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灾
她正看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红梅！红梅！我可以进去吗？”
“门没锁，请进！”
门轻轻打开，进来的人是墨尘霜。
“墨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听闻夫人要给你求亲，特意来问问你情况！”
“就这么个情况呗！”
她将花瓶默默放下，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
“什么叫就这么个情况？你仔细和我说说，是哪家的公子？”
“夫人要给我说的是卫家的公子！”
“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样，成功没？”
墨尘霜满脸期待。
“我拒绝了！”
“啊——”墨尘霜听到大吃一惊，“别呀！多好的亲事你干嘛拒绝啊？”
“我…不喜欢！”
“不喜欢？那你跟我说说，这个卫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夫人给我看得画像倒是一表人才，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啊——”听完又是一脸震惊，“那你拒绝亲事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是吧，但又不完全是。”
“这么说还有其他原因咯，你仔细和我说说，为啥拒绝卫公子啊！这可是夫人的一番好意啊，你怎么忍心拒绝？”
“因为……因为……”
红梅磕磕巴巴，一时竟说不出口。
“不想说？那让我好好猜猜！”墨尘霜似乎想到了什么，凑到红梅耳边轻轻说，“你仔细和我说说，你不愿意嫁这位卫公子是不是因为公子啊！”
“哎呀，墨姑娘！”
她紧张地站起来，脸一下子通红。
“被我说中了吧，你看你，脸都红了！”
“哎呀，墨姑娘！你别这样！”
“你看你，害羞什么啊！”
“墨姑娘！你赶快回去吧，我…我要休息了！”
说罢，她便推着墨尘霜往房间外走去。
“不好意思啊，墨姑娘，我准备休息了！”
墨尘霜想说什么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红梅已然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红梅并未休息，她坐在桌前，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心事重重。
几个月时间匆匆过去。
八月末，大屿国南方多地由于超过一个月的长时间降雨，引发重大水灾，致使庄稼被淹，房屋被毁，百姓流离失所。不少难民纷纷逃亡北方避难，有的百姓幸运的北上到了京城，而有的百姓则死在了北上的路途。
八月末，大京城皇宫。
“陛下！”群臣中，云大人走出，“如今南方多地由于超过一月的降雨，已经致使庄稼被淹，房屋被毁，百姓流离失所啊！并且已经有不少难民北上避难，沿途有不少难民死在了路途啊！”
“云大人所言朕已听说。如今南方的水灾如此严重，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陛下！臣以为！”群臣中，又一老臣走出，“如今南方水灾泛滥，南方的难民已经逃往全国各地避难。老臣之见，应当尽早救助这些灾民，以安民心！”
“于大人言之有理！”
“陛下！”此时，另一老臣也从队列中走出，“于大人所言确实有理，但是一老臣之见，当务之急应当是尽早治理南方水灾，帮助百姓重建家园，让难民尽早回归家园！”
“徐大人所言也不道理！”
陛下很是纠结，一时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诸位爱卿有何意见，不妨说来听听！”
此时，群臣议论纷纷，却无一人敢上前发言。
“陛下！”这时，左侧群臣队伍中有人坐不住了，“徐大人和于大人两位大人所言都不无道理，老臣也觉得徐大人所言更有道理。如今百姓流离失所，他们更想要的应当是早日重回家园！”
群臣议论纷纷，不少人表示赞同。
“陛下！老臣不这么认为。”右侧队伍中也有一老臣走出，“老臣以为，百姓流离失所，如今灾民生存都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应当先救济灾民安抚百姓，先让灾民得以生存保住性命才是当务之急啊！”
群臣议论纷纷，也有不少人表示赞同。
两个不同代表的群臣辩论中突然吵起来，大殿上，争吵声一片混乱。
“诸位爱卿！安静！”
片刻之后，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诸位爱卿所言都不无道理。”陛下对群臣的意见都表示赞同，但是却依旧拿捏不稳，“北将军，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从群臣列队中走出。
“陛下！臣不过一介武将，带兵打仗还行，至于此等民生问题，臣以为诸位大臣所言不无道理，臣不敢妄言！”
“北将军言重了！朕只想知道，依你之见，是应当先重建灾区，还是先救济灾民？”
“陛下若是左右为难，何不用一个两全之策？”
“北将军有何两全之策？速速说与朕听！”
“陛下！方才于大人和徐大人都已说明，灾区在南方一带，也灾民已然北上到达了北方一带。据臣所知，这次的水灾只危害了南方一带，北方一带未受到任何影响。那陛下何不从京城派遣大臣南下治理水灾，去南方帮助百姓早日重建家园。至于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陛下只需让沿途各城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即可。”
“北将军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就按照北将军所说的办！”
陛下听了我的意见顿时觉得醍醐灌顶。
“那依爱卿之言，朕派谁去南方赈灾最为适宜，爱卿既然这么说，想必心中有了可以南下赈灾的最佳人选！”
“陛下！臣向陛下举荐龙落辰，他定能出色的完成使命。”
“龙落辰？好，他跟随北将军以及你父亲征战多年，之前收复北疆他也是功不可没，想来他的能力北将军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既如此，朕即刻派遣龙将军南下赈灾！”
“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之上，群臣下跪。
不久，陛下派遣龙落辰南下赈灾的圣旨便送到了龙落辰的手中。
大军即刻出发，大京城外，大军集结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龙将军！此次南下，我不能与你同行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承蒙少将军挂念！也承蒙少将军亲自举荐！末将定不辱使命！”
“好！等你回京的那天，我为你接风洗尘！”
“多谢少将军！”
他上马准备率军出发。
“少将军就此留步！大军即刻出发。末将先行告退！”
“龙将军！一路小心！”
“出发！”
大军出发，我站在城门口，看着他们渐行渐远，背影也最终消失于视线里。
大军一路南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历经数日终于到达南方水灾的重灾区之一——安平城。
“安平城！”
大军在安平城城门出驻足，龙落辰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上的牌匾。
“禀报将军！这里便是此次水灾的重灾区之一。”
“我们进城吧！”
大军缓缓进城。城内到处都是衣衫褴褛，乞讨的难民。
“行行好吧，官爷，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一位老人在大军前跪下，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艰难的说着。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那位老人跪在军前，不停地磕头。
龙落辰跳下马，快步走到老人身前将他扶起。
“老人家！您别这样，快快请起！”
他将老人扶起，老人艰难的站立着，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好像随时可能死去。
“老人家！你先吃点饼吧！”
龙落辰打开包袱，拿出一张大饼递给老人，老人拿到饼后热泪盈眶，想跪下磕头道谢被龙落辰快速制止。
“老人家！何须行如此大礼？您赶紧吃吧！”
“谢谢！谢谢！”
老人感动地热泪盈眶，拿着大饼离开了。龙落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饼在老人手里拿着，但是老人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吃。
他看着老人来到一个年幼的男童旁边，男童已经因为连续几天的饥饿无力站起了。
“爷爷！我……”
这短短几个字，好像都要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龙儿啊，你快看，刚才有个心善的官爷施舍了一张饼，快吃吧！”
老人用尽浑身解数将自己的孙儿扶起，孙儿躺在他怀里，面色苍白。
“龙儿！你快吃吧！”
老人将大饼分成两块，自己只拿了很小很小的一块，将一大半的饼给了自己的孙儿。
“爷爷！爷爷！你也吃啊！”
男童看到自己的爷爷只拿了那么小的一块饼，于心不忍，将自己手里的饼分出一半递给爷爷。
“爷爷！您快吃啊！”
“你吃！爷爷不饿！”
“爷爷骗人！爷爷若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好好好！我的好孙儿，爷爷吃！爷爷吃！”
老人痛哭流涕，在自己孙儿面前吃了一口很小口的饼。看到自己的爷爷吃了饼，小男童才咬了一口饼。
大军看到这一幕，无不热泪盈眶。
龙落辰迈着沉重的脚步在安平城内走着，城内到处都是难民，时不时传来难民因为家人去世而爆发的哭泣声。
“将军！我们……”
一士兵走到他身旁，哽咽着说。
“你让人去生火做饭，给百姓熬粥，看到百姓这般，我实在不忍心不管不问。”
“是！”
于是几个士兵便去生火熬粥了。街道两旁，躺着数不胜数的难民，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乡亲们！我们是陛下派来帮助大家渡过难关的，待会儿大家可以来这里领粥，人人有份。”
“谢谢！谢谢！”
听到这话的难民们步履蹒跚的走上前去，明明连走路都快成问题，却依旧跪下磕头道谢。
“将军！粥来了！”
“好！你带人分给这些难民吧！”
几个士兵开始发粥，难民明明都饿得不行，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争抢，他们都有序的排队领粥。
“谢谢！谢谢！”
难民领了粥也不忘道谢。
刚才那个男童在吃了饼之后让爷爷休息，便独自过来领粥，善良的士兵给了他两碗粥。他自己喝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着另一碗去找他爷爷。
“爷爷！爷爷！您看，我们有粥喝了！刚才那个官兵叔叔给我们每个人发了粥。您快起来喝啊！”
他端着粥激动地说。但是他爷爷也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回应。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有粥喝了，您快起来喝啊，您快起来喝粥了！”
他和蔼的爷爷依旧未能有任何回应。
“爷爷！爷爷！”
他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手里的粥掉在地上，碗碎了，粥洒了。
“爷爷！爷爷！您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他痛哭着，痛哭着，拼了命的去摇晃他爷爷的身体，想让爷爷醒来，但是没能所愿。
“爷爷！”
他趴在爷爷身体上，双手抱住爷爷身体，脸紧紧贴着他爷爷温暖的胸口。
他的哭声很快便引来了不少人，其他的难民围在他身旁，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龙落辰听到声音走过来，看到趴在爷爷身体上的小男孩，不禁潸然泪下。
他默默取下头盔，低头默哀。之后来了有几个闻声而来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无不潸然泪下，纷纷取下头盔，低头默哀。
偌大的安平城，回荡着小男孩撕心裂肺的痛哭。每一个人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潸然泪下。
小男孩痛哭着，他的身后，是无数为逝者默哀的百姓和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