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参赞（2）
被留下的陆遥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阎XS葫芦里卖什么药。
“陆遥啊，”阎XS语气没有了刚才的冰冷“我现在是悔不当初听你劝，致有今日之祸啊。”阎XS叹道。
阎XS是真后悔，中原大战的失败，晋军经过张XL整编后看似保留了主干，可实际上商震两个旅的出走，傅作义在绥远自立，都让晋军元气大伤，因为这二人可是晋军中最能打的啊。自己的地盘给绥靖公署接管后，弄得是一团糟，太原兵工厂还丢了几百部设备，MD肯定是张XL弄回东北了。
唉，老阎这可是冤枉了少帅。少帅看过太原兵工厂后，对里面的设备根本看不上，人沈阳兵工厂的设备比这好多了。就如将来老阎作价8000万想把太原兵工厂卖给校长，结果兵工署的人来了一看：哎呦喂，就这设备还想8000万？2000万都不值。而此时的太原兵工厂可谓更惨，稍微重要点、精贵点的设备都让陆遥给薅了。
陆遥现下打着这样的注意：自己不是有套工业母机吗？太原兵工厂将来缺啥，他就造啥，能高价卖设备给老阎，陆遥心底还是很兴奋的。
“哎呦，长官说的哪里话？长官烛照万里，洞彻人心，又岂是小子我能够置喙的？”陆遥连称不敢。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就不要拍马屁，灌迷魂汤了，上次见面，你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我，要小心日本，不要和校长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也是我鬼迷心窍，一意孤行才有此下场。”说道此，阎XS更是后悔，自己小老乡当时都是为了自己好啊！怎么自己就听不进？唉，忠言逆耳，古人诚不欺我。话说回来，干事还得要靠家乡人，今后一定要与陆唯同多多相交。
你那是鬼迷心窍吗？明明是财迷心窍好吧。不是校长坑了你的军费，以你的性子能下那么大决心和他干？陆遥心中暗自腹诽，嘴中却说道：“长官既然觉得小子讲的有那么点道理，那小子以后怕是僭越了。”
“无妨，无妨，你肯和你阎叔说自己的想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阎XS眉开眼笑。
啊？怎么就成我叔叔了？陆遥一愣：“这可使不得，上下尊卑有序。”
“就听我的，以后咱们就叔侄相称！”阎XS肃容。
“那，小子我就大胆一回？”陆遥拿不准老阎的想法，因为阎XS能统治山西那么久，和他奉行“中庸之道”，各种尊孔举措是分不开的，特别是御下时，讲究个恩威并施，最是注重尊卑。
“啧，我与你父亲是五台老乡，你如何不能叫我一声叔叔？”
我家是代县的好吧，只是靠近五台，陆遥腹诽道。不过老阎能和你拉同乡关系，就说明他对陆遥没坏心。
“那，阎叔，不知道你留我下来有何事？”
“唉，叔叔我老了，再说上次跌了一跤，现在都没爬起来，对这时局是把握不住，要靠你年轻人来为我解惑了。”阎XS叹道，此次起复，让他处处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觉，实是让人不能安心。
“阎叔还未过五十，如何能称上个老字？再说小子的浅见能帮到阎叔的话，我也是欢喜。”
“不怕你笑话，你阎叔这次能起复，不止是使了钱的。在校长处，你阎叔装个孙子状，才让校长回心转意；在日本人那，也是欠下许多东西。”
“咯噔”陆遥心中一震，老阎连这个都肯与他说，岂不是已视其为心腹？
“阎叔，日本人那你没留下字据等手尾吧？”陆遥急问。
“没有，只是口头承诺，”阎XS心中忽然一动“我考考你，我口头答应了我老同学什么？”
陆遥轻声道：“是奉军？”
好，这小子果然有点东西，阎XS心中却是大喜：“那你觉得我会遵守这口头协定吗？”
“不会！”陆遥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为什么？也许到时我会痛打那丧家之犬呢？”阎XS连问道。
“起复前，阎叔自然什么都可以答应，因为命运操持在他人手中。但起复后却是不同，阎叔就算是棋子，那也是占了能左右胜负位置的棋子，两方就不敢随意拿捏了，两方现在都会争取你。一个口头协定算什么？”
“哈哈哈，对，一个口头协定算什么？”阎XS哈哈大笑。
“再说，阎叔你这不是连履行这口头协定的机会都没有吗？”
是的，张学良现在已经丧失了打回东北的最后机会，在山海关与锦州都丢了的情况下，他连大规模支援关外残存武装的能力都失去了，等待关外东北军与抗日联军的命运就是日本人的慢慢绞杀。
“哼，虎父犬子，虎父犬子啊！”阎XS一阵感叹，张作霖才死了几年？他儿子就把他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败了，张作霖要是地下有知，只怕棺材板都捂不住。
“其实你阎叔还是担心，校长对我的态度，虽说我已伏低做小，但时局稍平时，万一校长又想起我这刺头，岂不糟糕？”
中原大战的失败，让阎XS认清了与校长的实力差距，他很庆幸自己还能起复，不像把兄弟冯YX，西北军战后分崩离析，冯YX再没有领军的机会。所以阎XS很害怕校长不放过他。
陆遥想了想，说道：“阎叔，咱们现在确实处于内忧外患之中。阎叔虽已复职，但还未能取信与校长，校长此次能如此大度，只怕也有担心阎叔你来个玉石俱焚，所以不敢相逼太甚。校长不放心，又不敢有大动作，恐怕现在驻扎在阳泉的宋ZY一部就是校长的后手，这就是咱们的内忧。”
“这我也清楚，”阎XS摸摸胡子，“怎么才能把这帮子西北军“礼送出境”呢？”
“阎叔，其实这内忧你一点都不用担心，反倒是外患，有两点：一是校长对你的不信任；二是日本人的野心。尤其是第二点，日本人才是咱们的最大外患。”
“嘶，”阎XS倒吸一口气，这他实是没想到，毕竟日本人离山西还远着呢。
“不是小子我危言耸听，在我看来，第一点很好解决，只要一个“稳”字，只要阎叔你维持住现在的态度，牢牢守住山西这地盘，对外以校长马首是瞻，那校长就绝不会因小失大，行秋后算账之举。”
“这不难办，只是这日本人........?”
“首先我想问下阎叔，你觉得现在的关外东三省还拿不拿得回来？”陆遥反问。
“难，”阎XS想了下说道：“若是小六子在事发时不管不顾，莽回去还有六层胜算，现在？只怕要寄托于国联喽。”
“嘿，阎叔你别诓我，国联那是谁？能指望得上?”陆遥讥笑。
“哈哈，”阎XS也笑，内里商人性子的他深知英美等国无利不起早的脾性，想再次干涉还辽？行啊，中国能给他们什么？又要付出什么才能值得他们得罪一个抵挡红熊的打手？
“眼看着日本人就要占了关外的东三省，那热河呢？察哈尔呢？蒙古呢？华北呢？山东呢？绥远呢？河北呢？河南呢？”
陆遥每说一地，阎XS的脸就黑一分，这是在历数山西的屏障啊。
“日本人会那么快进关？”
“会，当一个赌徒接连赌赢了甲午、日俄与奉天事变，这难道对他不是一种刺激？他的胃口只会更大。”
“那你的意思是？”
“长则8年，短则5年，日本人一定会打到山西。”
“嘶，那么快？”阎XS对陆遥所说流露的悲观态度震惊了。
“对，日本国内的经济情况已经濒临崩溃，日本政府为了转移内部矛盾，也为了给已压榨到极致的国民希望，日本只能不断扩大侵华战争，而且还不能失败。”
日俄战争因为没能拿到俄国赔款
两月前日本在上海碰上粤军那群愣种，只好采用添油战术不断增兵，原本计划只有几千人参与，结果最后增兵到近十万，搞得日本政府也差点破产。也是因为输不起，输了就借不到钱了。（日本此时发行的债券大都由英国与本国民众购买）
阎XS听后，深有感触。他留学日本时，正是日本“卡拉优”贸易最蓬勃的年代，自然知道日本为了完成工业积累，日本人民付出了什么代价。
“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日本人？”阎XS收起回忆，问道。
“有，咱们要阻止日本进山西，一是经营好山西，二是支援作为山西屏障的ＫＭＴ军队。”
听到此，阎XS眉头皱起：经营山西正中自己下怀，可是要支援ＫＭＴ军队？他有点过不了心里这槛。
陆遥一瞧阎XS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心里吐槽：守家之犬尔！正应了他的号：池龙。
阎XS缺乏民族气节与人性，但这辈子可谓是爱山西爱得深沉：为了经营山西，他大办教育，宣传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结果教出了薄ＹＢ与徐ＸＱ；为了经营山西，他任人唯亲，大搞青年会与特务组织，结果逼走了商震与傅作义；为了保住山西，他肯放下面子，向校长认怂；为了保住山西，他在日本、ＫＭＴ、红党间反复骑墙，当得了残民的国贼也做得了卖国的汉奸。为了山西，阎XS能做到这份上，岂不是爱得深沉？
“阎叔啊，你要明白，日本人要的不是热河与华北等地，要的是整个中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亡齿寒的道理咱们焉能不懂？”陆遥语重心长地说道。
阎XS脸一红，说道：“这我岂能不懂，只是一想到要援助那叛逆与曾经的敌人，心中就一阵不适。”
陆遥无语，你ＴＭ将来为了山西土皇帝这位置连汉奸都差点当了，现在倒是不适了？算了吧，你会适应的。
“哎呀，阎叔，咱们要往前看，为了保住山西的自治权，暂时适当的付出是值得的。特别是现在的商长官与傅长官，正是阎叔要拉拢的对象。”
阎XS一听炸了“ＭＤ我还需援助那俩王八蛋？”
商震出走带着两个旅与军校学生共九千余人，到了河北后，校长与张ＸＬ给了他一个军的编制，现在已有２万余人；而傅作义因涿州之战受张ＸＬ赏识此时已是三十五军军长与绥远省主席。两人携四分之一的晋军已事实上脱离晋系，阎XS虽然表面上顺水推舟，在校长与张ＸＬ面前卖了个好，可心底深恨之，让阎XS更加坚定了“除了晋北人，哪的人都靠不住”的想法。
“阎叔莫动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两人的出走在我看来反而是好事。你看，两位将军都出自晋系，这总不能抹杀吧．他们与我们是有着香火情在的。”陆遥安抚道。
阎XS再次坐下，陆遥说的没错，两人虽然脱离了晋系，可是在老阎面前还是要卖几分面子的。特别是傅作义，面对老阎的步步相逼，只是退让，不敢与老长官相争。
“援助他俩，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大着呢！阎叔，你看，”陆遥拿起个茶壶，摆中间“这是我们山西，”接着拿三个杯子摆在茶壶外围“这是绥远、察哈尔与河北。”
“这都是日军侵略山西前，我们最可靠的屏障啊。”
此时的绥远主席是傅作义，察哈尔主席是宋ZY而商震踞在河北，牢牢地把山西包在里面。
“那你不是说日本人还要５年才打得过来吗？到时再支援不行？”阎XS看明白了，可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而且还抠。
“阎叔啊，我说的是日本人全面侵华的时间，不代表日本人接下不在热河不在华北挑起事端，你看着，只要关外稍平，日本人一定接着在热河、华北挑起战端。如果让日本人像占东三省一样轻易占领华北，日本人到时会止步？那可是晚了啊。”陆遥痛心疾首地说道。
“那宋ZY呢？我也要支援他？他可与咱们没啥香火情在，还在监视着我们哩。”
“阎叔，你是当局者迷啊，我说的宋ZY一部是最好解决的，为什么？宋ZY此时是察哈尔主席，日本犯华北，他岂能安坐？他留在山西的一部就不会调走？”
阎XS悟了，可明白归明白，援助他还是不想出或少出“陆遥啊，不是你阎叔吝啬，实在是，唉，你数数看，他们三人加起来可快要８万人，而你阎叔我手底下还有十几万人嗷嗷待哺，就是援助那也是杯水车薪啊。”老阎诉苦道。
中原大战后，张学良针对晋绥军进行整编，在他的放水下，晋绥军的兵力并没有减少很多，除去商、傅二人的两个军以外，老阎还保留着近１０万人，而老阎还心心念念地想扩编呢，哪有余力去援助那三个反骨崽？
陆遥装模作样地沉思一会，才说道：“阎叔，你看可不可以这样，既然阎叔现在力有未逮，那援助一事就交由我家。让我家向三人供应平价械弹？”
老阎一个激灵，他本能地觉得陆遥说的有问题，想了想问道：“不知你家厂里一月生产械弹几何？”
“嗐，您又不是不知井帅手底下的修械所，以前一个月也就出那百来支狗都不用的长短枪。现在好点，我回家琢磨了下，又引进几台关键设备，现在一个月能产七九步枪５００支，子弹也有１０万发。”陆遥得意洋洋地说道。
“哦，”阎XS脑子一转，马上算出三人部队要全部换装需要多久，放下心来“那怎么好意思？我这做叔叔的岂不是占了你家便宜？”
“小子家也是山西人，再说了，那点武器也是卖，只是不赚钱罢了。”
陆遥心想就是按平价卖，我也赚得飞起。
“那好，援助时由我出面，尽量与你家方便！”
M的，这是想援助陆家出，人情好处他拿啊，陆遥暗想。