还是说，你脚踏两条船？”
“额，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人家姑娘，说的是你的名字？”
“哦，你说这个啊，后来是那个何姑娘来找过我，我告诉她，你本名叫叶梁，二十一岁，单身，老家是山城的……总之，现在跟我没关系了。”
你怎么又把我卖了……
叶梁话没说出口，他感觉自己都快要习惯了。
不过这次，卖完以后，总算是换回点东西。
起码电影节这件事，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
“对了，老叶，你为什么非得参加这个电影节啊，我听说学长说，你参加的那个短片竞赛环节，好像奖金只有两万块。”
“两万块还不多吗？那请问，你每天逛论坛、发帖子，收入是多少？”
“当然是零。”方澄说完想了想，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