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字坡上(求推荐,求收藏,求追读,求投资)
“此等护民之心,令人钦佩。我孙安蹉跎数十载,今番得投寨主麾下,休论其它,亦无憾也。”孙安肃然道。
“我便有万千豪言,终不及做出些实事出来。所能做的,无非是但求心无愧,不怕有后灾。”
孙淮说的乃是心中所想,纵是那孔明有谋断天下之才,又何曾预料到玄德公中道崩殂?以致大业未竞。
“所幸有山寨中一帮兄弟在侧,使我有这信心尽力去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强求不得,也为后世人留下一段佳话。”
“父子竭力山成玉,弟兄同心土变金。有寨主你在前引路,弟兄们并力向前,有何难事?寨主不必忧心。”
“……”
一辆马车载着几个喽啰慢悠悠前行着,年轻人身姿挺拔,英气勃发。长汉纵马伴在其旁,驰过许多残雪枯叶,沿着那路渐行渐远,直至难以望其项背。
一连行了十数日,这一天虽是正午,因着接近冬至,天气也是寒冷。
众人行在路上,遥遥见一山岗。恰逢前面一砍柴樵夫迎面而来,孙安上前问道:“汉子,借问你,这里是何去处?”
樵夫道:“前面那岭是孟州道,岭前树林边便是有名的十字坡,过了这岭,此去孟州不过一里路。”
“前方便是寨主要寻的那贼男女所在处,我等是径直杀过去,还是怎地?”目送樵夫离去,孙安来到孙淮边上。
孙淮沉思片刻道:“这两个在十字坡上不知害了多少人,只囫囵杀了,实在太过便宜他们。便要杀人,也叫他哑口无言,且扮做过路行商,到他店中去瞧瞧。”
孙淮嘱咐一番,几人越过岭子,来到十字坡前。
但见坡前为头一颗大树,怕有四五人合抱不拢,树上缠着许多枯藤,虽是天寒,仍枝繁叶茂,妖异的枝叶在寒风下舞动。
行过大树边,便是一个酒店,店前柳树之上,挑出一面酒帘。
酒店门窗前坐着个妇人,那妇人如何打扮?
但见其寒风中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不管天寒地冻,只顾卖弄风骚。
见得来了许多人,妇人目光盈盈,嘴角带笑的扭动腰肢迎了上来。
“客官,本店有酒有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歇了脚再走罢。”
说着,一双含波媚眼不住的瞧着年轻的孙淮。
早得孙淮嘱咐,众人皆不言语,只孙淮笑道:“老板娘,把好酒好肉上来,一发算钱与你,吃完了饭,我等还要赶路。”
“赶路?怕是要黄泉路上作伴了,只可惜这一个英俊的小官人,就这般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这妇人心中想着,面上却喜,笑道:“得嘞。”
说着话,一面将众人领进店内,生了炭火,取一坛酒来温上。
孙淮等人选木凳桌子做好,妇人见随着孙淮的几个喽啰身后挎着鼓囊囊的包袱,心中暗喜。
这时后面帘子揭开,走出七八个夜叉头来,手上端着许多熟肉馒头。
将吃食放在桌上,这几个夜叉头也不走,两个坐到门口,另外几个都围坐在炭火前取暖。
孙淮觑得他们时不时往这边瞟来,心中冷笑。
见孙淮等人都只是闲谈,也不动筷子,妇人近前问道:“客官怎地不吃?”
“酒还未温的好,如何吃饭?”孙淮回了一句,问道:“老板娘,怎不见你丈夫?”
妇人道:“我丈夫外出未归,想来也快了。”
“你夫妇二人在这坡上,往来客商不少,平日里没少赚了银子吧。”
“客官取笑了,不过做些小本生意,勉强糊口罢了。”
“我看不尽然吧,若无钱财赚时,怎雇得这般多的伙计?”孙淮玩味道。
“这都是家中亲戚,到我店中混口饭吃罢了。”
“老板娘家中却是人丁兴旺,却怎不见有孩童在侧?”
孙二娘面上带笑,心中却是暗骂:“好你个枉死的泼贼,倒在这里戏弄老娘,待老娘剥了你的皮来做成灯笼,看你还能否巧舌如簧!”
谈话间,却见一男子挑着担子推门而入,看那人时,只见头带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外罩狗皮袄子。下面腿絣护膝,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有三十三四岁。
妇人见他欣喜,忙迎上去,说道:“当家的,怎地回来这般晚?正好有几位客官在此,酒也温的热了,快来敬客官们吃酒。”
那汉见许多人,先是一愣,见浑家暗中使着眼色,忙将担子置在一旁,向孙淮等人道:“客官稍待,且容小人净了手再来。”
“无妨。”
见两个人都齐了,孙淮也就安了心,若放了一个走脱,便是枉顾了那些被害了的无辜之人。
却说他夫妇二人来到后院,汉子道:“我看外面那年轻的和背双剑的都不好相与,你怎还要动手?”
妇人讥道:“你怎还越活越回去了,却当我这一双招子不好使,这厮们包袱鼓鼓,必多有钱财。管他什么好汉,只管哄着喝了酒,还不是任我拿捏?”
汉子听得有银子,也就不再劝,又问道:“今日不曾忘了我的吩咐吧?”
“老娘从来都不记得,只你好做善人,却当不得银子用。”
汉子见状无奈道:“我的娘子,非是我做甚善事,倘若哪一天遇上真好汉,无辩驳处,怎生是好?”
“你那担子的黄牛肉不是两脚的?却在这里教训我。”
汉子说她不过,只得道:“我争不过你,先到前面去了,免得走了这几个人。”
回到前面店里,见孙淮等人还在闲谈,汉子满脸堆笑的将温好的酒与众人倒上,先道:“劳烦诸位客官久等,吃酒吃酒,我家这酒甚是香醇。”
汉子正盼着几人饮酒,却见那年轻人盯着碗中酒看了看,问道:“店家这酒怎地如此浑浊?”
“客官不知,酒越混便越烈,”
孙淮做恍然大悟状,言道:“原有这般说法,想来定是好酒了。”
说着,将酒碗递给面前的汉子。
“既有好酒,当与人同乐,店家且先饮一碗如何?”
汉子面色一僵,却是转瞬即逝,摆手道:“客官见谅,小人这几日肚中不太康健,大夫嘱咐不能饮酒。”
这酒中已下了蒙汗药,虽然自家有解药,可若是被这伙人看到自己被放翻定然不妙,汉子只顾推辞。
却不料孙淮猛地暴起,一脚将其踹倒,复而踩住其后背,孙淮在力量方面,此时非常人能比,汉子虽是挣扎,却无济于事。
“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过?肥做馒头馅,瘦把去填河。骨成敲衣槌,血来解树渴。悠悠断魂处,绕唱冤枉歌。江湖上传言如此,你这厮连自家酒水都不敢喝,还有何话说?”孙淮冷言厉色。
这等情形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厅中伙计见汉子被制住,纷纷欲扑过来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