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来幸好你还在（5）
“那聚潮那边呢，已经提交申诉了？”
苏艾点头。
“可以啊！”CoCo握住她肩膀，仔细端详，“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总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的苏艾吗？假冒的吧，来找我骗财骗色？”
苏艾赧颜一笑：“我也不确定能申请下来。”
“申诉不下来也没关系，以后爸爸继续罩着你！”CoCo一如儿时那般搂住苏艾的肩，勾起她下巴调戏：“但你得拿好吃的孝敬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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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苏艾决定煮阿胶枸杞柠檬红茶“孝敬这位衣食父母”。26度空调冷气染上香甜气息，橘黄夕阳，配上古典低沉的粤曲，空气里弥漫着温馨因子。
可惜一切美好都被不速之客打破。
苏薇薇毫不见外地走进门，姿态高傲地打量一圈房子，满脸嫌弃。
不知其来意，苏艾的心一直悬着，但还是礼貌性请她坐下。悄悄瞥眼书房，直播设备都在里面，见门关着才稍稍心定，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应对。
苏薇薇摆摆手，也不再伪善，开门见山：让苏艾离开海市，否则就戳破她主播身份。
”白血病术后要保持良好心情，要是知道你这么烂泥扶不上墙，整天在镜头对着一群男人搔首弄姿，大伯肯定会被你气死！“苏薇薇挎着LV，双臂环胸，双眼睨着：”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滚远点，大家互不影响。“
她这些话狠且毒，一下子戳中了苏艾软肋！
虽然和父亲没感情，但毕竟给了她生命，还是希望他康健。至少不会因为她影响病情恢复。
可她是戴着头套直播的，况且昨天也没能直播，怎么还会被发现？
苏艾搅紧手指，费解地想不通，一下午的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
”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她踌躇地解释：“我只想过回以前的生活，否则也不会主动搬出苏家。“
苏薇薇自然不信，而且发觉这套说辞对苏艾影响很大，更是有恃无恐地大肆指责，最后更是谩骂起苏艾已经去世的母亲来。
“自甘堕落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妈死的早，有娘生没娘养。哦，不对，你妈也自甘堕落，要不然怎么会当小三，勾引别人男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别再说了！”
苏艾被逼无奈，双手颤抖地纂成拳，捅破窗户纸：”你真的是在意你大伯身体，还是在意你哥哥的继承权？“
”我不会去争苏家家产，也希望你们也别再来找我了，可以吗？“她双眼急得通红，语气满是恳求：“我妈也从来没想过，她已经去世了，还请你尊重她。”
”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苏薇薇神色秒变，”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影响大伯病情后果自负！“
苏薇薇走后，苏艾心情沉重地瘫坐在沙发上，神情忧伤。
26度原本正正好的空调，此时冰冷如霜。阿胶枸杞柠檬红茶仍滋滋地往外冒着甜腻，反倒是将窝在心里的苦意，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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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养生壶提示音响起，苏艾才汲着拖鞋起身。
手机收到3个陌生来电，同一个号码。担心有急事，她回拨过去。
没想到，是苏父。
苏艾心一紧，难道直播的事苏薇薇都告诉父亲了？
“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是爸不好，让我闺女受委屈了。”
电话那边，苏父说话有气无力，显然未完全康复。可每个字都巍峨如山，令人莫名心安。
他一开口，苏艾就哭了。
紧紧捂住嘴，仰头，努力想将眼泪逼回去。
窗外苍穹湛蓝一片，橙黄的阳光自玻璃洋洋洒进来，朦胧间似有破碎橙汁入喉，酸中泛甜。
见她不说话，苏父自顾往下说。解释才得知她离开，希望她还是搬回苏家大宅去住。
“以前爸没照顾好你，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别人家女儿有的，我闺女也都会有。别人家女儿没有的，只要你喜欢，爸也会尽全力满足你。”
承诺有着地产老总的霸气，但跟她讲话时的口吻却是小心翼翼，还带着些难掩的疲惫沧桑。
话音入耳，苏艾唇瓣轻颤。
这就是有父亲撑腰的感觉吗？
好陌生，好奇怪，好特别。
苏艾捂住手机语音筒，哭得泣不成声。
这句话，她盼了二十多年。
终于等到了，可母亲已不在。
她注定还是个没有完整的家的孩子……
通话时间并不长，苏父身体支撑不住，无奈挂断，语气饱含着不舍。他还是希望苏艾搬回去住，但也说会尊重她意愿。
没想到父亲会是这样的态度，苏艾心口酸酸涩涩，又泛着丝丝滚烫的甜。
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复，顺着他但她很抵触苏家，当场否决又怕刺激他情绪，最后折中约定下周末去看他，当面再谈。
同时也留给自己半个月，想办法解决苏薇薇这一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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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披星归家，已近凌晨1点。
虽然喝了阿胶枸杞柠檬红茶解酒，走起路来仍摇摇晃晃。怕她洗澡会摔倒，苏艾一直守在客厅，顺便刷起知乎。
对于苏薇薇这个难题，她翻阅好多问答，仍是找不到破解之法。
CoCo洗完澡出来，人清爽很多，但眼底仍是红血丝一片。苏艾心疼起身帮她擦头发，顺便提了苏家的事。
CoCo闭着眼思虑半晌，最后给出的意见是——尝试找一份职场工作。
苏艾本能否决了。
一想到每天要跟很多人打交道，那还不如让她直接举白旗呢。
“你可以找个接触人少的工作，不在乎岗位和工资，能摆脱苏薇薇的威胁就行。到时候万一被揭穿，就说直播唱歌只是你兴趣爱好。而且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等到你父亲康复，还怕她苏薇薇干嘛？”
苏艾思索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半夜辗转反侧，干脆爬起来上网“社恐适合什么样的工作？”
率先跳出来的，居然是“殡葬服务”！
深更半夜，吓得她手猛地一抖，将手机瞬间甩到床上。
苍天，如果只有这一个选项，那她可能不是去打工的，而是去当柴禾的……
好在后面又陆续翻出来其他工种介绍，图书管理员，文案编辑，视频剪辑……都是不常接触人的工作，而且已有社恐同胞亲身实践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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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oCo再三鼓励下，苏艾决定一试。
可找工作的过程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处处碰壁。
但其实她一直在经历最困难的压力面试。面试官有意将气氛弄得异常紧张，别说是她，就是正常人也会窘迫。本就不自信的苏艾更加六神无主，大脑空白一片，熬夜背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
而这一切始作俑者，莫过于苏薇薇。
上次离开后，她就派人暗中监视。察觉到苏艾意图，立马找人上网截获简历。先是假意招揽苏艾前去面试，再用压力面试将其批判得体无完肤，甚至想彻底摧垮她的意志，逼其逃离海市。
苏艾当时不知，无助又自责，她真得好没用啊。
从面试公司出来，茫然无措地走在马路上，如蒸笼一般天气，心情愈加烦闷。
突然，一个外卖员骑电动车迎面冲了出来——
苏艾躲闪不及，俩人双双撞倒在地，外卖箱子的饭菜也洒一地。
外卖员一骨碌爬起来检查饭菜，见已经没几个能吃，气急败坏地踢一脚外卖箱子：“妈的，这下全完了！”
苏艾被吓得一抖：“……对……对不起……”
外卖员身形一顿，偷偷瞥了眼缩在地上垂着头的女人，瘦瘦小小，说话轻声细语，被撞了不仅没索赔还反过来道歉，一看就是个软货。穿着打扮倒不赖，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看见车来了，你不知道躲吗？”
他当即怒气冲冲朝苏艾吼道：“好几百块的饭菜全毁了，客户收不到餐肯定全是投诉，你说怎么办吧？”
“可……”苏艾握着被擦破皮的小腿，忍着痛，颤着嗓子试图讲理：“这里……是人行道。”
“人……人行道怎么了？”
外卖员因为心虚不由加大嗓门，叉起腰，“交警没管就说明可以走。别人怎么撞不到，说明就是你的问题！今儿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咱就去警察局理论去！”
“……那……那要给你多少钱？”
苏艾被他吼得越发胆战心惊，嘴唇发抖，只想赶紧给钱了事，逃离这里。
“怎么着也得1……1万！”
“……1万？”
苏艾不敢置信抬头，被恶狠狠瞪了一眼，又慌忙垂眼。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给钱！再耽搁我送餐就不是这价了。”
见附近路口来了交警，外卖员急了，直接上手去拽苏艾的挎包。
苏艾本能将包护在怀里，瑟缩成一团。拉扯之间，力量悬殊，连人带包被从地上粗鲁拽了起来……
砰！
就在这时，外卖员突然被人一拳猛地打倒在地。
苏艾也受不住惯性，整个人朝后摔去。眼看又要跌在马路牙子上，吓得她闭紧双眼……
下一秒，人却是稳稳落在一坚实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