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排名
《说出你的愿望》小组表演结束后，下一对小组准备登台表演。
乐卓抓紧一分一秒的间歇时间，抽身离开舞台，一把抓住迎上来的助理：“投票结果出来没？”
“啊？”小助理还有点懵。
“我问你，刚才孙雪雁和姚允京她们那组对决的结果出来没？”
“哦，出来了！”小助理挺兴奋，“我去瞄了眼结果，惊天大逆转啊。”
乐卓的心提了起来：“什么逆转？”
“前期一直是姚允京她们那组领先，到了最后，只剩孙雪雁和姚允京，嘿，猜猜孙雪雁拿了多少票？”
乐卓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334票！我的老天！全场观众才一千人！不愧是国民初C，人气就是高！”
小助理还在激动地喋喋不休，乐卓已经风一样刮得没了影。
*
姚允京失魂落魄地从后采间走出。
她看着眼前，光洁的地板，明亮的走廊，洁白的墙壁，前场舞台的观众欢呼声隔着层层墙壁传了过来，一切都那么美好。
是她做错了吗？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改编killing part？
她是真的在前辈的演唱会上被狠狠震撼，彻底被她们的舞台魅力所感染。
所以……不是改编的问题，其实是她的问题吗？
实力太差，没能表现出前辈们的万分之一。
是这样吗？
同队的队员在她之前完成了后采，已经回了后台演播室。
走廊里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
走廊尽头的拐角突然一前一后冒出两个人。
姚允京连忙低头，贴着墙壁。
他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舞台录制吗？
糟透了。
真的糟透了。
“导师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克制而冷静，一切如常。
乐卓一步步走近，终于走到她身前。
快走吧，从她身边赶快离开。
他停下了脚步。
女孩垂着头，精心护理的秀发垂在耳侧，前额的刘海儿挡着眼，他几乎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她的鼻尖是红的。
乐卓内心轻叹一声，强自克制着想要伸手揉她头顶的冲动。
怎么过了这么久，哭鼻子还是会鼻尖泛红啊，姚允京。
“很可惜，我作为导师，没有投票权。”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不然，你的票数应该会变成129票。”
——我的票，投给你。
——无论这一票是否关键，是否能颠倒胜败、左右战局。
——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后。
——我的one pick，永远是你。
看着姚允京的背影一点点远去，直到推门进入练习生们的后台演播室，清丽的身影一闪，钻进门里。
门关闭，从演播室内透出来的灯光一点点收窄，直到完全消失。
“我找她的事别和经纪人说。”
乐卓平视前方，视线还停留在她的身影最后消失的地方。
助理一个哆嗦，喏喏地点头。
*
第一次公演全部结束。
101位女孩重新回到后台录制间，肖誉拿着台本，表情有些凝重。
大家屏息以待。
“现在为大家揭晓今天现场实时投票的排名。”
他身后的大屏幕开始不断刷新出练习生姓名和对应的票数，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排列。
姚允京等了很久，一直没等到自己的票数，直到屏幕刷新到第一页。
第七名。
姚允京紧紧地捂住嘴巴。
这是她参加选秀以来，最高的排名！！！
“接下来，根据小组对决结果，加权一千票后的最终结果——请揭晓。”
话音刚落，部分练习生的票数悄然在千分位上加了一个数字“1”。
排名次序被打乱。
姚允京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预感很快成真了。
128票。
第51名。
排名前七的选手，只有她一个人输了比赛。
“当然，这只是今天的现场投票结果。”肖誉说道，“几天后，我们将会开展第一次排名发布仪式，投票结果是按照网上投票和现场投票的总和进行计算。”
他将台本一收：“请大家继续努力。”
*
第四期节目如期上线。
乐卓第一时间打开了节目直播。
“她现场投票排名多少？”
助理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胆战心惊道：“51。”
乐卓直接一记眼刀甩了过去。
小助理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快被吓哭了：“乐哥，她成绩其实真的还好。不算一千票因素她本来排第七，但她们小组没赢，其他获胜的小组每个组员加上一千票，一共二十个组，十个小组赢了，每组五个人，这就是五十个人，除了前六名本来就比她高之外，剩下的44个人直接跃到她前面，也就是说，不足一千票的选手中，姚允京现在是排第一的！”
乐卓看着网站右侧的排名情况，没有说话。
*
第四期节目中，姚允京小组的C位之争被完整剪辑出来，再到后面换C位，重新改编。
第一次公演舞台中，孙雪雁小组在表演时killing part部分的声音被后期修高，而没有了现场扩音器的音效，姚允京组killing part的魅力没有得以完全展现。
好在，乐卓的评价被完整留了下来，作为“没有灵气”的回应，成为一条完整的故事线。而同时，孙雪雁打败了被导师盛赞的姚允京，再次收获一波人气。
孙雪雁的第一名宝座愈加稳固。姚允京的排名起起伏伏，略有下降。
第一次公演结束，网友会从舞台表现上挖掘出新的宝藏选手，为她们打榜投票。姚允京的排名缓慢下降，最重要的，她的风评开始呈现两极分化。
路人：“这次被导师夸了。”
孙雪雁的粉丝：“呜呜，姚允京小姐姐也很厉害，孙雪雁加油！继续进步！！”
吴燕粉丝和MK娱乐公司家族粉：“为什么擅自改编？为什么非要和孙雪雁她们组不一样？就是因为首A耿耿于怀，为了出口气吧？可是你自己介怀不要紧，为什么要连累燕燕和佳佳！！”
路人：“虽然被夸得天上地下的，但是没觉得特别出彩。”
Young girls粉丝：“呜呜，去看过Young girls的演唱会！实名羡慕了！！”
姚允京粉丝：“把积极的力量带给粉丝，呜呜，是我女的风格！真的有好好从前辈那里学习，眼睛里在发着光啊。”
无脑粉丝：“讲真，导师那是什么态度。点评孙雪雁小组的时候就一脸官方，还可以，不错。点评姚允京的时候就狂吹彩虹屁，是收了公司的钱了吧？初舞台还在狂黑，没两天就转粉？太假了。”
“我看姚允京组表现也很一般，她倒是还行，但是这是小组表演，其他人太拉胯了，vocal都很一般，舞蹈勉强还行，那也是因为这首歌的舞不算太难。把C位换给她是对的，但这队长当的，没carry起来啊。”
“什么叫其他人太拉胯了？吴燕唱跳俱佳好吗？拉踩之前裹好你主子的皮！！下场无路人！！”
别家粉：“啊……底下会有我的粉丝吗。这句话有点心酸，其实漂亮姐姐实力不错的，之前还帮筝筝来着。支持一下，五票投给阿筝，两票投给允京姐姐，加油啊，希望晋级。”
乐卓关注着实时排名。
MK娱乐三个选手有着大量粉丝基础，在网上掀起一波针对姚允京的大规模骂战。姚允京这边不过是一些几年前作为出道预备练习生时积累的粉丝，都是些老粉丝，忠实度和粘性很高，但网上骂战水平属实比不过大量涌入的新粉和有组织有规模的大公司艺人粉丝。再加上姚允京这边都是路人粉和别家粉居多，很少参与骂战，连带着超话和评论区的氛围也很难看，广场被屠，新入坑的粉丝大量流失，排名开始节节往下掉。
乐卓眼睁睁看着姚允京的排名从42降到46降到49。
别降了。
真的别降了。
投票截至时间是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中午12点。
节目播出当天晚上，23：59：59，姚允京实时排名是第50名。
乐卓把手里的七张票全都投给了姚允京，连带STEA男团的几个小崽子和小助理也被他掐着脖子七张票全投了出去。
什么，你有别的one pick？
下一轮再投！先把姚允京保住再说！！！
乐卓急得开始额头冒痘。经纪人被他逼得不行，本来严词拒绝投票的人最后也被迫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七张票全点进了姚允京的票池里。
“可以了吧，我的祖宗！！”经纪人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可别着急了，后台还有个杂志拍摄呢！！”
乐卓面无表情：“明天记得再投一遍，每天七张票，都投她，投完截图给我。”
经纪人卫尧：“……”
乐卓，你没有心。
在乐卓热火朝天的发动中，节目播出后转天的凌晨零点，节目组按照原定规则，上线了第一次公演各练习生的直拍视频。
特别关注了节目组官微的乐卓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点了进去。
打开姚允京的直拍视频，观看完毕。
他沉默了。
也许，他知道为什么节目组把他夸她的话都留了下来，一句没有剪辑。
也把C位之争和她重获C位的故事线完整保留了下来。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为了抬高姚允京的实力来衬托孙雪雁。
他想，他还是狭隘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姚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