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子直呼高明。
翌日清晨，耀眼的斑驳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太子府之中。
“太子爷，今日为何穿朝服？你这身体这么差，御医说了要静养的……”
太子爷在宫女的服饰之下换上了朝服，眼前是满脸心疼的太子妃。
太子爷此刻忧心忡忡，起先，太子爷也是支持朱高煦的。
只是，随着文官奏折越来越多，大多都是抵触朱高煦的。
朱高炽认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朝廷出了大事。
首先第一个，是草原各部集结起来侵扰着燕地的边界。
朱高炽也表示犯怵。
草原各部的侵扰自古以来都让中原人烦不胜烦。
所以，朱高炽出此下册，增强燕地的守备力量。
其次，河南山东不下雨。
这件事情，被好事之人给嫁接到了朱高煦的身上。
说是‘汉王监国不查，导致河南山东不下雨。’
这个帽子扣的。
朱高炽也得直呼强行了。
为了打击汉王，就硬蹭。
这么说的话，那江南等地的涝灾，还有死去的人是不是也怪汉王了？！
朱高炽虽然是这些文官的头目，大多数以他为主心骨。
可是，朱高炽并无法做到所有文官都是自己的人。
可以限制他们的悠悠众口。
文臣只是效忠朱高炽，而并非对朱高炽言听计从，这是两码事。
毕竟，朱高炽这次也是深知，二弟朱高煦是迁怒了这些文官了。
武将倒还好，有邱福、王宁等人镇压。
文官，自古以来便是以唇枪舌剑著名。
“老二摊上大事了，事情闹成这样，父皇必然是怒不可恕……”
“我这个当大哥的，岂能……咳咳……袖手旁观啊？！”
“趁着父皇还未雷霆大怒，我自当是前去宽慰才是，二弟为了朝廷也是呕心沥血，我不能让二弟为了朝廷还得挨上骂名去守边疆吧？！”
太子爷忍不住的咳嗽，面红耳赤。
太子妃识趣的端来痰盂，为太子爷抚平胸口，“太子爷，您多虑了吧？老爷子这不是还没下旨意吗？”
太子爷脸色苍白，苦笑着，“别以为我这个太子是白当的，宫里的大小动静我全知道，老爷子现在怎么想我也知道。”
太子妃看到太子爷这幅病恹恹的样子心疼不已。
汉王爷监国，她是支持的。
毕竟，自家太子爷终于是能休假了。
只是，谁承想，代管监国的汉王这么快就要下台了！？
“对了，太子爷，昨个儿您针灸的时候睡着后，侯公公来过，说是陛下交给你的奏折，让您看看，您针灸完就体虚睡过去了，臣妾就没打扰您。”
太子妃听到太子爷说到宫中的事情，才是想起了这件事。
朱高炽叹息一口气，“果然吗？这一天还是来了。”
“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父皇，果然是因为二弟的事情而迁怒了下来。”
“今后，怕是又有的忙了。”
“……”
而后，朱高炽翻阅开奏折才赫然发现，这是汉王批阅过的奏折。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气魄。
几乎是一瞬间化作风扑面而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朱高炽嘴里呢喃。
“二弟在战事上，真不愧誉为堪比父皇呐。”
朱高炽联想到自己所说的，增添燕地的守卫。
虽然和朱高煦的意思大同小异。
只是，从气魄上来说，真的是不能比较的。
甚至，朱高炽还能从文章之中感受到二弟的称帝之心。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
太子妃在一旁看的愣神，“太子爷，您这是怎了？！嘴里一直低喃这句话。”
“还这么开心。”
“有什么喜事啊？”
太子妃见朱高炽喜笑颜开，心疼的表情也是缓和了不少。
“哈哈，好，父皇这是赏识二弟呢，来人，换下朝服，到了本宫打太极剑的时辰了。”
太子爷笑声爽朗。
太子妃一头雾水。
‘父皇赏识汉王爷？’
‘谁不知道老爷子最烦这个汉王爷了。’
‘何来的赏识一说呐？’
只是。
太子妃听到太子爷说要换下朝服，顿时喜上眉梢。
“那，太子爷？不用去朝政了？”
太子妃含笑。
“父皇如果责怪二弟，必然是不会送来这奏折的，二弟还是有战略眼光的。”
“只是，令我担忧的问题也同样存在。”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如若老爷子真的要去天子守国门，唉，就是要迁移京都啊！”
“如此大动干戈，有伤国运的，只是不知是对还是错。”
“但相对应的也有好处，燕地成为了京都，可以为这些中原各地的人抵挡灾祸。”
“如若王朝不倒，百姓必然安全。”
“于公于私，我也认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只是，我却不愿如此……”
朱高炽有自己的顾虑。
首先是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善动的人。
其次，南京城是明武宗初建大明时的根基。
迁移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过，心念至此朱高炽心里苦笑一下。
‘本宫为了朝廷呕心沥血。’
‘如今，只想过几天清闲的日子，绝不再多想了。’
太子妃不傻，不然也不会被史官称赞为贤惠、豁达。
听得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句话的意思。
魄力是真的大。
真是对汉王爷刮目相看了。
原先还以为，汉王爷就是有勇无谋而已。
“只是，这河南山东不下雨如何是好？”
太子妃问。
“我虽心系百姓，可也无力回天，但朝廷会有政策的，绝不会对这件事情视若无睹……”
朱高炽掷地有声，笑着咳嗽了一下，“只是，如果有人说是因为汉王爷监国导致河南山东不下雨，这可就太荒诞了。”
太子妃也是不约而同的笑了。
“哦，对了，把家里的粮食、鸡鸭鱼肉储备一些，给老二送过去……”
“老二因为监国，也是出了大力气了。”
“汉王府如今都吃白粥，汉王妃也吃白粥。”
朱高炽啧啧的摇了摇头。
“老二不是说要经商才变卖家产？！”太子妃狐疑的问。
“老二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为了朝廷，把汉王府都捐进去了，还经商什么？”
“老二那心思我太清楚了。”
“为了朝廷，受大罪了。”
“一力承担。”
“哎，这笔钱，还有这件事情……就当本宫从未在老二那边听过就是了，太子妃，你也把这件事情就此打住。”
朱高炽摆了摆手，换了身行装去练太极剑了。
等汉王做生意赚钱？
还拿分成？
太子爷不是不信，是压根没信过。
太子妃挑了下眉，扭头去操办太子爷交代的事情了。
同一时间，赵王府也收到了一份汉王批阅过的奏折。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不愧是我的反骨二哥。”
“哈哈哈……”
朱高燧笑声爽朗。
只是他尖嘴猴腮的，这么一笑突然是让人感觉极度的阴冷。
胡永兴也跟着笑，“赵王爷，何事高兴？！”
朱高燧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二哥此计谋让我汗颜。”
“先是引诱老爷子迁都。”
“而后，在路上制造一些意外。”
“哈哈，到时候……”
朱高燧不言而喻了。
胡永兴转而一脸的忧愁，显然是不悦了，却也只剩下暗叹一声。
‘赵王，迟早会被汉王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