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嘴甜腰软,反派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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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方唐双府

随着炮竹之声骤起,数道烟花冉升绽放,黑夜当空明亮如昼。

银辉遍地之间,皇宫之外,连绵不绝的重重楼阁之上那层层复覆霜盖雪之地也被烟花的光芒反出了莹莹如星的闪亮。

方府中却不似府外般的热闹,即便是一片灯火通明,但烛光之中却串流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陡然,一道杯碗破碎之声炸裂。

“唐家真是岂有此理!如今竟然都敢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方豪青筋暴起,来回踱步之间,烛光将他的面容笼得狰狞可怖。

方正坐立在漆黑的铁梨木太师椅之上,面色阴沉地冷哼道:“仗着那阉人作势罢了。

唐家如今也只能卑微到去投靠那鄙贱的阉狗,才得以苟活。”

方豪步伐顿住,气愤地甩袖坐在方正前端,面色愤慨,“也不知道那唐泽逸走了什么狗屎运,状元被这般夺了去。

咱们安排的人,却只能得个探花与榜眼。

老将军是三朝老人,一直把持着那十五万兵权,在朝中保持中立。

本来掣肘老将军之事已然势在必得,竟然出了这么个岔子,真是气人!”

“哼,他唐泽逸敢坐这位子,便要担得起随时丧命的风险。”方正阴毒的眼紧紧一缩,杀意显露,“还有那个该死的阉狗,仗着太后撑腰就在宫中为所欲为,量他这个九门提督,也坐不了多久。”

方正凑上前去问道:“父亲,如今妹妹死了,咱们在后宫没了权势。到底该如何下策对付这两人?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事!”

“杀,肯定要杀。本官还要借着陛下的手,亲自杀了唐家的嫡长子。”方正阴森森地笑了一下,面上皱纹似老树枯藤般蔓延。

“可有好的对策了么?”

方正斜眼看向方正,笑容得意,“你可知,今日除夕宴后,陛下召见我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

“他虽在面上未对祁无郁所作所为加以严惩,但却私下里百般拉下脸来讨好为父。

还扬言,要接咱们府中庶女进宫做个女官以作补偿。”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洋洋地抚着自己的长须。

方豪眸色一亮,却有些犹豫,“哦?可父亲,陛下难道不记恨当初我与妹妹联手杀害唐娇娇一事么?”

他不屑地哼笑道:“哼,区区一个唐家女子罢了,怎能敌过我与陛下数十年君臣之情?老夫可是自陛下幼年便辅佐在侧。

当日方纯被杀,陛下还愤然前往慈宁宫问祁无郁的罪,据说二人闹得十分不愉快。

更别提纯儿当初杀了唐娇娇,也仅仅只是禁足,连贵妃礼制都未舍得剥去。”

方豪听后连连点头,“看来陛下十分看重咱们方家,主动令咱们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不说,日后定也会协同咱们一同对付那阉狗小儿!”

“哼,祁无郁死在我的手下,定也是迟早之事。”方正冷哼一声,眸中乍现出无数杀光,“不过现如今,应要立即着手解决这个棘手的唐泽逸,你派人下去打听他今日所有的动静,咱们趁机行事。”

“是!”

除夕之夜,原是阖家欢乐。但那唐府之外,被青砖马头墙夹住的夜,却更为狭窄与幽深。

唐府之中静默无声,唯有数个将歇未歇的红灯笼在房梁之下孤单摇曳。

“父亲,您何必要对杀女仇人这般忍气吞声啊?”唐泽逸颓然坐在铺了绒毯的凉凳上,声色埋怨。

唐永安疾首蹙额,满面受苦,像一枝颓败腐朽的老树半倚在那儿,连连唉声叹气,“娇娇是我唯一的女儿,自小娇养长大,却落入贼人之手。我比谁都要痛心疾首,我狠不得咬下方家人一块肉!

但方纯已然被祁无郁以酷刑至死,冤有头债有主,毕竟不是他们父兄二人的事。”

“可父亲,今日他们如此嚣张欺辱于你,你却还……”唐泽逸怒红了眼,激动的言语卡在嘴边没有说完。

“咱们与方家,同在陛下手底下做事。但地位却相差万仗,如若今日不是督主大人出手相助,你可想过你我会是怎样的光景?”唐永安无奈道。

唐泽逸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我早便不想在皇帝跟前做事了!

自他将我妹妹关在冷宫,导致她无依无靠遭人陷害的那一刻,我唐泽逸便不会对这样的帝王忠心!”

唐永安慌忙拉过了他,小声道:“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还是少说些!

若是让人抓了把柄,咱们唐家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我是自己凭本事当上的武状元,即便是没有陛下的扶持,我也能做到如今位置上。

帝后相争多年,凭什么咱们还要为他任劳任怨?

且不说太后,便连三朝老将军也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如今我跟了他,已然十分表明态度了,希望陛下能够明白。”唐泽逸坐直了身子,一股傲意凛然,“他负了我妹妹,就即便是打死我唐泽逸,我也不会再效忠与他!”

“陛下那也是无奈之举啊。”唐永安蹙着眉头,弓着腰,双手有些颤抖。

他扬眸直直盯着父亲,一声冷笑,“这世间,人人都有无奈。可人人都没有资格负了我妹妹。

我妹妹是何等天下至宝?容貌才情样样皆将京城贵女踩在脚下。

当初可是他亲口承诺与唐家,说对娇娇一见倾心,日后定捧在掌心呵护,定将天下独一份的宠爱都给她……”

他声色颤抖不堪,语气跟着哽咽了起来,“可最后呢?他给唐家的,只有一具凉透了的尸体,还有那个虚有其表的皇贵妃之位……”

他再也听不见,那个如皓月般美好的姑娘,娇声唤自己哥哥了。

唐泽逸狠狠撇去双眼要落下的热泪。

往事历历在目,丧女之痛犹在,唐永安恍若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了力气,跌跌撞撞坐到榻上去。

昔日进宫,为她举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永生难忘,女儿姣好憔悴的面上还微微湿润。

干涩的嘴角边上还有因毒药残留下的腥红。

在冷宫里的日子,被人毒害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该有多绝望,该有多想家……

“是为父无能,若为父能有点本事,娇娇也不会受尽欺辱。是为父的错,都是为父的错,只能居在区区小官,受人桎梏,害得娇娇在花一样的年纪骤然身陨……”

唐永安发鬓霜白,皱纹横生下是簌簌泪水,他用直锤着自己的胸腹,悲哀地自责着。

唐泽逸瞧着父亲这般模样,搭在腿上的手死死地握紧,眼眸中的血丝瞬时炸裂,“我唐泽逸发誓,只要是负了唐家之人,我都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