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面
工区下层治安局，只有一个治安总局存在，如此大的区域，公务员的数量被控制在两千人，可以看出，神宫对工区的管理只是走个形式罢了。治安局离长野会所不远，都是位于“一环”，也就是中央天井旁边的建筑。
治安总局设立在一幢普通的旧楼里，门边的几个竖牌上，除了写着“工区下层治安总局”的，旁边还有两个分别写着“凡世神宫4-5”和“娼妓互助会6”。
治安局和妓院开在一起？爱丽丝对这里的腐败程度有了更直观的认知。旧楼内部和长野会所差距甚远，狭窄的走廊，逼仄阴暗的步梯，大半剥落的墙纸，还留在墙上的部分也满是黑色霉菌。楼梯扶手油腻腻地，道道黑色痕迹不知道是由什么留下的。
治安总长的办公室在三楼，爱丽丝和巴提早上问李奎恩随便要了一份盖章文件，不是很正式但是足够吓人了。一路上有些穿着制服的治安局工作人员但是全都对他们视而不见，也许以为他们是去逛窑子的。
治安总长办公室窗户紧闭，内部的百叶窗也拉上了，爱丽丝还记得这里的多样性，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敲了三下门。
“谁？”里面传来男人的询问声。胆爱丽丝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敲门，而且越敲越快。
“来了来了，他妈的瑞文，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就死定了。”脆弱的夹板门被拉开，治安总长的地中海头好像一颗自带光环的行星，鼻子下面浓密的八字胡，满脸的粉刺和被肥胖挤出的皱褶，鼻头很大很吸引眼球，他看见来人并不是瑞文，疑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方便进去聊吗？总长？”巴提拿出那张盖了五个莫名其妙的电子章的文件，总长明显很惊讶。
“当然可以，请进……露丝小姐，你先回去吧，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总长让开一条路，一个高挑女人走出来，和两人在门前擦肩而过，爱丽丝回头看见她直接往楼上走去了，通往四楼的楼道被灯光映成品红色。呵呵，果然。
两人随便搬了一张凳子坐，爱丽丝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奇怪的液体沾在折叠凳上才坐下。
总长的办公室倒是宽阔，但是东西很少，只有几个装模做样的档案柜和一张不用来干正经事的办公桌，三个人之间坐的比较远，颇有三足鼎立的感觉。
“我是工区下层治安总长刘易斯，两位特别调查员需要什么协助吗？”刘易斯总长说
“我们听说工区下层都成了黑帮的后花园了，你这个治安总长都已经成了黑色势力的走狗了，有没有这回事啊？”巴提倒是很会扯虎皮。
“怎么会呢？您也看到了，下层秩序这么好，这不就是我的功劳吗？要是黑帮横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
“呵呵，你把我当傻子？算了，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没人想要动你的位置，上面也不在乎你在这混日子，我们过来就是解决几个黑帮头头写个报告回去交差的，把你知道的有关黑帮的情报告诉我们，要最大的黑帮，让我们有事可写那种。”巴提说
“呃……”巴提毫不留情地戳穿刘易斯的谎言，又说出这些傲慢的话，让刘易斯很是尴尬，但也相信了他们就是上面派下来的，“对于黑帮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位于城西的大帮派克罗索帮，他们的老大叫哈桑·克罗索，以及城北的大帮双龙会，有一明一暗两个老大，分别叫吴狂和路明。”
“城南和城东呢？”巴提顺着问下去。
“城南和城东都是散乱的小帮派。”刘易斯说。
“那你是拿谁的好处的？”巴提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别紧张，我并不想动你。”
“我怎么会拿好处呢？我毕竟还是治安总长，就算因为人手不够不能和黑帮对抗，我也不至于和他们同流合污！”
见他不愿意说，巴提也就不问了，只要留个心眼，可能治安局所在的城南区域也有一个大型帮派。
“既然这样，感谢你的合作，告辞。”巴提和爱丽丝离开了。
……
两人走到门口，一辆豪华轿车在他们面前打开车门。这辆豪华轿车的车门像挑帘一样，整块上升到车顶，完全展现出车内的环境。
四个座位两两相对，其中左后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身穿礼装的清瘦男子，黑发，戴着一幅无框眼睛，五官小巧精致，皮肤保养得很不错。
“两位初次见面，在下名叫路明，请上车详谈吧。”他脸上带着和善的淡笑，温文尔雅的气质与工区格格不入。
片刻后，两人已经坐在车里，轿车平缓地行驶着，自称路明的男人亲自给两人倒上酒水。
“我们见过？”巴提对这种路数的人不擅长，但是爱丽丝见过很多，在人类联邦内。
“你们没有见过我，但是我观察你们很久了。”路明的语气很友善，即使你知道他有监视你但是你却生不起气。
“那是为什么呢？观察我们，还有现在接触我们。”爱丽丝问。
“观察你们是因为你们是新进入工区下层的人，我有必要观察你们的行为并施以措施让你们融入工区的秩序内。现在接触你们是我发现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你就把观察当做加入工区的一部分程序，而现在我们坐在这里是更有意义的事吧。”
爱丽丝笑了笑，这人也太自大了：“你说的好像你在工区已经一手遮天了，这片……铁幕之下的秩序都由你制定？”
“是可以这么说。我知道刘易斯告诉你们我们双龙会只是城北的某个大帮派，和克罗索帮没什么分别，但是他说谎了，最起码现在接到你们的人是我们双龙会，而克罗索帮……不提也罢。”路明在说到克罗索的时候嘴角总会向下沉一下，看来他特别看不起克罗索。
“你在刘易斯的办公室里装有监听器？”
“当然，你刚刚说过我们在这里制定秩序，所有我们应该知道的信息我们都知道，不知情，如何制定有效的秩序呢？”
“既然你们这么高明，肯定也知道我们是从哪来的吧，别绕圈子了，直说你有什么事吧？”
“不急，我想带你们看点东西，然后你们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路明神秘地笑了笑，好像即将展示100吨的秘密星骸储备一样。
车子加快了速度，爱丽丝依稀辨认出方向是往城北边缘开去。而且一路上她看见许多岗哨，虽然路明的车在岗哨间畅通无阻，不过还是能看见每个哨兵那锐利的眼神跟随。
最后车停在最外围的道路上。这里没有任何行人，空手回荡着重型发动机的嗡鸣和沉重的金属碰撞声。两排粗壮钢柱直通穹顶，这就是工区边缘的景象，钢柱之间搭起了朴素的砖房，从小玻璃窗里透出闪烁的火光。这里可能是一座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