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辛谠冒死突围求粮 马举来援泗州解围
辛谠冒死突围求粮 马举来援泗州解围
下面说说泗州解围之战。泗州被围之久已达数月,当康承训尚未与敌军展开柳子之战时,朝廷考虑到康承训在柳子与敌对峙难以救援,便令徐州南面招讨使马举集合官兵去前去救泗州。
泗州城内的粮食再次用竭,辛谠决定冒险再突围去扬州、润州迎接粮运。他选出精锐士卒四百人,驾驶快艇拼命冲出,敌人夹岸而攻,船板两侧集箭如猬毛。转战百里后,辛谠一众终于闯出敌围。到达广陵时,为防备敌人知晓行踪,辛谠过家门而不入。在扬州、润州将舟船载满盐、米二万石,钱万三千缗后,辛谠一众开始返程。还至斗山时,辛谠发现淮流已被密密麻麻的战舰所塞断。原来先前被官军大败的王弘立向庞勋立下了军令状,誓要攻克泗州,此时王弘立已帅众万馀到达了盱胎。这些战舰共一百五十艘,正是他所布置的。他还点燃了十余只火船,欲要阻挡辛谠通过。辛谠就命力士使用长叉将火船托向一边,然后直奔战舰而来。辛谠拔剑亲领诸勇士与舰上敌人展开激战。由于敌方战舰高大,敌人俯击甚易,而辛谠仰攻甚难。敌人又数量远胜于己,从太阳初升一直战至正午,辛谠披创三处,官军渐处下风。
为激励士气,辛谠裹创继续激斗,勇气弥厉。他一边战斗,一边寻思着需要以计破敌。这时一敌长枪刺来,辛谠躲过,扯住其枪,把他拉入了水中。看到此敌从战棚翻落水中,辛谠眼睛一亮,心说道“有了。今番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时王弘立为方便战斗,在战舰四周捆绑木头,搭建为战棚,宽四五尺。战棚下面距离水面仍有数尺距离。而辛谠正好有小舟可以从战棚下面通过。
于是辛谠一面令诸兵士继续激战作为掩护,一面分出部分勇士乘小舟进入敌方中心那十几艘战舰的战棚之下,在战棚之下不但敌方箭矢难以触及,就是刀枪也伸够不着。勇士们俯卧于小船中,将火具挑在枪尖上点燃,触及战棚。不多时,战棚起火,燃及战舰。中心战舰上的敌人惊慌之下纷纷溃散,不是逃向邻舰就是落水而逃。敌方战舰中心出现了一突破口,辛谠一众得以从此通过,最终顺利入城。至此辛谠冒敌围出迎兵粮,往返共十二次。
六月中旬,马举统领精兵三万到达泗州。分军为三道渡淮,到中流时,令军士击鼓大噪,声闻数里。王弘立等一众将士尽皆大惊,不测官军之众寡,急忙收兵屯于城之西寨。马举就直接将其包围,纵火焚烧敌栅,四面急攻,敌众大败,斩首数千级。王弘立逃走不及,为十余名官军围住攒刺而死。庞勋之将吴迥侥幸逃脱,领余众退保徐城,泗州终于解围。至此泗州被围整整七月,守城者因乏粮与疲劳,多数面目都生了疮。赖辛谠与杜慆日日以忠义激励军民,无一叛者,才保全此城如此之久。泗州为江淮要冲,地势极为重要。若为敌人所得,继而敌人南下江淮,夺取东南富庶地区,再以之为资与朝廷对抗,朝廷将更难对付。
随后马举紧接着从泗州引兵攻濠州,接连拔下招义、钟离、定远三县。庞勋之将刘行及设寨于濠州城外以拒守。马举先派轻骑来挑战,敌军见其众少,都争出寨西来攻击,而马举则趁机派大军数万自别道攻击敌之东南,并焚烧了敌寨之东南一面。敌众这才匆忙入寨作固守之计,马举就在敌寨之外挖壕沟以包围之。由于敌寨北面临淮水,敌军犹得与徐州声气相通。刘行及就派人到徐州向庞勋求救兵,庞勋随即派出吴迥领兵前去帮助刘行及。吴迥令部将屯兵于北津以与濠州相呼应,自己则进入濠州帮助刘行及守城。马举知道后决定先攻破这处救援,他立即派将士渡过淮河攻击北津之屯兵,斩获数千人,并攻克其军寨。从此濠州城孤立无援。
当魏博军为庞勋所败后,朝廷以将军宋威为徐州西北面招讨使,将兵三万屯于丰、萧之间,徐州北面招讨使曹翔也带兵来与其相会。在七月时他们攻拔滕县,又攻克丰、沛,庞勋诸处戍守非散即降。而康承训也攻克临涣,攻拔襄城、留武、小睢等寨,蕲县土豪李兖又杀掉庞勋守将以城降于承训。康承训便乘胜长驱,进抵宿州之西,筑城而守。陷入四面被围之困境,庞勋开始忧懑不知所为。他起初因为对梁丕擅自杀害姚周而不满,便罢黜了梁丕,使张玄稔治理州事,并使自己的党与张儒、张实等将城中兵数万抗拒官军。康承训包围宿州后,张实在夜晚派人潜出到徐州,以书呈递庞勋。书中说道:“如今国兵尽在城下,西方必虚,将军若引兵出其不意,攻击宋州、亳州,官军必解围而西,到时将军在要害之地设下埋伏,迎击其前,我出城中兵攻击其后,破之必矣!“当时曹翔令庞勋降将朱玫攻克了徐城、下邳,杀获以万计,扫清了徐州北围,下一步就要向徐州进军了。庞勋都吓得做好逃走的准备了,这时看到张实书信后,揣思一番,觉得若逃跑得话心有不甘,而此计倒颇可行,不如索性再拼一把,于是庞勋还是让父亲庞举直与许佶、赵可立守徐州,自己领兵出城向西行进。
到了八月末,康承训攻克并焚烧了宿州外寨,张玄稔与张儒等只得入保罗城,官军发动数次进攻,死者数千人,都未能攻克。康承训心想难以力克,不如遣辩士招降。于是令辩士在城下宣读皇帝之圣旨“去岁灾兴分野,毒起徐州,蕞尔庸夫,称兵犯命,招谕不复,猖狂罔悛,胁从三州之人,污染万姓之俗。王者以仁恕为本,宽大为怀,今只除元恶,胁从宜从宽宥。除宠勋亲属及桂州回戈逆党之外,为贼所胁从及因战阵拒敌官军,招谕不悛,惧法逃走者,皆非本恶,若弃贼自新,一概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