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四月二十五日,辰州(后世的盖州)
“杀进辰州,抢钱抢粮抢女娘,大家快活过一场!”
东方的天际依然是鱼肚白,辰州城外,数百名从女真寨子解救出的奴隶,嗷嗷叫的一窝蜂冲向辰州被轰开的城门,这些人手臂上系着一块红布,身上穿的五花八门,有的人身上裹着一身皮袄子,有的人穿着一件圆领袍,还有人穿着金军的皮甲铁甲。
“不好啦!城门破了!大家快跑啊!”
“贼寇杀来啦!杀人啦!快跑啊!”
“别愣着呀,快跑!”
……
辰州城头没有射出一支箭矢,守城的金兵先是被几轮排枪给打的鬼哭狼嚎,士气大跌,仅仅抵抗了不到十分钟,就在城门处传出的爆破声中化作鸟兽散,纷纷哭喊着跑路。
一时间哭声、喊声、喝骂声响成一片。
被当做炮灰使的奴隶涌入硝烟弥漫的城门,乱哄哄的大呼小叫着,进城后就开始到处乱跑,冲向最近的民房,食铺和商铺,野蛮的砸开房门,冲进去疯狂洗劫着一切财物,看到街道上有人挡在面前,冲上去一刀砍去。
一队队挺着刺刀的远征军士兵紧跟着涌入城门,马上开始控制局面,一边占领城楼,兵营,府衙,仓库等各处要地,一边制止还在掳掠的炮灰。
在呵斥声与刺刀的提醒下,入城的炮灰们很快停止下手中的活,在远征军士兵的带领下,向着节度使司府衙流去。
第四步兵团团长李孟,穿着胸甲,在亲兵的簇拥之人穿过横木过梁的门洞,断断续续的喊杀声、枪声、惨叫声和各种其余的嘈杂声在这座辽东半岛西侧,号称“井邑骈列,最为冲会”的繁华都市回荡着。
李孟登上辰州北面的城楼,放眼望去,只见这座幅员近十里的州城,城内街道笔直、房屋排列齐整,各坊如棋盘般整齐排列,倒是颇有些故唐遗风。
“哟,这辰州倒还挺大的,不输登州府。”
李孟两手叉腰,略显意外的感慨着。
“老李,辰州曾有两千多户,又只有一个建安县,当然是一个大州。”
李孟身边的副团长是一个叫杨波的穿越者,崇祯四年穿越过来的,也是从登州镇抽调的军官。
“以后上头要是派人留守,我看这里倒是个好去处。”
李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圣船”烟,拿出两根烟,将一根递给了杨波。
“能玩海贸的地方,油水当然足。”
杨波嘿嘿一笑,接过香烟叼在嘴里,又划了一根火柴,先给李孟点上香烟。
这时,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的跑上城楼,行了个军礼,朝还在吞云吐雾的李孟大声汇报着情况,“报告团长,安复军节度使司府衙已被一营攻占,击毙谋克一名,蒲撵两名,俘虏女真兵十人,渤海兵和汉兵一百二十人。”
“另外,二营长还抓到二十多名私自烧屋、抢劫和强奸的耗材,还请团长指示。”
“遭殃的是本地汉人?”
“是的!”
“他妈的,这些耗材统统抓起来,待会儿全毙了!”
李孟从嘴上取下香烟,深深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烟圈,骂骂咧咧的走下城楼。
“妈的,早知道辰州的守军这么不经打,老子就不带这些炮灰,尽给老子惹事!”
因为俞国振打熊岳的时候,遇到王家的殊死抵抗,轮到李孟去打辰州,便带上些从女真寨子解救的奴隶,当成攻城的炮灰,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没想到攻打辰州的时候,遇到的抵抗是微乎其微,也没有渤海豪强拼死保卫家园的剧情,连那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女真人,在一通排枪加手榴弹的组合拳下,也是溃不成军。
接下来,稳定了辰州城内的局势后,李孟又在安复军节度使司府衙外举行公审大会,先是处决在城内趁乱作奸犯科的炮灰和地痞无赖,又依照复州的旧例,鼓励汉人百姓亲手向女真人和渤海人复仇,并将被女真人和渤海人霸占的产业归还原主(前提是还活着),以此来赢得民心……
辰州被攻下后,远征军大部队也陆陆续续的赶到辰州,源源不断的士兵把辰州百姓给吓的不轻,心里也纳闷这些兵马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辰州北面的城楼上,黄石和陈新倚城而立,遥望着远处那座远看山青如岱,郁郁葱葱,巍然耸立的青石山。
也就是后世盖州的门户。
黄石当年在辽东也曾踏足过盖州,对这里当然不会陌生,只是踏足五百年前的盖州一带,发现这里的地理环境,相比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出入倒不是很大。
“陈主任,我看若是选在这里与女真鞑子大规模野战,应该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点吧。”
顾霖指着辰州州城外,那片夹在青石山和辰州之间的这片空地,忽然开口提议道。
“盖州附近的地貌特征,可以归纳为‘六山三水一分田’,四周多山地,现在我们眼前这块空地,地势相对平坦,可以作为会战地点。”
“黄帅,你也瞧瞧,西面是千山山脉,东面是辽海,狭长的地形,不适合骑兵的大规模施展,反倒可以发挥我军火力优势。一旦正面击败鞑子,鞑子想要跑路也只有往北面跑路。”
“北面的青石山是盖州的门户,山道崎岖,有的地方仅仅能容纳一辆车通过,纵然是骑兵跑路,也不容易。”
“这样的地形,堪称一个牢笼。我远征军可以利用地形,最大程度的杀伤鞑子!”
陈新双眼微眯,露出他招牌式的办公室主任笑容,微微颔首,“说的不错,可你如何保证鞑子会千里迢迢,来此地与我军野战。”
顾霖露出一个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要看诸位的手段了。”
“若是能执行我上次提出的方案,我想应该有八成的几率。”
此言一出,黄石和陈新等人面色变的怪异起来。
“小顾,你上次提出的方案,实在过于……”
黄石轻轻拍打着墙垛,语重心长道。
“丧心病狂”
“做事就要绝一点,我也是只是借鉴当年洪武大帝笑话云南的手段。”
顾霖耸了耸肩,不为所动。
“何况不这么做,又如何激怒会宁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